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沉睡中的蕭雲沉絲毫不知,他心心念念想要報復回去的仇人,已經被他的父親解決了。
他不知道,在他沉睡的時候,基地裡有處地方血腥一片,不過慘叫聲都被四周的建築遮掩住,沒能傳得出去。
安成信至死都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死了,他還沒登上安家的最高權利頂峰,他離自己的目標還有好大一段距離,他怎能死在這個時候,而且還是死在被他所瞧不起的同族長輩手中。
“……二叔……你……”身上的血液往外直冒,安成信瞪直了眼睛盯着眼前那雙冰冷如寒潭又如蘊藏了無數風暴的黑沉眼睛。
可惜蕭啓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爪子穿透安成信的心臟,然後另一隻手將他輕輕一推,‘胸’口出現一個大‘洞’的安成信仍死死地盯着前方向後倒去,喉嚨口咕嚕嚕地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
他曾設想過自己往後的生活,也曾想過自己會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唯獨沒想過是這種死法,死得悄無聲息,安家的掌權者一點風聲都不會得到。
他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他也只能重重地倒下去,直到最後一口氣嚥下去的時候,那雙眼睛仍舊瞪得老大。
突如其來的擊殺將南風駭得尖叫起來,分貝高得能將玻璃震裂,甚至顧不得如今與楊銘的關係,縮到楊銘身邊抱着腦袋尖叫不停,渾身顫慄不停。
楊銘哪裡顧得南風的舉動,他同樣瞪直了眼睛,這張臉他是認得的,原本屬於關押在牢籠中的怪物,現在竟能回覆爲人形,尤爲驚恐的是這人的身份,他聽清了安成信臨死前的稱呼。
……二叔。
這人竟是安成信的二叔,也就是說他是安家家主安啓賢的親兄弟,這時他想起了安家上一輩的確有位族人被除了名,可萬萬沒想到竟是落到這等境地,如果他早知道會是這等情形,給他十二個膽子都不敢生出狂妄之心,甚至在未加入安家之前就早早離安家越遠越好。
等那人回頭向這邊看來,那冷戾的眼睛,只一眼就牢牢地印在了楊銘的魂魄中,成爲噩夢一般的存在。
那人一步步踏來,楊銘從沒這麼膽顫過,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雙膝發軟,不由自主地想要彎下去,他在安家見過的實力最強的人也沒能給他如此大的壓力與威懾。
他不是不想反抗,可在這樣的人面前,任何反抗都是那麼地軟弱無力,楊銘絕望地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死亡,腳步聲已經來到他身前,可意料中的劇痛並沒降臨,而是南風驚恐的尖叫聲突然窒息還有掙扎的動靜。
楊銘睜開眼睛,就見那人卡着南風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眼中的風暴更加濃烈,就算能夠獲得自由,在這樣的眼神下,南風恐怕也要生生窒息而亡。
這人要殺南風!
這人要殺南風的心思絕不像對待安成信那般簡單!
那眼神,似恨不得將南風千刀萬剮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南風這瘋子什麼時候又惹上了這麼個怪物?
南風憑着本能徒勞地掙扎着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他彷彿墮落了無邊的血獄之中,所見之處無不是血海與屍骨,還有無數的戾鬼爭先恐後地向他涌來想要將他撕裂,恐懼讓他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呼吸都微弱下去,臉上一片青白。
那人冷哼一聲將南風拋在地上,南風抓住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起來,雙‘腿’不住地向前蹬,想要離這怪物再遠一點,死亡的窒息讓他再也生不出絲毫驕橫之心,差一點點就讓那萬鬼拉入無邊的血獄之中。
可那人卻沒放過南風,‘陰’冷暴戾的眼神像要將南風撕裂,彷彿鋸子一般拉扯的聲音從他喉嚨裡冒出:“南家的雌獸都喜歡挖人心核,二十年前如是,二十年後同樣如是,真是改不掉的惡習,既然這麼喜歡,就該自己也自嘗試一下被人挖取心核的滋味。”
“不——”南風驚恐尖叫,不住地掙扎。
可再掙扎再尖叫也改不了蕭啓鋒的決心,只要一想到沉沉就被這樣的雌獸在毀掉名譽後再奪了心核扔進異獸羣中,他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變紅,與二十年前林倫的遭遇重合起來,要說這華盟中哪家雌獸最爲驕縱,非南家莫屬,蕭啓峰如今對南家的雌獸深惡痛絕。
