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單隻腳跨入了剛纔他撕扯的裂縫中,臨走前還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本王去把她的地魂找回來,顧星,你在陽間乖乖等着就好了。”
“可是……”我想追上去,就見那陰差在我面前做了個鬼臉攔住了我一下。
等到撕開的裂縫變小了,自己也往裡頭跳進去。
然後,裂縫就消失了。
我在原地鬱悶的都快要死了,我想跟清朝鬼說一聲,他如果要去給金花找地魂。沒必要把她人也帶去陰間吧,金花雖然是還陽回生。
可是畢竟是活人,這樣去陰間不太好吧?
站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竟然是微笑出來,金花的地魂丟了。所以纔會暫時失去記憶,只要地魂找回來了,很快就會恢復記憶。
清朝鬼經歷了這一次,大概也明瞭了,金花爲他所受的那些苦了。
他是迫不及待,要讓金花記起自己。
本以爲這個晚上會平靜的度過,整件事情就會皆大歡喜,至於病房中的狼藉等明天過來人處理就算了。
後半夜的時候,醫院的樓下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那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聲,直接嚇得我從牀上跳起來,額頭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反應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先去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好像只有摸到了肚子,纔會隱約間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房間裡的血腥氣息很重,弄得人腦子昏沉沉的,禁不住就覺得聽到什麼女人的尖叫聲根本就是幻覺。
這裡是醫院,住了好多的病人跟醫生。
如果真的有女的在樓下那麼尖叫,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圍觀和注意,可是到我醒來爲止都沒聽到任何騷動的聲音。
雖然病房裡有暖氣,可是隻蓋一層毯子還是有些冷。
我拉了拉毯子,將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想要取暖。不知不覺就從肚子裡,導出一股暖流來,那股暖流遍佈全身讓人一下就好像鑽進了炕上的熱被窩裡。
“你……你不要胡亂浪費自己的力量……我並不冷!”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很容易就會想到金花的寶寶爲了救她,力竭而死的事情。
就連清朝鬼,那樣能玩死陰差的能力,都無力迴天。
眼下,就根不能接受,我肚子裡的小崽子無端端把自己的力量給我。
那小東西的意識傳入我的腦中,還頗爲的倔強不肯聽話,“誰說是浪費的?我只想保護你,我並不覺得這是浪費。”
聽了這般叛逆倔強的話,一時間,眼淚竟然在眼眶裡打轉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絕,只覺得這小子太惹人疼了,只知道騙人的眼淚。
蜷縮着身子,就好像摟着自己的肚子一樣。
本來想舒舒服服的睡過去,結果那個死耗子,最危險的時候全都不見蹤影。偏偏老子想要睡覺的時候,跳到了臉上,影響我睡眠。
“去去,下去。”我驅趕着那耗子。
它有些可憐的吱吱叫了幾聲,我睜眼看它,那雙眼睛閃閃亮的就在我的面前。
倏地,耳邊又是那個女人的悲叫聲,“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們這羣可惡的狐狸,走開!!快點走開,把孩子還給我……”
我擦!
這些狐狸偷孩子,終於遇上了有陰陽眼的父母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現在的爹媽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是心頭肉,哪一個會容得一羣圓毛畜生,把自己孩子的魂魄叼了去。
手裡捧着那小耗子,拉開窗簾的一條縫,就見到一個女人拿着磚頭追着一羣狐仙跑。別說畜生實際還是怕人的,雖然好像都是狐狸的靈體吧。
可是腦袋被轉頭砸了,還是頭破血流的。
樓下那個境況,那叫一個慘,滿地都是受傷的狐狸。那個女人身材苗條而又嬌小,屁股很翹胸很挺,雖然看不到臉。
但應該是姿色很不錯的妹子,她打散了狐狸之後。
就蹲下身,想辦法弄開樓下的一口陰棺。
這羣狐狸也真是一羣菜逼,要早知道這麼弱,之前就應該揍死它們。在醫院偷了那麼多小孩,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爲了自己孩子,所付出的膽魄。
不過,狐狸再是菜逼。
那也都是修仙得道的家仙,一擁而上把女子四肢後背都咬住了,一時間弄得是兩敗俱傷。可女子根本沒工夫去管咬她的狐狸,一個勁兒的還在想辦法推開棺材蓋。
“吱吱。”小豆豆發出了哀求的聲音,讓人有些費解。
我看了它一眼,又看了一眼樓下那個女子,“你不會讓我救她吧?可她也不是母耗子,以前怎麼沒見你那麼多管閒事。”
“吱吱吱……”它看我還有工夫,問它問題有些着急了。
原諒我不懂鼠語,是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不過一時間又好像領會了它的意思。這死耗子懂個屁美女,這妹子多半是凌軒的熟人吧?
否則,耗子也不會讓我救她。
我眯了眯眼睛,努力看了幾下,“佘姿曼?”
