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又將異獸收進了自己的聖石空間中,這動作看得鼴鼠眼紅不已,齊景霖也非常心動,就同當初蕭雲沉初知道聖石的功用時,同樣迫切渴望提升修爲好早日開闢出屬於自己的空間。
齊景霖的傷勢恢復速度比預料的要快,再加上後面隱隱傳來異獸的動靜,顯然是衝着之前異獸的血腥味而去的,三人一蛛再次啓程,能夠不懼怕八級異獸的氣息而跑過去的,等級都不會太低,雖然跑出了十多里路,可這點距離對那些異獸來說並不遙遠。
阿綠再次擔當起齊景霖的坐騎,三人一蛛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接下來的行程有驚無險,沒有再碰上八級及以上的異獸與異植,三人一蛛終於抵達了原先安家基地的外圍,再次看到眼前茫茫一片的白霧,三人中蕭雲沉心中的感慨最深。
上次在這裡,他找到了分離了十七年的父親,也是在這裡,父親親手解決了上輩子最大的仇人。雖說沒有真正見到南風的死亡,可蕭雲沉相信,這神農架森林就是南風的最後埋骨之地。
即使如今獲得了一定的力量,又有着父親作爲最大的依仗,可蕭雲沉還是無法理解南瘋子的行事手段,就算變得更加強大,也永遠學不來南瘋子的肆意妄爲。
回頭一看,齊景霖與鼴鼠都在等他,笑了笑說:“我們進去吧。”
“好。”
齊景霖護在蕭雲沉身邊,他的‘腿’傷已基本恢復,行走不成問題,阿綠又再次佔據了蕭雲沉的肩頭。
鼴鼠則自動地護在另一側,儘管知道蕭雲沉的實力其實已不弱於他,甚至還有殺手鐗,之前的八級異獸不就是因此才喪命於他們手中,可在他看來,保護蕭雲沉是他們雄獸的責任。
好吧,其實在鼴鼠心目中不知該把如今的蕭雲沉劃歸爲哪一類,半獸人?雄獸?雌獸?貌似哪邊都不是但又都沾到點邊,總之,他已經成爲稀有種類,必須重點保護。
三人大踏步進入‘迷’霧區,追在他們身後的異獸咆哮連連,卻不敢再往前一步,它們畏懼於前面可怕的‘迷’霧區域,有多少同類喪生於其中。
原來的基地現在的廢墟是他們這條路線上的必經之地,當來到這裡,看到的景象比剛被摧毀時更加荒涼,只是少了一些漫天的血氣。異獸會在這裡面‘迷’路,可卻有一些適應了此地特殊環境的異植,已經開始侵佔這塊地方,可明顯齊景霖等人的氣息比這些異植更加強大,使得這些異植不敢蠢蠢‘欲’動,老實地將根系深埋於地下,等待這些生物的離去。
蕭雲沉等人都沒有興趣再進入這片廢墟之中,只是從旁經過時看了幾眼,便繼續前行,探索那未知的領域。
也許再過十幾年或者更短的時間,這裡會再也見不到丁點基地的痕跡,曾經的累累罪惡,會全部被這些根系龐大的異植掩埋。
越往前行,‘迷’霧越加濃重,就連神識都受到了些許壓制,可這隻對於蕭雲沉而言,以狐王強大的元神力量來說,這個位面上的天地力量還無法壓制他。
“咦?左前方好像有人,過去看看?”蕭雲沉突然停下腳步向左前方看去,神識感應到已經很微弱的氣息,明顯屬於同類的,倘若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個人的氣息就會徹底消散了。
齊景霖與鼴鼠訝異,居然會有人獨自闖到這種地方來?要不是有蕭雲沉領路,他們可沒有信心進入的。
齊景霖低聲說:“小心些,以防有詐。”
蕭雲沉點點頭,不過依舊將神識探到的情況告訴了兩人,當然,一定的警惕是必須的。
三人前行了約一里多的距離,蕭雲沉就看到一個躺在樹底下的瘦得皮包骨頭的人,看其外表,原本應當是位非常強壯的人,只是久困於此地得不到足夠的營養來維持他的生理機能。
蕭雲沉神識反反覆覆掃視過周邊一帶,確定此地只有這一人而沒別的埋伏,才向齊景霖鼴鼠點頭示意,三人這才向那人走去。
在距離那人約五米的時候,躺在地上的人卻突然睜開雙眼,向三人所在的方位‘射’來犀利的目光,人也從地上爬起來,扶着樹杆站立,犀利的目光隱去,帶着一些警惕又夾雜着期待。
走到一米距離的時候,雙方纔呈現在對方的視野中,那人同蕭雲沉之前描述的一樣,只剩下最後一股勁氣支撐着他,如果再沒有辦法走出這片‘迷’霧地帶,這人就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副白骨了。
身上都有臭氣散發出來,下半邊臉都被長時間沒有打理過的鬍鬚遮擋起來,一雙眼睛因爲瘦得厲害而高高凸出,看着有些嚇人,可從他僅剩的氣息可以判斷出,這人實際上是位八級雄獸,可怎會困在此地?
