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太平洋上星羅密佈的分佈着太多島嶼,這些島嶼裡面,不乏軍事意義重大的戰略要地,日本作爲太平洋目前事實上的掌控者,自然不可能不加以利用。而對於盟軍而言,如果要逐個島嶼的進行收復的話,那麼,不僅工程浩大、費時頗長,且必然會增加傷亡率。重慶會議之後,美國人倡導建立的盟軍太平洋戰區司令部終於得以正名。根據重慶會議四方達成的共識,作爲太平洋戰場的絕對主力,中國遠征軍總司令楚天歌將出任總司令官,麥克阿瑟和陳師昌則出任副總司令。另外,昂波斯出任總參謀長,白流蘇任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將統一指揮來自中美法三國將近三十萬的海軍陸戰隊官兵。
盟軍太平洋戰區司令部制定的作戰計劃是先新幾內亞,然後再逐個的的清理周邊海域的島嶼,接着進軍印尼,與英軍和遠征第三軍南北夾擊,將日本在這片地區最大的軍事基地新加坡和最大的石油橡膠資源基地蘇門答臘島拿下。這麼做的好處有三,首先是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日本的持續作戰能力;其次,這些地區存在着大量的類似印尼民族解放軍、大馬民族解放軍這樣的僞軍,拿下這些地區以後,可以就地將這些僞軍轉變爲盟軍,如此一來,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強盟軍聲勢和實力;最後,盟軍現在並不具備對日軍的壓倒性優勢,採取蠶食策略比較穩妥。這份作戰計劃首先得到了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認可,然後戰鬥法國的軍事委員會也表示贊同。太平洋地區的盟軍,中美法三家兵力最多,美法都同意了,中國統帥部便沒有插手。
看似穩妥的戰術,真正實施起來,剛開始卻就遭遇了挫敗,學太平洋艦隊的不敗神話也就此終結——這還是其次,因爲學太平洋艦隊就兩支機動艦隊,現在北京號機動艦隊就剩下北京號戰列艦這一光桿司令,陳師昌再排兵佈陣時,選擇的餘地可就少了。源於帝汶海海戰的勝利,現在陳誠等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遠洋艦隊的重要性,這也是他在接到報告以後第一時間轉向歐陽雲彙報的原因。不比學兵軍剛入渝時,因爲軍事上的勝利,因爲國家面貌確實在向好的方向轉變,陳誠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最高副統帥這樣的角色。不僅是他,馮玉祥、李宗仁、鄧錫侯、李家鈺、李宗仁、白崇禧,甚至於一直在山西當土皇帝的閻錫山,對於現在新的身份,他們都已經熟悉並適應了。
“太平洋戰場的主導權肯定要爭取,但是爲什麼我覺得我們好像上當了似的?”在歐陽雲眼睛眯起的時候,陳誠說道。這樣的想法,從接到陳師昌的報告時,他心中就有了。而現在經過影像資料加深了對“挫敗”的認識,他心中上當受騙的感覺越重了。“我們是不是幫美國人背了黑鍋?”他看向歐陽雲問道。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白崇禧接話道:“美國人之前三番兩次的想要謀取太平洋戰場的主導權,他們現在爲什麼又乖乖的拱手相讓了?我可不認爲美國人這是出於正義感和大局觀,或者什麼自知之明。我聽說美國總統因爲要考慮到民意,最怕打仗死人,所以纔不惜花重金讓其它國家的軍人爲其賣命——我知道,這樣說美國有惡意中傷的嫌疑,可是——”嘴裡“可是”着,他搖搖頭閉上了嘴巴。
源於歷史原因,白崇禧和陳誠一向不對付,但是現在,兩個人卻似乎尿到一個壺裡去了。
陳誠的話解開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美國人之前爭搶瓜島控制權,這件事影響比較惡劣,在場的都印象深刻。借這件事,再聯想到他們在這一次重慶會議上拱手讓出太平洋戰場主導權,似乎,美國人的居心還真值得懷疑。在座的對美國人的秉性都有所瞭解,美國固然富有,但是,美國人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自中國組建遠征軍、援澳軍團進入菲律賓和澳洲以來,至今爲止已經有將近七千餘華夏兒女葬身異國他鄉。對於有着龐大人口基數的中國來說,七千多人並不算多,但是,考慮到他們是爲了保護美國人的利益才犧牲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難道說獲得太平洋戰場的主導權根本就是得不償失嗎?有人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不過他們卻沒敢說出來。太平洋的重要性,他們都心知肚明,而最爲關鍵的是,這件事是歐陽雲堅持的。難道說,他們要當面質疑最高統帥決策的正確性嗎?且,還是在事後?
會議室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悶。
“這個話題以後不要討論了,沒有意義,”歐陽雲開口了。頓了頓,他又道:“太平洋,我們必須掌握在手中,因爲這事關國家的未來。大家還是開動腦筋想想如何對付日軍的這種新戰術吧。我還是以前那個態度,日本人這種戰術看似可怕,但是這一戰術本身就是勢弱的表現,所以,我們可以擔心,但是絕不要害怕。當然,爲了太平洋,爲了國家的未來,我們絕不能坐視這種狀況持續下去。我們的造艦能力只有這般,而基於戰後國家利益,太平洋艦隊必須在戰爭結束時保持相當的規模,才能對一些居心叵測的國家起到威懾作用。”
歐陽雲這番話說完,繼續眯起了眼睛。蛙跳戰術,他腦子裡還沒思考周詳,需要再花費一點時間。
然,他等了半天,卻再沒有人發言。
鐵林飛的建議算是可行性比較高的,都被否定了,那還能有其它什麼辦法呢?
“避其鋒芒怎麼樣?”歐陽雲再次睜開眼睛道。
衆人看向他。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他想要集中力量形成集羣特攻,那我就躲;他在南太平洋防守,那我就先打他的本土;他回撤本土,那我就轉戰南太平洋……”歐陽雲緩緩的,一字一句的道。
衆人凝神傾聽,然後集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