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盼睇打電話幫張顧請假。
“小張怎麼又病了？”電話那頭有些不可置信, “今年都病了好多趟，都是一點徵兆都沒有。”
“是呀。”秦盼睇苦笑出聲，“今年真是多災多難。希望今年剩下的日子, 他都能平平安安的。”
請好假, 秦盼睇就上班了。
剛剛坐下, 辦公室的座機就響了。
見秦盼睇臉色不好, 小章拿起了電話。
“於總……在的……知道了。”
放下電話, 小章小心地看向秦盼睇，“盼睇，於總讓你到他的辦公室去。”
“好的。”秦盼睇面色平靜地應了聲, 起身朝於宜文的辦公室走。
關好門，秦盼睇在於宜文對面坐下了。
於宜文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看來你已經做好談判的準備。我也不繞彎子了, 你開個價, 多少錢才肯離開小顧。”
秦盼睇突然笑了，“比起這個, 我比較關心，張顧在於總的心裡，到底值多少？”
於宜文看着秦盼睇的長眸微斂了斂，很快恢復笑容，“秦盼睇, 你還挺會談交易的嘛。”
“謝謝於總誇獎。”秦盼睇不走心地客套一下後, 切入正題, “現在該輪到我跟於總談交易了。”
從秦盼睇踏進他的地盤,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不得不說此刻於宜文對於秦盼睇的主動挑釁來了興致。
“你說。”
秦盼睇明顯咬了咬牙, “我給你我一年的工資，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張顧。”
“呵呵。”於宜文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一年的工資多少錢？我會缺那點錢嗎？”
秦盼睇只是正色看他，“我知道自己出身貧寒，人微言輕，入不得於總的眼。但是一年的工資是我能夠開出最高的價錢。因爲沒有這一年的工資，我可能會餓死街頭。”
“我的價錢已經開出來了，”秦盼睇的目光灼灼，毫不畏懼地直視他，“你確定能開出跟我一樣的價錢嗎？”
他知道她意思，她肯爲張顧放棄一切，她問他能不能做到。
“我不是做不到。”於宜文自信地回望她，“而是根本不需要。因爲小顧最終，一定會選我。我把你叫來，讓你開價，只不過是看在小顧的份上，感謝你在小顧最難受的時候陪着他。”
於宜文頓了一下，而後冷笑着補了一句，“可憐還賠上了自己的心。”
秦盼睇握緊了拳，咬牙，“我高興！而且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感激和可憐，因爲我還沒有輸。張顧還沒有做出決定。”
於宜文往後靠了靠，沉吟一會後放柔了語調，“秦盼睇，我佩服你的勇氣。但你我心裡都清楚得很，小顧心裡還有我。”
這一擊正中靶心，一下打碎秦盼睇所有的防備。
但，秦盼睇還是沒被擊垮。
她只是默默站起，對他承諾，“如果這次他的選擇是你，我會從張顧身邊永遠消失。”
於宜文終於笑了，這纔是他要的，“任何時候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我都願意提供資金上的幫助。”
“不用。”秦盼睇輕輕搖頭，“離開張顧，我也不會餓死。”
她從來就不是非要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藤，從不。
又是一段毫無生氣的日子。
那以後秦盼睇一句話也沒跟張顧說過，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每天不同花樣的三餐。
就這樣過了三天。
這天秦盼睇回到家，看到張顧已經從房間裡出來，正在客廳裡看電視。
秦盼睇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她深吸口氣，默默地回房間放好東西，鑽進廚房做飯。
排骨要燉得軟一點，張顧喜歡軟而不爛的口感。醬油少放一點，張顧喜歡清淡一點……
飯菜做好。秦盼睇出了廚房，看見張顧還在看電視。
她把飯盛好，將飯菜放在張顧面前，然後退到一旁默默地吃飯。
沒吃兩口，就聽到“砰”地一聲，張顧重重地砸了一下餐桌。
秦盼睇嚇了一跳，伸脖子看了半晌沒等到張顧發話，於是繼續埋頭吃飯。
張顧望過來，看見秦盼睇又吃上了，怒喝出聲，“秦盼睇！”
秦盼睇聽到召喚，這才急匆匆地放下碗，衝到張顧面前，聽候吩咐。
張顧陰沉着臉看她，“說話。”
秦盼睇滿臉慌亂，“說……什麼？”
“砰！”張顧又砸了桌子，“秦盼睇你是不是缺根筋？不是說喜歡我？喜歡我就做點什麼留住我啊！這種事情還要我教嗎？”
秦盼睇垂下首，默了半日才憋出一句，“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不管什麼我都能接受。”
張顧狠狠瞪了她一眼，“滾一邊去！”
然後秦盼睇就退下去了。
張顧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
五分鐘後
“秦盼睇！”
秦盼睇再次丟下碗筷衝上來。
張顧擡擡眼皮，“我要洗澡。”
秦盼睇點點頭，立刻到浴室放水。
等放好水調好溫度，發現張顧已經在一旁等着了。
秦盼睇站起來，往旁邊站站。
張顧大臂微張，斜了秦盼睇一眼。
秦盼睇猛地回神，卻在同時不受控制地心口亂跳。