那人看到蕭雲沉三人則‘露’出震驚之‘色’,因爲這三人身上太乾淨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久困於此地的他怎會不清楚,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剛剛進入這裡,可他們又怎會湊巧地找到他的位置?
初進來時,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同伴,可與同伴失散後,就再也沒有遇見他們。最後一位同伴,則因爲被困得太久而陷入了瘋狂,跑出去後也再沒有蹤影。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也許他也會佩服自己的意志,無望的困境真的會將人生生‘逼’瘋,而他,也只能堅持到這一地步了。
可就在這時,居然有人進來了,而且是三個看上去極鮮嫩的同類,那麼,他們身上必定有大量的食物,那人想到這一點看向三人的目光不由地炙熱起來。
“有沒有食物?只要有食物,我可以同你們一起闖一闖這裡,並且提供保護,只要恢復體力,我可以發揮出八級獵人的實力。”那人‘露’出渴望的眼神,盯着三人揹包。三人考慮到一路上可能會碰到同類,爲免遭人猜疑,所以都帶上了揹包做掩飾,也有防着萬一走散了不至於身上一無所有。
“你是誰?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食物我們有,也可以無償提供給你。”齊景霖走在最前面,伸手從後面揹包中取出一管營養液,甩手拋了出去。
那人迫不及待地接住,沒有停歇地直接咬破後就大口地灌了下去,一管營養液整個灌下去後雖然沒有徹底解決他的飢餓問題還無法恢復體力,但他滿足地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用那破鑼一般沙啞的聲音笑道:“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你們,如果能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我這條命都是你們的。”
“我姓顧,單名勳……”
“什麼?你是顧勳,那個黃沙城的顧勳?”鼴鼠聽到這個名字大驚道,眼睛瞪得老大。
齊景霖也訝異地看向那人,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以前所知道的顧勳的痕跡,可變化太大,還是無法相信這人就是顧勳。
“不錯,我就是黃沙城的顧勳,沒想到三位也聽過本人的名頭。”顧勳點頭承認。
“顧勳?不是一年前就失蹤了嗎?華盟中人以爲……”蕭雲沉的記憶比齊景霖鼴鼠隔得更久遠一些,所以落在他們後面纔想有關這人的信息,一個罕見的天才,崛起得非常快速,可在晉入八級獵人後也很快消失了,蕭雲沉同其他人一樣以爲這人想要強行突破八級晉入九級導致失敗,失敗的後果不是成爲廢人就是瘋顛失去理智了,不可能再在華盟中流傳。
以前蕭雲沉只是處於最低層的弱小獵人,又處於南端的彭城,對於相隔甚遠的黃沙城以及算是站在華盟之巔的八級強者,也只能仰望地聽一聽,等到他重生後隨着實力的提升有資格談論這位強者時,他卻已經消失,所以纔會在鼴鼠等人提醒後慢一拍地纔想起這麼一個人。
齊景霖臉‘色’一變:“難道說顧勳你在這裡面待了整整一年了?”
顧勳苦笑着點頭,如果從他消失的時間算起過去了一年,那麼,他待在這裡的確有一年了,在這裡不見天日,幾乎沒有白日黑夜的區別,所以他也無法知道在這裡究竟待了多久。如果看來,已經過去了一年了,所以外面的人以爲他已經喪生在晉級途中了吧。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齊景霖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人,鼴鼠也瞪着眼睛,難怪這人會瘦得看不出原形了,顧勳也是他們敬佩的人,怎會不知道他的相貌,那也是堂堂英武之人,難以相信會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
“自然是有什麼吃什麼,只要能活下來,哪怕是帶毒的異植也能入口,不過我如果再碰不到人,就算不餓死也得被毒死了。”顧勳指着身後的樹說。
難怪之前神識探查時看到他身後的樹有些異常,不過當時注意力集中在這人身上,沒去多留意這棵樹,這才發現樹上少了許多樹皮樹葉,大部分枝椏都光禿禿的了,現在才知道全部成了這人的腹中之食,也難怪這人膚‘色’暗黑,還染上了一些黑斑,不僅僅是長期沒有打理的緣故,還有中毒至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