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着好幾天洛景天上班送下班接,最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因爲顧波將她強拉去總裁辦工作的事情而生氣。
安好算是徹徹底底體會了一把慈禧太后的生活,簡直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尤其是顧波的態度,讓她找到一種大哥哥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是血脈至親一樣。
新品發佈當日,儘管安好的心情已經忐忑都呼吸都困難了,卻還是在中午吃過飯後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安好有種宅女的感覺,每天幾乎都是走出家門坐上車,就連從馬路邊到顧氏大廈這幾步路都是由洛景天拉着她的手陪着的,要不是保安不讓外來人員入內,看洛景天那樣子很有可能一直把她送進辦公室。
只要安好進了辦公室就極少出去,除了上衛生間,就連中午飯都是由保安從門口接過直接給她送進來的,一直到下班安好纔會走出總裁室。
很準時的,每當她走出大廈都能看到洛景天。
安好想着想着睏意就更重了,她將懷裡抱着的毯子鋪展開,在軟塌裡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嘴角掛着笑意的睡了過去。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人影閃身進來,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後輕手輕腳的朝安好的辦公桌走去。
來人將辦公桌上的卡通水杯拿起來,一回身將裡面的水倒進了落地窗下的花盆裡,隨後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針管,將裡面的液體低落在杯中。
做完這一切那人將杯子放回原位,扭頭朝安好看過去,正當她想要靠近安好的時候,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完全是在計劃之外的,平時這個時間顧波都應該在休息區吸菸纔對的,沒想到今天竟會提早回來。
顧波也是一愣,沒想到辦公室裡會有人,因爲從安好搬進總裁辦的第一天起他就囑咐秘書,他的辦公室不許任何人進入,無論是訪客還是會議,哪怕是內部員工彙報工作情況都要到隔壁的小會議室。
顧波不爽的皺了下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哦,顧總,是這樣的,之前安好管我要一份文件,我是來給她送u盤的。”樑莉拿出u盤晃了晃。
樑莉是跟安好同期進來的,而且還多是被挖角過來的,她們兩個關係好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顧波點了點頭,“她現在睡着了,這樣吧,你把u盤放下,等會兒她醒了,我幫你交給她。”
樑莉止住朝安好走去的腳步,將u盤乖乖的放在了桌子上,“那麻煩顧總了。”說着微微頷首快步朝外面走去。
顧波皺着眉頭回身看着樑莉的背影,直到辦公室門關緊他才舒了口氣,心裡暗想着,他這是被洛景天嚇破膽了嗎?剛纔進來發現屋裡有人的時候真的是嚇得他心臟猛地一震,以爲是壞人想要謀害安好呢!
顧波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他都神經衰弱了,甚至晚上還做一些奇怪的夢,尤其是昨晚,簡直就跟沒睡似的,不對,比沒睡還要累上好多倍。
顧波放輕步伐走到了軟塌前,將從上至下垂墜的簾子拉開一條縫隙,緩緩蹲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睡得如同一隻小貓的安好。
是該說她單純呢?還是該說她不懂防備呢?亦或者這是她勾引人的獨特招數?她竟然能睡得這麼沒心沒肺,完全不把他這個大男人放在眼裡的感覺。
男人啊,他可是個男人啊,很危險的男人,能不能不要睡得這麼一臉甜美,真該死!
顧波蹲在軟榻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舉動,冬日暖陽下,他也覺得有點倦了,猶豫着席地而坐,將兩隻胳膊搭在了軟塌上,一歪頭,枕在了胳膊上,這個角度剛好與熟睡中的安好面對面,距離近得甚至能夠呼吸到她的呼吸。
暖陽下,她的皮膚晶瑩剔透,一點瑕疵都沒有,果然還是年輕啊,一張笑臉吹彈可破的,尤其是那長而捲翹的睫毛,竟然在下眼瞼形成一片陰影,像一把小蒲扇似的。
顧波枕着胳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軟塌突然晃動了兩下,安好模糊的睜開眼睛,我滴天,嚇了她好大一跳,連忙向後退去然後爬了起來。
剛剛那個距離甚至有種親上的錯覺,安好摸了摸嘴脣,應該沒有,顧波還不至於幹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可他幹嘛要以這個姿勢睡在她身邊啊,困了不是還有沙發嗎?