走到他的面前，一個一個地解開他衣服的扣子。踮起腳，手帶着他的衣襟跨過他肩膀，薄薄的襯衣滑下他的身體。
秦盼睇急忙低下頭，手放下來，正落在他的褲頭上。
她猶豫了。
張顧也不催。
時間尷尬地停住，直到秦盼睇受不住這氣氛，將他的褲子脫了下來。
他……沒穿內褲……秦盼睇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總之褲子落下的同時，張顧便踢開褲子進浴缸去了。
秦盼睇趕緊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蹲下來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要走。
“站住。”張顧懶洋洋地叫住了她，“幫我洗。”
“哦。”秦盼睇乖巧地應着，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一邊，拿起毛巾，盡責地爲他擦身。
只是擦到某個地方的時候，秦盼睇紅了臉。
“秦盼睇，”張顧伸手抓過秦盼睇的臉，冷笑，“我對你還有反應呢，你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地跪舔我呢？”
秦盼睇垂下眼眸，依舊沒有一絲反抗。
張顧又惱了，一把丟開秦盼睇，喝道，“脫衣服！”
秦盼睇默默地站起來，真的一件件地把自己脫乾淨了。
“進來。”張顧說。
秦盼睇於是邁進浴缸，瑟瑟地立在浴缸裡。
張顧看她一陣，最後嘆了口氣，將她拉進溫暖的水裡。
擡起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他正色發問，“秦盼睇，愛一個人，真的連自尊都可以不要了嗎？”
秦盼睇終於肯望進他的眼裡，語氣堅定，“你值得。”
張顧只覺好笑，“秦盼睇你真是看得起我。你倒說說爲什麼你能夠爲我做到這個地步？”
“我把我的自尊給你，是因爲我知道你永遠不會踐踏它們。”秦盼睇輕輕地，把臉貼上他的頸脖，“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我的自尊，費盡心思地保護我。所以我知道，你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我信賴的人。”
張顧的手放在她被溫水浸溼的發上輕撫，“繼續說。”
秦盼睇把頭埋進他懷裡，“我愛你呀張顧。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我會聽你的話，順着你，盡我所能地讓你開心。我喜歡你在我面前扮酷耍帥，不喜歡你在於宜文面前的小媳婦樣。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張顧沒有回答，只是將她從水裡抱了出來。
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牀上，仔細擦乾，他打開吹風機，替她吹頭髮。
溼氣漸漸散去，她的髮絲一縷縷地滑過他的手心。
他的手，穿過她的發，扶上她的肩膀。
她的肩膀瘦弱，可從不孱弱。她的堅強，連他也無法企及。
他的吻，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肩頭。
她仰頭看他，柔軟的髮絲滑過他的臉頰，癢癢的。然後他看見了她的眼。
她的眼神如此專注，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可以凝視。
“我愛你，張顧。”她說。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每一句我愛你，都能準確無比地撞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在瞬時軟化。
於是他尋到了她的脣，吻住了她的誓言。
早晨了。
秦盼睇隱約感覺到身旁有動靜，因爲沒聽到鬧鐘響，秦盼睇調整一下睡姿準備繼續睡。
“於宜文，”她聽到張顧在她的牀邊打電話，“我幫我女朋友請個假。”
“理由？理由是被我操得下不了牀。”
“就這樣，掛了。”
秦盼睇偷偷地，撐開一條眼縫。
她看見張顧把她的手機，放回她的牀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張顧來叫她起牀。
“秦盼睇，起牀。”
秦盼睇睜開眼睛，慢慢地坐了起來。
張顧坐下，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穿衣服，起來吃早餐。”
秦盼睇癡癡地看着他，只覺一切不可思議。他真的，選擇了她。
她呆滯的目光裡有驚訝，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張顧……”她輕聲喚他。
她對他的情意早已滿溢，一字一句，都柔軟得像絲綢輕裹他的心。
他有些耐不住，甩掉鞋子爬上了牀，擁住她，“要不我們再睡一會？”
他覺得自己快要迷上把她融進懷裡的感覺了，那種懷中人完全屬於他的感覺，從未有過的滿足了他大男人的虛榮。
不止是懷抱，還有她的吻，她的顫抖，她的無助，她的痛苦和愉悅，她全身心的託付……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