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木曉已經被送到後院,人也已經醒過來,可無論誰來問話,她都隻字不提。
所以汪老夫人讓人把木曉帶回後院,只讓雲初淨和端木櫟等人過來,還是想全個臉面。
等雲初淨來到上房時,就看見祖母面有憂色,坐在汪老夫人下首。旁邊站着兩個汪府的婆子,看來是汪老夫人的心腹。
地上跪着一個丫環,正是不見了的木曉。一個長相和端木桓有三分似的男人,和一個侍衛裝扮的人站在另一邊。
雲初淨掃了一眼,除此之外再無旁人,連淮陽侯夫人和馮氏她們都不在。就知道汪老夫人也是想賣個乖,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雲七見過老夫人,祖母。”
雲初淨行禮後,神色自若的站在那可能是平王府二公子的對面。
汪老夫人一直觀察着雲初淨,看她步履輕快,鎮定自若,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一眼都沒有偷瞄端木櫟,就知道不是謠傳之事。
“好孩子,這可是你的丫環?”
“回老夫人,是。”
雲初淨不卑不亢,輕聲回答後,並沒有驚慌之色。
汪老夫人見狀目光一閃,這份鎮靜的功夫不錯。又道:“那這丫環身上的書信,也是你讓她帶給二公子的?”
“回老夫人,我並不認識什麼二公子,也沒有讓木曉去前院。”
端木櫟看雲初淨否認,露出一個自認爲風流倜儻的微笑,搖着手上的美人扇。
笑道:“雲七小姐不要急着否認,如果你不承認,那你的丫環爲什麼來前院?”
“木曉,我也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去前院?”
雲初淨看木曉一言不發,知道她可能是有什麼把柄,在端木櫟手上,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
果然不出所料,木曉還是低着頭,什麼也沒說。
雲老夫人心急如焚,這事可大可小,要是傳揚出去,小七就毀了!
她大怒道:“木曉,事關雲家小姐清譽,你還不從實招來!”
木曉身形微動,不過還是垂頭不發一言。
端木櫟滿意一笑,轉而對雲初淨道:“看來雲小姐的丫環,還是維護雲小姐的。其實我很喜歡那首詩,雲小姐大才。”
“公子謬讚了,雲七從未寫過什麼詩。”
雲初淨冷聲道,現在她也已經猜出來,這端木櫟怕是打着毀了她閨譽,逼她爲妾的打算。
果然,端木櫟看似寵溺一笑,然後昂然向雲老夫人道:“雲老夫人,現在雲七小姐垂青之事,人盡皆知。我端木櫟身爲平王府二公子,也不是不負責之人,請雲老夫人將七小姐許給在下。”
雲老夫人人老成精,一聽許而不是許配,就知道端木櫟的意思是爲妾。
“二公子所言差矣,不可能光憑一個丫環身上一首詩,就誣陷到我雲家小姐身上,還想趁火打劫!就算是平王在,也不至欺人至此!”
雲老夫人一開口,雲初淨也張口道:“祖母,我從未寫過什麼詩,大可以將我往日所書拿來對照筆跡,絕對不是我所爲。”
“雲七小姐說不是你所爲,那這丫環又作何解釋?現在人盡皆知,如果本公子不負責,那雲七小姐將來又有誰敢娶?”
端木櫟神色不變,半威脅道。
雲初淨嗤笑道:“既然人盡皆知,那我一定要還自己一個公道。二公子就那麼確定,我查不出真相?”
“哦,雲七小姐意思是,有人假借你的丫環誣陷你?”
端木櫟心中一緊,這雲初淨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般小姐不是該哭天抹淚,或者以死明志?怎麼還這樣冷靜?
雲初淨看向汪老夫人:“其實也不難,我這丫環雖然說不出話,但她是第一次來淮陽侯府,沒人帶路不可能到前院。只要找到帶路之人,也可知一二。”
汪老夫人這才覺得,好像雲初淨知道什麼,意有所指。按正常情況來看,沒人領路,這丫環也不可能從後院,過月華門去前院。
難道是自己府上之人,也有參與?
端木櫟看雲初淨還在有條不紊的分析,長笑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
然後對雲初淨矜傲一笑道:“雲七小姐,承認喜歡本公子,就這樣難以接受?”
“對,二公子樣貌如孔雀,頭腦像豕豬,行爲似蠻牛,那點值得我傾心?”
雲初淨說得毫不客氣,端木櫟先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雲初淨是在罵自己,不是禽就是獸,勃然大怒。
“既然雲七小姐不稀罕本公子的負責,那雲七小姐自便。老夫人,端木櫟先回去了。”
雲初淨首次在面上,露出憤怒的神色,咄咄逼人道:“二公子就想一走了之?毀人清譽不下於殺父奪妻之仇,我查出真相後,一定會要個交代!”
“雲七小姐好大的口氣,要交代?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自導自演,誣陷於你了?”端木櫟聲色俱厲,不滿的呵斥道。
雲初淨白淨的小臉上,如黑珍珠一樣的眼眸,含着一絲冷笑:“二公子誣陷我不要緊,我只需要查出是誰狼狽爲奸,我損了閨譽,她也要和我同下地獄!”
端木櫟這纔有點擔心,萬一汪婧芳被查出來,那就不好辦了。
沒想到這雲初淨這樣難纏,與自己對閨秀的認知完全不一樣。草草佈局,終究是疏漏頗多,原本賭的就是雲初淨百口莫辯。
他沉吟一下道:“現在風聲已經傳出去,如果本公子不負責,雲七小姐還有更好的方法?”
“當然有!我和二公子素未相見,又從來不認識,二公子今日唱這出,自然有緣由。加上帶我丫環走的也有人證,相信不難查出。”
雲初淨狡黠的說道,反詐一下端木櫟。
端木櫟目光微閃,有點猶豫,畢竟今日疏忽大意,又有人證,萬一翻船連累汪婧芳?而且小妹也會被牽扯。
上首的汪老夫人和雲老夫人都若有所思,齊齊看向端木櫟。
端木櫟沉吟片刻,終於妥協道:“雲七小姐,那你把這個丫環給本公子,本公子自有辦法解決。”
跪着的木曉渾身一抖,不過依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