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楞要說學兵師和其它軍隊有什麼不同,最明顯的一點上應該是該緊處極緊,該鬆處則極鬆。如對於狼牙和狐瞳乃至大刀還有特勤大隊這種特殊部隊,學兵師不僅在編制和餉銀方面給予優惠,而且行動準則方面也沒有設置太高的門檻。如果非要籠統一點找個句子來概括一下,用歐陽雲的原話說:只要對抗日有利,只要不有違天地良心,我不管你們具體怎麼去做。
正因爲有歐陽雲這個保證,鷹崖山上的楚天歌纔會斗膽和那些好漢們一斗,要爭一爭那所謂的頭把交椅。
“自古以來,大位能者居之,別說什麼外人不外人之類的藉口話,我現在既然能夠站在這裡,這本身就說明我已經具備了競爭這個位置的資格,至於夠不夠格,我想也不是你我能偶說了算的。這樣,照道上的規矩,咱們來挑過就是!有道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遛遛啥!”楚天歌看着王疤子等人,站起來中氣十足的說。他本來潮紅的臉上,血色正在退去,說明他的心態已經調整好了。當然,有心人也可以這麼認爲,這張臉的主人擁有的其實是一副病軀。
王疤子等人一愣,楚天歌這話說得蠻橫,不過卻匪氣十足,倒很對他們的胃口。在座的誰不是蠻橫過人的,否則也不會盡幹些劫人錢財,擄**女的事情。王疤子看了看對方已經顯得白削的臉,再想起前段時日還風聞這小子就是不死也是殘廢呢,心中底氣十足,正要開口迴應,卻聽水紅袖說:“楚長官現在是我的長官,你們要想挑戰他,須得先通過我這一關!”
這又是一個不講理的,王疤子膽子再大,本事再高卻也不敢面對這隻母老虎,只得將臨到嘴邊的豪言壯語硬生生嚥下,心中卻怒氣勃發,心想:孃的,都說女人是屬狗的,賤!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哼,老子明着鬥不過你,就不會使陰的?到時拉走人馬自立山頭你可不能怪我。臉色陰沉着,一屁股坐了下來。
其他人看王疤子都這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接一個的坐了下去。沒有出言反對,但是卻沒有表態支持。
水紅袖這是擔心楚天歌呢,卻不知道楚天歌既然敢口出狂言,自然有他的倚仗。楚天歌從衆好漢的眼睛裡看出了對自己的鄙夷,很顯然,他們都把自己當作託庇於女人翼下的小白臉了。他瞪了水紅袖一眼道:“二當家,你既然自稱我的屬下,那現在就請你作壁上觀吧,”目光轉向其他人,他繼續道:“在座各位大哥,不服氣的話你們可以推選三個代表,槍支、兵器還有拳腳,我可以和你們一一比過,只要我輸一場,這頭把交椅就是你們的了。”
衆人皆看向水紅袖,在他們想來,重傷剛愈的楚天歌想一挑三,那分明是找死。他們擔心的只是水紅袖會否定這個提議,不料,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楚天歌,臉上泛起兩篇酡紅,竟然一言不發。
哎,他們真是太不瞭解水紅袖,這個彪悍的女人看見自己心儀的男人表現英勇,此刻心中正陶陶然呢。況且在她想來,男人就該敢作敢當,所以這時的楚天歌在他看來,那不亞於白馬王子下凡。
“二當家這是同意了!”鬼精鬼精的馬爐子大聲喊着,然後也不看水紅袖,直接拉起王疤子,幾個人腦袋湊到一起,一陣嘰裡咕嚕,稍後。王疤子作爲代表說:“行,楚長官,我們同意你的決定。咱們就比試長短槍和冷兵器、拳腳,我們這邊由我、馬爐子還有常根兄弟出場。咱們先比什麼?”
“長短槍吧,”好像沒聽出長短槍和槍支的區別,楚天歌淡定的回。
王疤子走出人羣,笑着對衆人拱拱手說:“兄弟們,那我就先陪楚長官走一場,”然後他大聲吩咐親信,讓他拿四個拳頭大小的瓦罐出來,又讓他找了四個隸屬於自己的弟兄,讓他們將瓦罐頂在頭上,站到洞口去。
洞口離這裡大概是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昏黃的火把光亮下,一般人想看清楚那些被頂在頭上的瓦罐都成問題,王疤子竟然要用如此方法和楚天歌比試槍法,這根本就是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哪。
楚天歌從沒這樣打過靶子,心中憤慨王疤子草菅人命,面上不動聲色,冷笑道:“王大哥只能打死靶啊?!”