楊銘再往後退了一步,且不說他原本就不想救南風,而且他也沒這個實力從這人手中奪下南風。他聽到了什麼?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麼?南家的雌獸包括南風奪人心核的事他不是沒聽說過,不過他原來也跟南風一樣認爲那些人不過是弱者就該受他們強者的支配,可這樣的命運真要落到自己頭上,想一想就讓他不寒而顫。
二十年前的事被安家壓了下去,他們這一輩根本就不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位安家成員又是爲何叛族而被除名的,只從眼前的一幕幕就可以斷定,二十年前發生的事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南風的心口被那人剜去了一塊,‘露’出一個血‘洞’,血水咕咕地往外冒,可南風本身的生機又未斷去,體內仍有一股力量在流轉,不斷地修復着‘胸’口的傷處,南風本人則像是條缺水的魚一樣身體一‘挺’一‘挺’的。
那人突然轉向楊銘,讓處於震愕中的楊銘一個‘激’靈,根本不敢接觸那惡鬼一樣的面容與冷森的眼神。
那人卻牽了牽嘴角,用那滴着鮮血的手指着地上的南風說:“給我將這雌獸送出去,跟着他,看他能不能自己活着走出神農架,如果能走出去將他送回南家,至於以後……”
意猶未盡的話語‘激’得楊銘渾身顫抖起來,這是放他出去了?不殺他了?他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豈料在這最後關頭還有生的希望?他甚至不敢去向這人再次確認一下,連忙拖起地上的南風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跑得越遠越好。
他敢去向安家與南家通風報信嗎?不,他根本就不敢,那雙印在他靈魂中的眼神讓他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他只願以後再也不要碰到這些人,他只願以後一個人安靜地活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往日他瞧不起的那些人的生活現在竟成了他唯一的託庇之所。
直到原來基地內的所有人都被收割完後,齊景霖在清理現場後發現少了兩人,原本三人的單獨房間中只剩下安成信一個人的屍身,而南風和楊銘並不在其中。不過齊景霖發現地上另有一灘血跡還有包裹着血‘肉’的一塊屬於雌獸的心核,心裡隱約明白了蕭叔的處置。
蕭叔這一招極狠,剝奪了南風身爲雌獸的驕傲,就算南風能活着,被人從雲端打落地底,對於南風這樣的雌獸來說恐怕生不如死,況且,就算有楊銘在一旁,能不能活着離開神農架這座森林都是未知之數。
他有些不明白蕭叔這樣做的原因,這比直接取了南風的‘性’命更加折磨他,心中隱約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不過因爲過快卻沒能抓住。冥冥中覺得,蕭叔會這麼做與雲沉脫不了關係。
第二天,兩支隊伍離開了安家的基地,在他們身後,火光沖天,爆破聲隆隆,整個基地被引爆的炸‘藥’宣告了它的終結。
蕭雲沉在早上醒來走出房間時,都能聞到充斥着整個基地的血腥味,他沒有驚恐,反而心中升起暖意,有父親可以依靠果然不一樣,他的父親不忍他見到血腥,他就故作不知。
昨夜一覺睡得非常沉,也許是一直以來獨自打拼卻發現終於有一人可以讓自己依靠,他放下了壓在心頭的沉重的包袱,可以安然入睡,哪怕是身在這樣的場所和危險的神農架之內。
沒人告訴他南風的下場,他只以爲南風也死在了基地裡,上輩子的仇恨,也隨之煙消雲散,那一瞬間,他的靈魂力量在飛速地上漲,蕭雲沉‘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過往的一切再不能成爲他的桎棝。
他一定要努力修煉,纔可以找出完全修復父親的方法,他希望恢復父親往日的容貌,而不是讓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待父親。
離開基地後蕭啓鋒一直走在蕭雲沉身邊,成爲最強的護衛,連阿綠都退守一步,它這個護衛可以暫時卸下擔子了,於是輕鬆地縮小形態趴在了蕭雲沉的肩頭大快朵頤,好不快活。
夜梟小隊五人包括任康寧幾人看向蕭啓鋒的眼神都充滿敬畏。
蕭啓鋒本能地就對神農架非常熟悉,有他帶路,回程所‘花’費的時間更少,至於要尋找的那些人,已經從安家人口中得知,兩方果然是聯合起來針對所有參賽隊伍設下的一個陷阱,現在他們正好好待在隱秘的藏身之所等待合適的時機現身,因此他們在回程的時候就順道將這些人帶回去。
蕭啓鋒提前一步離開了,他不可能和齊景霖等人一起曝‘露’在華盟面前。
離開前蕭啓鋒非常不捨地輕撫兒子的發頂,聲音沙啞:“沉沉,父親先走一步去找你的爸爸,我們會在太陽城一起等你回來,至於其他,則都由沉沉你來做主。”說到這話時,蕭啓鋒沒有避諱地看向齊景霖與鼴鼠一行人,意即,如果沉沉選擇與他們合作,他也不會反對,但他會是蕭雲沉最堅固的後盾,任何人和勢力都甭想對他兒子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