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筱陽是個聽到打鼓就上牆頭的傢伙,這外面的喊殺聲一陣大過一陣,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又往另一處飄去。
她不知道敵方來了多少個人,只是聽聲音倒覺得飄忽不定的,心裡感到奇怪,手又開始發癢了。
楚狸一看她的樣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撲哧一笑:“你想去就去吧,正好今天晚上吃多了,就當消化食兒。”
“好。”李筱陽回答得很痛快,她想這楚狸離炎夜陵的大帳這麼近,根本沒有什麼危險,說完就跑了出去。
她撿了個合手的棍子,辯了辯方位,衝到了近前,看到自己的士兵圍着北冥人在打,那些北冥人數並不多,但功夫好像都不錯。
她站在那裡選擇了一下,才挑了個正在東瞧西瞧好像在找人的黑衣北冥人,大吼一聲,揮棍就打,那人嚇了一跳,但好像並未將她放在眼裡。
只是閃身一躲,沒想到李筱陽的棍子象條蛇一樣,隨形而動,倒嚇了他一跳,立刻抽出刀不敢再小覷。同李筱陽戰到一處。
李筱陽咧開嘴笑了,這終於可以痛快地打一架了,自從上次在戰場上殺得過癮,沒想到這幾天一直很平靜,竟然沒有仗可打,悶得手都癢了。
又不能同自己的士兵切磋,不是她不想,是那些人知道她猛,躲着她。
李筱陽想着,棍子舞得翻飛,一個虛晃,一棍直擊那人面門,目標是雙眼,那人躲閃不及,被正好戳到了下巴上,牙好像被戳到了兩顆,呸地一聲,吐到了地上,然後看着李筱陽,眼睛瞪得如銅鈴,全是恨色,口裡哇哇地大叫着,刀就被她砍了過來。
李筱陽知道手裡拿的是木棍而不是鐵的,沒有迎他的刀,而是一閃身,躍到了他身側,他又砍,她又閃,那人氣得大叫道:“是男人你就別跑!”
李筱陽卻咧着嘴氣他道:“我就跑,你能怎麼樣?”
說完一個騰挪,移到了那人的身後,伸手就是一棍,桶到了人家的屁股上。
把那人氣得,也不說話,將刀掄圓了,左三刀右三刀,只看見一個光圈,看不見刀身,李筱陽不敢大意,也不敢嘲笑了,那棍躲着刀身,也不管對方的腦袋肚子一頓亂掃,那人的雖拿着刀,但功夫比李筱陽差了一大截,幾個照面後,手腕被棍子擊中,刀飛了出去,李筱陽一棍子悶在了他的後頸上,那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反正不動了,旁邊有小兵立刻拿繩子上來,將那人捆了個結實。
同時對李筱陽豎了豎大拇指,李筱陽嘿嘿一笑,很是得意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只可惜她看見的都有人戰鬥,想了想,也不管是幾對一,也不管人家手裡是刀是槍,看到北冥人棍子就揮了上去,很可惜,這回遇到的比剛纔那人功夫要高,她只知道自己的棍子沒打幾下就折了,不由地到包圍圈外四下地劃拉武器,摸到了一把不知
是誰丟的刀,又重新衝回圈內……
李筱陽打鬥的時候有個毛病,手上不停,嘴裡也不停,一邊打一邊說:“我讓你們偷襲……我讓你們偷襲……我讓你們殺我家人……我讓你們找死……”
所以,她殺得很是熱鬧。
旁邊的士兵也被她高漲的熱情帶動,嘴裡也是罵罵咧咧地邊打邊叫喊,弄得那些北冥人又氣又急,但很可惜,他們完全被包圍了,他們覺得這赤炎人這次好像是有了準備,否則這麼黑的夜,不可能他們一進來就被人給發現了。而且一下子衝出來那麼多人,披盔帶甲的。
上次沒有準備他們的偷襲都沒有成功,更何況這次了。他們可是帶着任務來的。
不禁開始慌亂起來,本來就是幾個小隊,現在被打得更加零散,而且好像有突圍之勢。
李筱陽這一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嘴裡喊着有種別跑,拔腿就追,一下子撂倒了兩個,她一人一掌,將人擊暈拿下,然後跑着飛快,又追了上去,只可惜這回顧前頭就沒有顧到後面,剛纔一個摔倒的北冥人,李筱陽沒有看到,正好從他身邊跑過,停下來,還在瞧那些北冥人要往哪裡跑呢。
身後那人站起來,手裡拿着一把劍,照着她的後心就刺了過去,而她竟然沒有絲毫警覺,旁邊有的士兵看到了,來不及喊她的名字,只是着急地啊了一聲大叫!