隔這麼遠的距離,又是晚上,王疤子自己其實也沒有度少把握,而他之所以出這麼個比試方法,賭的就是楚天歌心慈,想以此動搖他的信心。聽楚天歌這麼一說,他欲發認爲他心虛,也不生氣,道:“咱們就先比比死靶,死靶要是分不出勝負再比活靶不遲。楚長官,請吧!”說着,嘴角一努,就要那個親信給他送槍。心想:老子給你杆孬槍,倒要看你怎麼用。
然而水紅袖卻早早的看破了他的居心,他的親信提着槍正要遞給楚天歌,水香已經將一支步槍遞到楚天歌手中。
楚天歌並不知道王疤子自己根本沒把握,所以才讓他先開槍。水香遞過來的是一支中正式,算是山寨中爲數不多的好槍了。他接過來熟練的拉動槍栓,檢查了彈倉,然後瞄了瞄瞄準基線,接着便端了起來開始瞄準。
衆人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水紅袖和水香等娘子軍更是大氣不敢出——
“呯”的一聲,衆人密集註視的槍口忽然噴出一蓬火焰,接着對面最左邊一個王疤子手下頭上的瓦罐便猛然炸裂。這個過程太快了,那個好漢心裡還沒做好準備呢,頭上的瓦罐已經炸裂,嚇得他雙腿不由的一軟,幾乎就在瓦罐破裂的同時癱坐到了地上。
而幾乎同時,楚天歌右手鬆開長槍扳機,飛快的從腰間拔出了駁殼槍,趁機在褲袋上蹭開槍機,舉起來便射。於是,下一瞬間,靠近那個癱坐在地的好漢頭上的瓦罐也破裂開來,楚天歌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長短槍比賽。
不管不顧衆人複雜的神情,楚天歌退到一旁,看向王疤子道:“王大哥,到你了。”
“啪啪!”水紅袖帶頭鼓掌,然後整個洞中掌聲雷動,而王疤子和馬爐子等人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王疤子咬着牙想了想,他那個親信不知好歹的將手中的長槍遞了過去,結果讓他找到了下去的臺階,他“啪”的甩了親信一個耳光,叫道:“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槍法,你是想老子害死自己的弟兄呢!”等於間接的認了下。
且不說洞口頭頂上還頂着瓦罐的好漢心中鬆了一口氣,其他人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水紅袖看着王疤子問:“王疤子,你這是認輸了?”
王疤子滿臉通紅的上前一步,朝楚天歌抱拳道:“楚長官槍法如神,王某不及,甘拜下風。”
楚天歌笑了笑,看向馬爐子還有常根,道:“下面是冷兵器了?”
馬爐子走了出來,他的右手已經握着一把大砍刀別在背後,他說:“楚長官,你使什麼兵器?”
馬爐子最擅長的其實是馬刀,而他現在之所以換作大砍刀,卻是考慮到楚天歌傷愈不久一定乏力,故此想先從力量上壓制住對方。
水紅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她自己也沒見過楚天歌的功夫,不由很是擔心,情急之下,連稱呼也變了,問:“楚大哥,你使什麼兵器?”
楚天歌笑着撩開衣襟,那裡是一排五把飛刀。他說:“馬大哥用大刀,我就用飛刀吧。不過有個問題啊,馬大哥,呆會不得已傷了你你可別見怪。”
衆人一愣,也不知道是誰沉不住氣喊道:“不公平,飛刀是暗器,姓楚的使詐!”
“飛刀首先是冷兵器!”水紅袖冷冷的道,犀利的目光掃向衆人,裡面同時有隱忍不住的喜色。她開始還擔心楚天歌在硬碰硬上吃虧了,現在見他的武器竟然是飛刀,如此以巧取強,勝算大增,不由得她不喜。
飛刀是狼牙戰士必修科目,楚天歌的飛刀在狼牙大隊裡並不算拔尖的,不過比起一般人,那可就是“小李”的境界了。
馬爐子的臉色變得慎重起來,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幾步,他抱刀在胸前行禮:“楚長官,刀劍本來無眼,到時在下傷了閣下,也請您海涵。”說是請楚天歌海涵,目光卻轉向了水紅袖方向。
水紅袖有些嚴肅的說:“都是自家兄弟,還是點到爲止的好,”對楚天歌說:“楚大哥,還請你手下留情不要傷了馬大哥的性命。”
“也許沒命的會是我呢,”楚天歌微笑着說,不着痕跡的朝她點了點頭,意思是請她放心,自己有把握贏。
水紅袖又對馬爐子說:“馬大哥,你同樣也是,大家是比武切磋,並不是生死仇家。”
馬爐子點了點頭。然後,他率先朝立在場中的楚天歌撲了過去,大刀泛起一片白色的銀光,往其頭上劈去,嘴中道:“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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