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顧戀雲顫巍巍的站着,擔心的看着滿身都是血水還有肉糜的歐陽雲,不敢走過來——她害怕自己看到的這一幕是個假象,害怕一旦自己撲過去,歐陽雲便會轟然倒地。
爆炸聲驚走了不少人的魂魄,更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訝的看過來。
白流蘇瘋了一樣的撲過來,潘媚人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食堂外面,劉奎帶着一衆手下急吼吼的跑過來,一路嘮叨:“就知道這些娘們不頂事!MD,果然出事了。”
歐陽雲爬了起來。近在咫尺的爆炸挖走了他右手一塊肉,還讓他的聽力受到了嚴重影響。
牛約翰在不遠處誇張的大喊:“O!Mygod!”
姜樹人爬了起來,他看着歐陽雲完全被血染紅的胸口,大聲喊道:“趕快叫軍醫,總司令受傷了!”
學兵軍其他在場高官紛紛涌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楚天歌還有李鐵書在站在他的左右,警惕的掃視着前後左右,生怕還有刺客藏在與席賓客裡。
顧戀雲終於走進了歐陽雲,說道:“對不起。”
歐陽雲笑了笑,在她手上拍了怕,道:“我都說了沒事的,放寬心!消除了隱患,我們接下來才能盡興嘛!”
短暫的平靜以後,整個食堂裡一片混亂。這種混亂讓歐陽雲等人苦心經營起來的良好氛圍登時湮滅。所有人都在討論剛纔發生的一幕,其中有親眼看到歐陽雲奮不顧身撲上去將那個刺客及炸彈摁在身下的,對總司令的壯舉讚歎不已,深以有這樣的最高長官感到自豪,他們大叫着:“總司令,好樣的!”有褒就有貶,也有少部分人覺得,連自己的老家都被敵人滲透進來,學兵軍的警衛工作也太兒戲了,聯想下去,這支部隊的素質也不怎麼樣嘛?!
娘子軍還有劉奎帶領的警衛紛紛衝進食堂,食堂裡的氣氛登時變得有些緊張。歐陽雲朝劉奎擺擺手:“沒事了,都出去吧!”
“總司令!”劉奎還想堅持,但是被歐陽雲瞪了一眼以後,乖乖的帶人離開。
他帶人剛走,軍醫便到了,讓歐陽雲還有顧戀雲等人想不到的是,這個女軍醫竟然是陳佳瑤。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楚天歌和水紅袖那檔子事,陳佳瑤現在相當的低調。粗略算算,歐陽雲已經有半年時間沒見到她了。
楚天歌是歐陽雲兄弟,自己兄弟作出對不住人家小姑娘的事情,歐陽雲心中是有愧的。他瞪了不遠處的楚天歌一眼,心說多好的姻緣哪竟然就這麼散了,不禁暗暗替他們惋惜。顧戀雲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見到她了,乍見之下相當的驚喜,登時迎上去說:“佳瑤,好久不見了!”
“戀雲姐?”陳佳瑤也有些意外。她現在身爲學一軍直屬野戰醫院的軍醫,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知道食堂有一場大型宴會,卻不知道宴請的究竟是哪些人,她也有些驚喜,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沒幾天。你快給歐陽看看,他受傷了!”
“剛纔我聽見爆炸聲,難道有刺客?”
“是。”
“快坐下讓我看看!”
歐陽雲乖乖的坐下了,陳佳瑤抓起他的右手,認真的看了看,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又揉捏了一番,說:“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注意消炎就好了。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再打一針破傷風和一支盤尼西林。明天,你再掛點水,吃點藥,沒大礙的。”
“打針就免了!”
“一定要打的!”
“就在這裡啊?”
“哪能在這裡?”
“可是這場合,我離不開啊!”
“那等會宴會散了你再去我那裡!”
“好,就這樣吧!”
陳佳瑤一來,楚天歌就像被槍打了一樣的蔫了。此時被李鐵書踢了一腳,終於追了出去。
歐陽雲等女兵將現場清理乾淨了,掃視一下四周,大聲道:“今天是我們學兵軍大喜的日子,本來還想着放點菸花爆竹的。日本人替我們着想,竟然送了一個人形大爆竹!這樣最好,我們學兵軍目前正缺錢呢!”
他自始至終表現得淡定自如,現在又張口就來一個笑話,這種風度立刻折服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少人笑起來,本來已經消散的良好氣氛便再次慢慢的凝聚起來。
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過去,宴會終於散了。姜樹人等人關心歐陽雲的傷情,主動攬過了歡送各方賓客的任務。顧戀雲三女也是真擔心歐陽雲,便受了他們的好意,立刻拉起歐陽雲朝學一軍的野戰醫院走去。
這小愛畢竟是顧戀雲帶過來的,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因此質疑她,她心中卻始終忐忑,此時逮到和歐陽雲說話的機會,立刻說道:“歐陽,我真沒想到那個小愛竟然是日本間諜。我想,我乾爹肯定也不知道。”
“好啦,我難道會懷疑你?!”歐陽雲說着回頭看了看,見都是自家人,打趣道:“難道你會謀殺親夫?!”
