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秦盼睇急切地反駁, “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好吧?人家眉毛比你濃眼睛比你大鼻子比你挺,連嘴脣都比你厚!”
尼瑪嘴脣厚什麼時候變成優點了?張顧抽抽嘴角,而後陰惻惻地看着秦盼睇笑, “你的意思是, 你覺得他比你大爺還帥?”
“當……當然不!”秦盼睇心中警鈴大響, 急忙換上一副諂媚臉孔, “他當然不能比少爺您還帥。他要是跟您一樣帥, 我哪裡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就是因爲他比少爺您差遠了,我纔敢肖想他嘛。”
“嗯。”張顧摸了摸秦盼睇的腦袋,對她的說辭表示滿意, “其實我們家丫頭很不錯,配他也湊合, 也不知他哪隻眼睛瞎了, 居然看不上我們家丫頭。來!”張顧說着, 一把拽過秦盼睇,大步流星地朝青年所在的方向走, “哥哥幫你出口氣。”
“不要了……”秦盼睇正死死掙扎的時候,那青年發現了他們,甚至還轉過來朝秦盼睇打招呼,“小秦。”
秦盼睇整個人放空一秒後,立刻往張顧的方向躲。
“沒出息的。”張顧低啐了她一句, 一手將她攬過, 大方地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是秦盼睇的男朋友張顧。這位先生看着有點眼熟, 不知道怎麼稱呼。”
“高峰。”高峰伸出一隻手, 微笑着跟張顧握手,“久仰了, 張先生。”
張顧不怎麼買賬,隨意跟他握了握手後,回道,“高先生真客氣。我們第一次見面,何來久仰之說?”
高峰笑容更深,“於總婚禮之後,張先生就是我們公司的名人了。”
至於怎麼出的名,當然不需要細說。
張顧回過頭,附到秦盼睇耳邊低聲道歉,“這事我做過火了,抱歉。”
好在姑娘之前已經被拒絕了,如果這兩人還有點曖昧的苗頭,他可把人姑娘的姻緣給毀了。
這麼想着,張顧想給秦盼睇出氣的念頭更強烈了。
“高先生,”他轉回高峰,熱情招呼,“既然這麼巧遇到了,不如一起吃個飯?”
“今天恐怕不行。”沒想到高峰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今天是來接我女朋友回家的,她快到了。”
正說着,不遠處立刻響起一個柔美的女聲,“高峰!我在這裡!”
出聲的女子身材高挑,面色白淨,笑起來還帶着兩個小小的酒窩。
“這就過去!”高峰急急回了,轉過來跟張顧和秦盼睇道別,“我先去幫我女朋友搬行李。有空再聊。”
“好的,拜拜。”秦盼睇一臉笑,僵硬地跟人家告別。
張顧抽抽嘴角,在秦盼睇出醜之前,把人拎回了車裡。
回家的路上,秦盼睇一語不發。
張顧覺着自己這回可能真的把秦盼睇玩壞了。本意是想在人家面前秀秀恩愛,氣氣人家。沒想到正撞上人家跟白富美恩恩愛愛。其實都不用人家秀,人女朋友一出場,那身材那樣貌,簡直不能再直接更殘忍地碾壓某人的自尊了。
張顧心裡是真愧疚。要不是他死活非要帶着秦盼睇往人槍口上撞,那姑娘至少還能偶爾做做夢什麼的。
“晚飯我煮。”張顧想了很久,終於想出彌補的方法。
那姑娘拿眼看看他,然後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張顧繃了一路沒敢說話,就怕這一出,哪裡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大的讓步了,姑娘還是不可避免地哭開了。
“好姑娘好姑娘!”張顧摟着她,心慌意亂地安撫,“不哭了好不好?你喜歡他,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者人拒絕得這麼幹脆,咱也不要爲他傷心了行不行?多不值當。”
“我……也不想這樣……”秦盼睇哭得一抽一抽的,張顧都怕她一個不小心岔了氣,“從他拒絕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終有一天他會有女朋友,會結婚,還會……請我參加他的婚禮。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見到他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看見他有女朋友,我就好難受……”
“我這個樣子……真是討厭死了……”秦盼睇拼命地想把眼淚抹去,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淚卻一直不停地洶涌而出。
張顧見她都快把臉擦破了,趕緊地將她的手抓住了,“輕點,會疼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空出一隻手,溫柔地替她將涌出來的眼淚拭去。
她的眼淚都落在他的手上,溫熱得有些燙人。
“乖,不哭。”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用乾燥的臉輕觸她溼潤的臉龐。
這麼近的距離,幾乎能看清彼此臉上每一個毛孔。
她不哭了,可是眨眨眼睛,卻還是有淚從眼眶溢出。
那一刻他像着了魔,鬼使神差地順着那淚珠的痕跡,來到她的脣邊,輕輕吻上。
輕顫。
細細的電流在彼此的脣間流動,毫不激躍,卻不容忽視。
張顧猛地將秦盼睇推開,對發生的事完全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他愣了一會又把秦盼睇拽了回來,認真地對她道,“不可能會有感覺的,對不對?”
然後,爲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再一次吻上她的脣。
依舊是不能無視的顫動,甚至還能感受到彼此並不規律的心跳。
“靠!”張顧抓狂一般將秦盼睇推開,完全不能接受,“我他孃的一定着了魔,一切都不正常!我居然對你有感覺?我絕對是瘋了!”
張顧抓狂地說完,煩躁地丟下秦盼睇,急匆匆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秦盼睇早就不哭了。
在原地定了好一會,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她知道,這才叫吻,真正的吻。
那天以後兩人的生活依舊,只是默契地都沒再提那天的吻。
在消沉了好一段日子後,張顧終於開始重新約會。
秦盼睇看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自然知道他是出門做什麼。
不過從前他出門約會之前,都要習慣性地在沒人約的秦盼睇顯擺。今天卻連招呼也沒打,收拾好就拿了鑰匙徑自出門了。
秦盼睇自然也沒敢多話,送他出門後便開始做家務。
洗衣服,拖地,刷廁所。
沒想到剛從廁所出來,就看見張顧一臉疲憊地開門進來了。
小跑着迎上去之前秦盼睇還特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十點二十。
這個時間看到張顧約會回來不會是幻覺吧?
正當她愣愣的站在門邊努力分辨眼前人是幻是真的時候,張顧開口說話了。
“秦盼睇。”他喚她的名字,聲音裡彷彿含着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可以抱抱你嗎?”他如是問。
秦盼睇的腦子一下就炸開了。
萬般無措中她聽到自己的心在大吼,快說好!
可事實上她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張顧等了一會得不到迴應似乎有些不耐煩,伸過長臂不由分說地將她揉進懷裡。
這個懷抱如此踏實而溫暖,滿心的無措和慌亂似乎都得到了撫慰。
“我們交往看看,好不好?”
又一道驚雷在秦盼睇腦中炸開了花。
她動了動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張顧已經猛地將她推開。
“呵。”他衝她笑了聲,提高了音調,“我們怎麼可能交往?你不止一次見過我在男人身下的樣子,想想都覺得噁心吧?”
她沒有沒有沒有!
心裡的狂吼,在出口之前,已經被他截斷。
“我累了。剛纔只是玩笑,不要當真。”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回房。
“是呀,怎麼可能?”許久許久,秦盼睇恢復了言語的能力,“他只是太累了,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