眼瞧着那劍距她不過幾指遠,突然從旁邊如電一樣斜插一個人影,一把將她撲倒,就地滾了幾滾,還未站起來,那救他之人動作就僵了:此刻他雙手正按在李筱陽的胸前,一臉的驚疑加迷惑,好像想確認什麼似的在她胸前又摸了摸,然後如遭雷擊,整個人忘記了動作!
這救她之人正是墨言,李筱陽沒有發現墨言的身影,但墨言早就發現她了,誰讓她一直打得那麼熱鬧,他不禁有意無意的多關注她幾眼,看看這個臭脾氣的小個子對待敵人時會怎麼做,沒想到還挺勇猛,不禁高看了一眼,只因爲這個纔在緊要關頭救了她的命。
卻沒有想到,他雙手捂的地方非常柔軟,才醒悟李筱陽竟然是個女人!
這也正好解釋了她爲何脾氣那樣怪異,不僅霸道還小家子氣。
李筱陽被人襲了胸,瞬間便蒙了,但她好在沒忘記掙扎,但後面那人的雙臂還真有力,她掙了幾下竟沒掙開,那人抱她抱得好象沒抱夠。
就在墨言被李筱陽是個女人這樣的真相嚇了一愣的時候,旁邊有北冥人見機上前一劍直擊兩個人,墨言來不及反擊,只能抱着李筱陽一躲,那劍正好刺在胳膊上,血瞬間噴了出來,墨言一氣,在電光火石間抱着李筱陽站了起來,然後反手一劍,將那北冥人擊斃在劍下,而自己卻嘶了口冷氣……
這時李筱陽終於得以脫身,看着墨言惡狠狠地道:“你這個人什麼毛病,這個時候你抱我做什麼?”
墨言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轉頭就奔向下一個北冥人,那些人顯然要逃跑。
李筱陽跟着他就跑了下去,邊跑邊道:“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解釋,你是不是想趁機佔便宜?”
墨言這回連瞧都沒瞧她。
知道她是女人這個真相後,他就知道了她等同於麻煩。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麻煩。
李筱最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她回頭,看見剛纔自己站的位置上,有一個北冥人手裡拿着劍,跟人戰到一處,她剛纔可是沒有看到這裡有人……
難道是那個木頭救了自己?
李筱陽雖然毛躁,並不笨,瞬間便明白過來,突然又拔腿追了上去,那個木頭剛纔手臂受了傷,那可是因爲自己,又想起剛纔兩個人的親密狀態,想起他那雙大手,李筱陽心裡涌上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雖氣惱,但更多的是……擔憂?
她甩了甩頭,自己怎麼了?
弄不清狀況的她仍是一直追到墨言身邊,同他並肩而戰……
戰鬥並未持續太久。很快結束了。
士兵在清理戰場,赫連煜到中軍大帳見炎夜陵。
炎夜陵正在等他的消息。
見他進來忙道:“赫將軍,戰況如何?”
赫連煜一臉輕鬆:“已經解決了。”
炎夜陵說了句好,就親自給赫連煜倒了杯茶,赫連煜也不客氣,接過來飲了一口道:“王爺,末將總覺得他們此次偷襲目的好像不那麼簡單。”
“說說看。”炎夜陵說着,也是覺得有些驚訝,這北冥人上次來偷襲探得自己的兵力虛實,然後開始了進攻,這次又爲何事?仍是探兵力?
也不對啊,上次戰役,赫連煜的援軍已到,他們是知道的,兵力情況他們不是也見到了嗎?
赫連煜繼續分析道:“若偷襲,一爲探虛實,引起騷亂得到消息就可以撤了,二爲刺殺首領,那應該直奔中軍大帳,然而此番卻都不象,那些人分成幾個小組,挨個軍營地找,他們難道在找什麼?”
“找什麼? 我們這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審問俘虜可是有結果?”炎夜陵也是一頭霧水,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剩下的只是戰鬥了,一直戰鬥到另一方失敗認輸爲止。
他們難道想議和?那又偷襲做什麼,若不議和,他們在找什麼?
赫連煜搖頭,那些俘虜好像真的不知道,或許這些被俘的來這裡只負責吸引兵力,而真正執行任務的那些人並自己的人給殺了,或者逃跑了。
兩個高官被這個他們到底找什麼的想法折磨了一小下,最後決定,無論他們此番來是何目的,自己的人加強警戒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楚狸早早地起來,去見炎夜陵,昨天晚上的偷襲事件最後李筱陽也沒有回來,不知跑哪兒去了,早上才露個頭,又神秘兮兮地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