這是個三線小明星的名字,那天我和凌軒婚禮,她也去了。以前看家庭劇的時候,就覺得這妹子演技不錯,長得也美。
難怪看她的樣子,有點點眼熟。
要不是佘姿曼在我的婚禮上對我冷嘲熱諷,說不定這時候我對她的印象能好點。不過人命關天,這可是跟印象一點關聯都沒有。
大概是今天有點害了金花,所以我不允許自己,再做昧着良心的事情。我的確害怕這個和凌軒好像認識的小明星,被這羣狐狸給害了,所以躡手躡腳的就離開病房。
想要下到樓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路到了醫院的樓底下,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死一樣的寂靜。整個醫院都沒個活氣兒人,包括前臺的護士都特孃的睡着了,而且一時半刻還是叫不醒的樣子。
此刻,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些狐狸要幹壞事,明顯是要掩人耳目,雖然我只是普通的人。但是我還是能隱約的感覺到,周圍好像是有結界一樣的東西存在。
等我到了樓下,躲在拐角偷看。
小明星佘姿曼已經是被狐狸咬的到底不起,看樣子是昏迷過去了。一羣爲非作歹的狐狸是擡着佘姿曼的身軀,還有那口棺材朝着醫院的一頭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這家醫院,我經常來。
眼看它們走過去,便知道不遠處,就是婦產科的病房。那裡面的新生兒是多不勝數,今天晚上,它們已經抓的夠多了。
怎麼還望那頭跑?
我一路跟着,心裡頭還在懷疑這事。
就見兩隻狐狸擡着棺材,走着走着就聊起天兒了,“今天收穫頗豐啊,剛好抓了個小美人,無心道人肯定喜歡。”
“那怎麼還不收工呢,每天晚上扛棺材,可累死我了。”其中一隻狐狸有些抱怨的說了一句。
另一隻狐狸說:“道人說了,夜長夢多,今天晚上就把所有的量都搞定了。以後咱就不能出來了,以免又有和紫瑾瑜一樣的人上門來找麻煩。”
瑾瑜已經去找無心道人了嗎?
聽狐狸的口氣,無心道人應當是毫髮無傷,那是瑾瑜出事了!
我心中一凜,嚇得是冷汗直出。
本打算繼續追上去看看,就見到擡棺材的狐狸們把棺材放下去了。這幫狐狸一氣兒的衝上了前面的一棟大樓,直接從窗子進去,估計是要去偷小孩的。
這又要造多少孽!
又有多少孩子長大,成爲一個自閉症的白癡,更會有無數的家庭破碎。如此大範圍的作亂,那勢必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的。
狐狸們的所作所爲,在我心裡只有四個字,罪不容恕。
之所以沒人管它們,任由它們傷天害理,恐怕就是因爲它們背後有個了不得的存在撐腰吧?
蹲在醫院花圃裡的我,氣的握成拳頭的手指頭咯吱咯吱直響。
大概是太生氣了,一時氣昏了頭,所以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身後還有人。那人捂住了我的嘴,手指冰涼一片,把我給嚇得差點尿褲子。
以爲自己的心臟,要被什麼高強的法力,給拿走了。
沒想到這隻手的主人,倒是很溫柔的只是虛掩着我的脣部,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很好聞的丁香的味道。
這股味道,我小時候好像在哪裡聞過。
就跟我媽帶我去走親戚的時候,問到的味道是一模一樣。
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溫婉可親的少婦的模樣,剛想回頭看她,就聽這個女人低聲的說話了,“是我,別怕,它們這麼做我也不贊同的。”
是老黃大姨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溫婉動人。
我們這兒叫阿姨都叫大姨,她是我媽的姐妹,比我媽還要小。因爲和我母親同輩,又姓黃,所以才被稱作老黃大姨。
小時候,我媽常帶我去她們家走親戚。
那時候她就是個寡婦了,聽說是十三四歲就嫁人了,那人死的早。在我有記憶之中,就沒有見過那個死去的大姨夫。
我很想知道,老黃大姨和這羣狐狸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她不讓我說話。爲了自己的自身安全着想,我覺得我還是順從她比較好。
畢竟,她似乎對我沒有惡意。
“那個女生是你朋友吧?我會想辦法幫你救人的,也希望你不要太沖動了。”老黃大姨給我的感覺還跟小時候一樣,讓我一時之間感觸頗深。
對她的敵意也少了許多,很想問她,當時難產大出血之後的身體好點了嗎。
狐狸們畢竟是家仙,五感都十分的敏銳。
這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其中一隻陰陽怪氣的說道:“媽的,從剛纔似乎就有一股陽氣跟着我們,不是已經布好結界了嗎?”
“會不會是道士?乾脆殺了得了!”其他七隻守護棺材的狐狸,陰險的聲音裡都多了陰冷的殺意。
看來,這狐狸發現老子了。
這……
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