“鳳翼?”我一聽這個聲音,就認出來他絕壁是無心道人鳳翼。
瑾瑜還沒找上門來,居然讓陰險歹毒的鳳翼先來了!!
無心道人不愧是修得了重陽之軀的傢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怕被剁碎了只剩一根手指。都能一點點的長回去,這纔沒多久呢,就變成了一塊手掌了。
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我認出他來,指尖離開了我的側臉,飛速的朝我大衣口袋過來。大衣口袋裡那把斷魂刀一直都在,彷彿一個有生命的守衛守護在我身邊一樣。
那東西一過來,我就察覺到他覬覦這刀。
手捂着口袋,就打算在冰冷跟冰窖一樣的空氣中逃跑。可惜關節不太聽使喚,動一下就跟彆着了一樣。
跑的特別遲鈍,後衣領直接就被那隻手拽住了,“是我,小美人,我是回來拿我的刀的。順便想救你一命,姓易的回不來了,古往今來,就算是覺醒的高手去冥淵也是有去無回,你就別去陰間送死了。”
“你的刀到了我混世魔王顧星手裡還想拿回去?哼!!還有我去送死關你什麼事?您真是太平洋上當了警察,管的也忒寬了點吧!”我後衣領被它給拽住了,卻根本就不害怕。
鳳翼雖然在短時間內,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從一隻手指頭愣是長出了其餘四根,成爲了一隻完整的斷掌。
可這就是一隻鬼手,沒有厲鬼那樣強悍的力量,最大不過用陰氣降低人身體的靈活度。我一個身體完整無缺的活人,我怕塔做什麼?
我也不跟它硬碰硬,抽出口袋裡的那把斷魂刀,直接就把外套給脫下來。讓這隻蠢手大概是腦子還沒來得及長出來,沒想到我來了招金蟬脫殼。
空抓了件厚衣裳上的衣領子,愣是沒把我真正控制住。
脫掉了衣服,我手裡的斷魂刀胡亂就出鞘了。
那刀我還是第一次使,對着那手只是下意識揮動了一下。
無聲無息之間,抓着我外套的手被切成兩半了。
可是外套卻毫髮無傷,頃刻間染了一絲紅色的血液,掉到了地上。我還以爲對付了這隻鬼手呢,沒想到它斷成了兩半也不覺得疼。
還想衝過來對付我,看它們衝來的勢頭,大概是想一前一後把我包抄了。
外面幾間屋子,住的都是我的家人。
要往裡邊跑必定是會波及家裡人,可老子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拿刀繼續砍它吧,這東西是數蚯蚓的,切一成倆。
再切一刀,說不定就成了三個,到時候越分裂越多。
那我可能就被一羣碎肉給圍攻了,現在只能躲了一下它們的攻勢,往窗戶方向跑。本來是想一腳踏上窗臺,按照老子最擅長的翻窗術,直接翻出去從外面跑路。
才踏上窗臺,就被一隻圓柱形的東西絆倒了。
跪在了窗臺上的那個圓柱形的東西上,慌忙之間觸摸了一下,只覺這東西涼如玉石。憑感覺判斷,大概是個人形的石頭雕像的大腿。
可我家的窗臺上,哪來的石頭雕像啊。
這一下是來的莫名其妙,我下意識側頭去看到底是什麼玩意的腿把老子絆倒了。上去的時候還沒人兒呢,就好像雕像是故意瞬間移動到我家窗臺上的。
一看,是個面貌清俊的男子。
戴着副金絲框眼鏡,明明眼中一片淡漠,眼底深處卻隱藏殺機。
我跪在那人的雙腿上,腿部並不平穩。
我又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差點就倒栽蔥的下來了。
沒想到那個坐在窗臺上的“雕像人伸手一攬,將我的肩膀摁進了自己懷裡。這個懷抱冰涼涼的就跟快石碑似的,額頭上的觸感又冷又硬的。
不過冷硬也有冷硬的好處,穩重而又堅實的讓我的重心全都落在他身上,防止了我再次從窗臺上掉下去。
匆忙之間擡頭,雙眼就撞上了他低垂下來的眼眸,“女人,又遇到麻煩了?”
在一副眼鏡的遮蓋下,雙眼是深棕色的,深邃的就像萬年前就形成的琥珀石一般的瑰麗神秘。
臉上雖然沒表情,卻能讓人解讀出他的潛臺詞:怎麼樣吧,還是需要我來救你吧。
“額。”我錯愕了一下,其實心裡面沒有太感激他。
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在窗臺上,說不定我早就跑路了,哪還用得上他啊?