“去死啦!”顧戀雲回頭看了看潘、白二女,登時惱羞成怒。
晚上,軍營裡燈光並不好,所以即使靠得很近,依舊無法看清對方的臉色。潘媚人還有白流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知道今天晚上歐陽雲和顧戀雲肯定會發生超出友誼的事情,兩個人卻依舊緊緊跟着,一點避嫌的意思都沒有。
陳佳瑤再見到歐陽雲等人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絲搵怒。顯然,楚天歌這一次非但沒有攻心成功,反而再次惹得陳大小姐心中不快了。
陳佳瑤神情有點冷冷的,朝三女點點頭,便對歐陽雲說:“坐下吧!把褲帶解開。”
歐陽雲苦笑,對三女說:“我要打針,你們是不是避一避?”
白流蘇撇撇嘴,道:“又不是沒見過!避什麼啊?”
顧戀雲立刻嗤嗤的笑了。潘媚人還有陳佳瑤則是小臉通紅,然後前者轉身就跑了,跑到門口,有轉回來拉走了白流蘇,道:“我們先回去了!”
“我現在是警衛呢!”白流蘇被拉出去,猶在聲辯。
潘媚人對付她向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拉住她說:“好啦,有戀雲姐在,還需要什麼警衛啊!”
白流蘇真不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要一想起兩朵雲接下來可能做的事,這心裡面就酸酸的,恨恨的。
潘媚人拉着她走出去沒幾步,便聽見屋內傳來一聲鬼哭狼嚎——“哎喲!”她立刻掩嘴笑了,道:“大哥這怕打針的毛病可是一點沒改!”白流蘇也忍不住笑了,然後忽然朝身前的兩個哨兵道:“都不許笑!”這才和她肩並肩的走了。
屋內,歐陽雲還在呻吟着:“姑奶奶,你下手輕點好不好?”
陳佳瑤咬着牙,恨恨地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顧戀雲先還掩着嘴笑呢,聽見這一句話有些驚奇的看看陳佳瑤,又看看歐陽雲,這才知道剛纔那一針,陳佳瑤是真下了狠手的。她閱歷豐富,情不自禁的就想了:如果是因爲楚天歌遷怒歐陽,應該不會下這種狠手吧?不會是歐陽對人家做了什麼遭來的報應吧?那這可太過分了!嗯,待會可要問個明白。多了一個潘媚人也就罷了,再多一個流蘇,也算我倒黴,可不能再多了,不然的話,其它的不說,這影響多不好啊?!
顧戀雲作爲歐陽雲的第一個女人,又是年齡最大的一個,這雖然還沒有名分,卻理所當然的將自己當作大婦看待了。她這廂正在爲自己的男人做着周密的考慮,歐陽雲自己卻沒有這個覺悟。事實上,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一些旖旎的畫面。
針終於打完了。許是也覺得自己剛纔失態了,陳佳瑤收起醫藥箱就走,倒讓顧戀雲探究一下的念頭直接被打消了。
“這丫頭怎麼回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歐陽雲心有餘悸,脫口問道。
顧戀雲確認她走遠了,這才一手拎住了他的耳朵,故意惡狠狠的道:“這個問題,該我問你纔對!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占人家的便宜?”
“什麼啊?”歐陽雲先是本能的拽回耳朵順便抓住了她的小手,訝然道,然後,想起了上次自己赤身**被她看到的一幕,說道:“要說這佔便宜,也是她佔了我的啊!”
“怎麼回事?快給我說清楚!”顧戀雲一聽,兩隻耳朵撲楞楞的便豎了起來。
歐陽雲卻不急着說這事,而是湊她耳邊道:“今天我們就睡在學一軍招待所了啊!嘿嘿,咱們牀上說。”
顧戀雲臉紅了,啐道:“什麼牀上說?你這傢伙,一見到我就想這種事嗎?”這麼一說,不知怎麼的心中的委屈便滾滾而來,眼睛一紅,眼淚下來了:“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們,我們可什麼關係都沒有!”
“嗯?!”這一幕是歐陽雲沒有預料到的,女人的眼淚對他又特有殺傷力,他立刻慌了,苦笑道:“什麼跟什麼啊?這,這也是我想你的一種方式嘛,再說了,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我還不是怕你憋壞了,會內分泌失調。說到我們的關係,別說學兵軍了,就是全中國,全美國,誰不知道你是我歐陽雲的女人。我們不就差個婚禮嘛,要不是目前國難當頭,你又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我可是巴不得立刻把你娶回家,好天天有人給我暖腳呢——戀雲,好啦,好啦,剛纔是我太急了,我不對,我錯了,可是,這也說明了你的魅力嘛……”
要說這穿越者最大的本事,便是扯淡了。因爲可以隨手借鑑前人的豐富泡妞詞彙,所以,只要顧戀雲心中還有他的影子,便不會存在不被說服了的可能。這不,歐陽雲嘴上吐沫噴着,雙手曖昧動作做着,沒用多久,只聽見“噗嗤”一聲,他便知道,顧戀雲投降了。
於是乎,這今晚睡在哪裡的問題,便由他決定了。
所謂小別勝新婚,這兩位況且還是千里來相會呢,這一夜的旖旎風光,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