安好畢竟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經驗少,僅是這樣就搞得她大腦不夠用了,安好迅速的跳下軟塌,慌亂的跑到辦公桌前拿起水杯就往外走。
她現在需要喝點冰水冷靜一下頭腦,辦公室裡的飲水機偏偏只有熱水,害她只能到茶水間去。
安好兩隻手緊緊捧着水杯,心情有點複雜,最近顧波對她似乎太好了,但是行爲舉止上一直保持着應有的距離,可剛剛的畫面不得不讓她覺得有點犯規,就好像在說這個女人對我來說很珍貴。
安好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顧波甚至都能照顧到她懷孕的事情,這世上不可能有男人會喜歡孕婦的,一定是她太自戀了,纔會有這樣的妄想。
安好拉開茶水間的門,看了一眼飲水機,見電源沒有插,便插上電源等待。
不多時茶水間的門又被推開,幾個設計部的人嘰嘰喳喳的走進來,看到安好就跟看到上級領導似的紛紛點頭問好,搞得安好渾身不自在。
其中一個質疑的問道,“總裁辦不是有飲水機嗎?”
“哦,那臺飲水機已經不製冷了,我想喝點冰水!”
“冰水,這麼冷的天喝冰水?女孩子喝冰水對身體不好的。”對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安好笑了笑,“可能是空調太足的原因,感覺有點熱。”
安好這話一下就引起了民憤,對方羨慕嫉妒恨的說道,“你多幸福啊,你看我們幾個,捧着暖手寶都不暖和!”
安好尷尬的笑了笑,探頭朝後面看去,“哎,樑莉,你也在啊!”
安好覺得挺奇怪的,平時每次樑莉看到她都很熱情的纏着她跟她說這說那的,今天竟然這麼安靜,有點一反常態。
樑莉大腦放空一樣,根本就沒聽到安好在對她說話。
“樑莉?”安好又叫了一聲,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
“哦,啊,嘿嘿,安好啊,你……你來接水?”樑莉的視線一直盯着安好手中拿着的杯子。
安好晃了晃杯子,“我聽顧總說你設計的首飾銷量特別好,目前的銷售額是我的兩倍呢,真不愧是冠軍。”
“哦,銷量啊,我都沒有注意。”
安好看着心不在焉的樑莉,還以爲她這是謙虛,不由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瑤老師說將會選擇這次新品銷量第一的人當徒弟,看來這次非你莫屬了。”
“安好,我,那個……”樑莉欲言又止,轉而改口道,“我忘了還有工作需要處理,先回辦公區了。”
安好看着急匆離去的樑莉嘟了嘟嘴,這人怎麼了,之前都是她嘰嘰喳喳的,今天卻變得如此高冷呢?
跟樑莉一起來的設計師打趣的說道,“她啊,可能是太緊張了,今天這一上午都是這種狀態,我們跟她說話她就好像聽不見似的。”
飲水機的製冷效果還是挺快的,不一會兒就好了,安好接了滿滿一大杯,腦中又浮現出剛剛顧波跟她臉對臉睡着的情景。
安好心裡的火氣蹭蹭上漲,舉起杯子就喝。
砰地一聲,茶水間的門被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劇烈震動的聲音,顧波一把拍下安好手中的水杯,嘩啦一聲,整個茶水間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你喝了?”