他上半身是靠在窗框上的,雙腿平放在窗臺上,眼眸倨傲的擡起,“鳳翼,你把我關在下水道里的恩情,我還沒還你呢。你這就等不及,要我還給你了嗎?父親可是從小就教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瑾瑜少爺,你被我差點踩爆頭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威風呢!!若不是易凌軒救你,哪有你這麼威風凜凜的時候。”房間裡發出了空洞洞的冷笑聲,那兩塊手掌的斷塊的手在瑾瑜面前絲毫不懼怕。
反倒是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讓地面上滴落的全都是手上滴下的血液。
那雙被斬斷成兩半的手,因爲這種多角度全方位的晃動,讓我一時將它前後左右每個角度的樣子都看的清楚。
截面上能看到白色的骨頭,還有肌肉組織。
血液還在從切面的地方,不斷的往它亂飛的地方落下。
瑾瑜性子有些衝動,控制住我的後腦勺,身子一瞬間彈跳起來。
擡腳就將其中半隻手踩在腳下,波瀾不驚的語氣中若有若無的出現了一絲怒意,“閉嘴!不許說話。”
他的側臉微微泛紅,斜過來看了我一眼。
似乎很害怕,讓我聽到有關他狼狽的一面。
“怎麼傷害到你的自尊了?是怕顧星小美人看到了,覺得你是個廢柴吧,啊——”其中半隻斷掌,被瑾瑜當場踩成了肉醬。
鳳翼慘叫一聲,雖然半隻手被踩成了肉醬,另一隻手轉瞬就鑽進地下了。
臨走前,還留下了挑釁的話,“你的確該報答我的恩情,感謝我對你的不殺之恩。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早就被我打死一百回了。”
沒錯!
那隻手就當着我和瑾瑜的面兒,鑽進了我房間地上的水泥地裡。
瑾瑜光顧着對付其中一半隻手了,哪兒還有機會防範另外半隻手逃跑,等到它鑽進了地底下。
才從懷裡掏出了一打的黃紙貼下去,結果打了個空。
手法反彈在手心裡,應是砸了一大塊黑色的燒焦印子。
“你小子沒事吧?別急着找這人家報仇,凌軒都奈何不得他,你這樣追擊是自己找氣受。”我看那些咒法化成了七道閃電,擊中他的掌心,掌心直接被擊穿發黑。
還冒了煙兒,把我嚇一跳。
抓住他的手腕觀察,才發現這傢伙的手掌心,居然在自己慢慢的治癒。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結果他給了我一計專門用在小丫頭身上的摸頭殺,“我沒事,我……我是靈體出竅,這麼普通的道術傷不了我。”
“靈體出竅?你的身體呢?”我一下按到了他的脈搏上。
果然從他冰涼的身體裡,傳來的是靈魂的波動,並非活人的脈搏。
看來像瑾瑜和凌軒這樣的人,有了肉身,反倒會削弱他們的實力。
瑾瑜抿脣看了我一眼,才別過頭去,居然是有些傲嬌的臉紅了,“靈體方便,肉身帶着礙事,去了陰間更沒法保護你。你……你這是在關心我把?”
他臉上羞澀的呈現淡粉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用眼角的餘光害臊的向下瞟。
什麼玩意,讓他一直害臊啊?
我遲鈍了一下,低頭一看,居然是胸口的口子沒扣好。
診脈的時候弓着胸,一下子就春光乍泄了。
按老子以前的個性,早就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問他看見什麼了。
可眼下,他別過頭去,目光明明看着別的地方。
卻伸手給我戴上了一個綁着紅繩的金屬牌牌,我低頭一看,牌子上刻着的居然是一尊古怪的雙手掩面的佛陀。
“這什麼玩意呢?”我問他。
他這纔回頭,凌亂的飄了我一眼,又從懷裡掏出一疊符紙給我,“泰國的掩面佛佛牌,我考慮的時候也不是去玩,我……我是找了……找了教我祝由術的那個人。這些符紙也是他畫的,他這些說不定可以幫你。”
瑾瑜塞給我的符咒,都是同一種,上面所畫皆爲一種咒文。
只是這種符咒樣子好奇怪啊,很像是以前我很小的時候,去小叔叔在城裡的公司裡玩。在透明的玻璃門上看到的一道咒文,只是那道咒文所書寫的眼色是紅色的。
如同鮮血般紅豔豔的,據大人們說,那是有人害我小叔叔的詛咒。
自從有那一次,用紅墨水在玻璃窗上畫符。
我小叔叔不到半年就選擇金盆洗手不幹,把公司都轉賣給別人,自己告老還鄉過清閒的日子。
這兩種相似的咒文,看着就和中華符咒不同,複雜而且比劃比較多。
“泰國符咒嗎?”我問瑾瑜。
瑾瑜看了我一眼,“你認識?”
“有點眼熟吧,小時候見過類似的。”我不敢說我見到的好像是詛咒,省的瑾瑜看到又胡思亂想。
瑾瑜緊抿的脣揚起了一小部分,放在我腦袋上的手,又用力的揉了一下,“這是最嚴重的邪咒詛咒,這麼多張都是可以疊加的。放在身上的人,會成倍的被惡鬼纏身,更會遇到大災大難。”
臥槽!
這傢伙是想玩死我吧,臉上是一副寵溺的樣子,卻給了我一堆賭咒害死我的符籙。我還進那個就連閻君都會死的冥淵,和凌軒死在一塊,就想用這符咒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