安好看着急吼吼的顧波,實在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就在她心痛可愛的水杯被打破的時候,顧波一把掐住她的後頸,將她壓得彎下了腰,緊接着一根手指伸進了她的嘴裡,毫不留情的摳了起來。
“唔……顧、顧波……呃……”安好中午吃得飽飽的,然後就躺下了,此刻那些食物還完全沒有消化,被顧波這樣一摳噁心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呃……你,你幹嘛啊!”實在是太難受了,安好兩手胡亂的掙扎起來,可有完全反抗不了顧波的粗魯。
“吐,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顧波站到她身後,將她的身體擠在了水槽上,一隻手掌控着她的腦袋,另一隻手都快伸進她的喉嚨裡了。
在場的人都被嚇蒙了,“顧、顧總,怎麼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水,接一杯溫水。不,不用了,拿一瓶礦泉水,沒開封的!”顧波一邊強制性的讓安好吐着,一邊吩咐道。
其實安好醒的時候顧波就醒了,只是覺得尷尬才裝睡的,安好拿着杯子出去之後他才從地上爬起來,結果卻在地面上發現了一個針管,裡面少了一部分液體。
顧波並不確定針管裡是什麼東西,不過唯一想到的就是安好的安危,那天晚上安好所發生的事故視頻現在還歷歷在目一般,實在是太恐怖了,當真是想要取了安好性命一般。
安好覺得丟臉死了,死命的不想吐,但是顧波下手實在是太狠了,噁心得她實在是控制不住,推開他的手哇哇大吐起來,一邊吐一邊流眼淚一邊罵,也不管身邊還有好幾個設計部的人了。
“顧波,你這個神經病,你在鬧什麼啊,呃,要死了,要死了,難受死我了!”
安好覺得腸子都要被吐出來了,她都已經好久沒有妊娠反應了,不對,就算是有妊娠反應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嚴重啊。
顧波接過礦泉水,認真的檢查了一番才扭開瓶蓋遞上去,“說,你剛剛究竟喝了多少水杯裡的水?”
“什麼喝多少啊?一嘀嗒都沒有,我纔剛抿了一下,嘴脣都沒暈溼,愛幹什麼啊,真是的!”安好用礦泉水漱了漱口,接過同事遞上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有擤了擤鼻涕。
顧波兩條腿都被嚇軟了,“真的沒喝?”
“我騙你幹嘛啊,究竟怎麼回事兒,那個水有問題嗎?”安好緩了好幾口氣,纔將那種噁心的感覺壓下去,連忙打開水龍頭將污穢物衝了下去。
顧波繃緊的腦神經一下就斷絃了,“沒什麼,冷水,喝冷水不好,呵、呵呵!”
安好目瞪口呆的看着顧波,“就爲這?顧總,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好玩嗎?”
說着一甩胳膊,氣哼哼的朝辦公室走去,內心深處已經把顧波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
設計部的幾個人都覺得顧波的行爲舉止挺怪的,不過明眼人還是看出了玄機,一個年長的老員工問道,“顧總,不會是安好的水杯有問題嗎?”
顧波擺了擺手,“今天的事情你們幾個一定要守口如瓶。”
“顧總放心我們不會多嘴的。那我們幾個把這收拾一下。”
顧波點了點頭,“對了,去吧樑莉叫到一號會議廳來!”
會議室,顧波拿出之前樑莉交給他的u盤連接在電腦上,打開之後確實有一個文件夾。
顧波點開文件夾,裡面竟然是一段視頻文件,他一點開,迷亂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二、三,視頻有點模糊,只知道應該是三個人,兩男一女,看起來玩得很激盪的樣子。
雖然顧波也是個有經歷的男人,不過在他的經歷裡一定都是一對一的,就算過去的他再玩世不恭,也沒有混賬到這種地步。
會議室門被推開,顧波連忙點了關閉鍵,迷亂的聲音停止,他的目光帶着不可置信,“樑莉,給我個解釋!”
樑莉的眼睛早就哭成水蜜桃了,說實話,做這種事情她也很害怕的,她只是被僱傭她的人給刺激到了。
是的,她也是有嫉妒心的,明明她比安好優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然而她的上司和她的老總就只注視得到安好,彷彿她是透明的一樣,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她後悔了,其實當看到安好拿着那個杯子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只是沒有勇氣承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