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禮此時還在驅車趕來的路上。
“被人綁着、扔到派出所門口的?”陳最聽到這消息,都愣了好幾秒,“爺,誰幹的?”
“我如果知道,還要問你?”
“說明這個人一直在暗中盯着胡夢的一舉一動,否則不可能出手如此快狠準。”
賀聞禮目光微冷,“就怕不是盯着她的,而是……”
盯着許家。
或者,意在外婆、舅媽,甚至是表姐,都有可能。
陳最明白他的擔憂,“不過目前看,對方應該沒有惡意,要不然,趁機把綁架給坐實,或者推波助瀾,估計表小姐又要頭疼了。”
父女,法律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斷絕關係一說。
“你讓李塏幫我留意着,最近表姐身邊,有沒有比較敏感的人出現。”
陳最點頭。
畢竟李塏做事,還是很靠譜的。
——
而此時的派出所內
得知真相後的許令豐,情緒開始失控。
“好啊,好得很……”一股怒意涌上心頭,“原來真是你自導自演的,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就這麼對我?”
“我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了,你居然騙我?”
許令豐那點小金庫,幾乎都掏出來給她了。
要不然,也不會求到江晗。
胡夢見狀,也不再演戲,“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爲我懷孕。”
“你看中的是這個孩子。”
“我原本以爲跟着你,順利生個孩子,就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
“是你答應我的,給我買房買車,可如今房子都被你媽收回去了!”
“許令豐,你都50多了,還能被個老太婆拿捏,我還能指望你什麼。”
“你母親說得沒錯,你啊……”
“就是不中用!”
許令豐氣得渾身發抖,他手指緊握成拳,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胡夢卻不躲不閃,也不畏懼,直接上前,“怎麼,你想打我?”
“孩子不想要了?”
“行了,你少說兩句,都別吵吵了?”民警皺眉。
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
當了小三,很光彩?
胡夢見他不敢動手,態度也越發蠻橫無理。
“別說你母親,就連你女兒都能隨意拿捏你,就算以後我能順利進許家,恐怕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我只不過想給自己和孩子留條後路,我有什麼錯?”
許令豐渾身顫抖着:“夢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以前也沒這麼窮啊。”
“……”
江晗簡直無語,她就知道,這兩人遲早是要撕破臉的。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許令豐爲了胡夢,已經和家裡徹底鬧翻,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他情緒激動,嘴脣控制不住的抖動,就連說話都帶着顫音,“你、你不是說,跟我是真愛?”
胡夢笑出聲,“許令豐,你幾歲啊?”
“真愛?”
“這話你也信?”
“我在跟你之前,也跟了幾個人,每個人我都說是真愛,逢場作戲而已,你不是不懂吧!”
“難道,你真愛上我了?”
像是有股涼意瞬間從腳底竄上來,徹骨的嚴寒侵襲四肢百骸,許令豐只覺得渾身都寒津津的。
他們之間本就是玩玩,沒什麼感情基礎,自然談不上真愛。
只是胡夢特別會哄着他,捧着他,給他提供了極高的情緒價值,這是在江蘊儀身上體會不到的,所以養了她幾年。
這些年,陸陸續續在她身上也花了小几百萬……
此時從她口中聽到這些話,
震驚、詫異之餘,
又覺得憤怒、不甘,
畢竟因爲她和腹中的孩子,許令豐失去了太多。
胡夢冷笑着:“要不是你有錢,我憑什麼跟着你?牀上不中用,牀下不體貼,弄不過女兒、反抗不了老媽,現在呢……”
“很生氣吧,還不敢打我?”
“孬種!”
“你也就是出身好,投了個好胎,如果不是你妹妹過世的早,估計你早就被父母放棄了。”
胡夢跟了他太久,知道如何戳他肺管子。
平時都是她好言伺候,今天也是撕破臉,無所謂。
許令豐手指不斷收緊,終於忍不住!
一記耳光抽過去。
“你個賤人!”
“花着我的錢,你還敢說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胡夢毫無防備,直接被打翻在地。
“行了,別吵了!”民警攔住許令豐。
這家庭的事,只要牽扯到第三者,但凡鬧到派出所,很少有不動手的。
胡夢仗着懷孕,以爲許令豐不敢動她,氣得咬牙,爬起來就去撕扯他的衣服,“你個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她就是個潑婦,一把揪住許令豐的頭髮。
薅住,撕扯,
鍾書寧扶着江晗急忙往後面躲。
場面一度失控。
四五個民警趕來,才阻止這場鬧劇,只是胡夢不依不饒,仗着懷孕還想上去撕扯,許令豐也是急火攻心,不管不顧。
“你個賤人,你肚子裡的,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他現在也產生了懷疑。
“不是,滿意嗎?”
“……”
這話算是把許令豐徹底惹毛了。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他跟家裡所有人不會鬧到這一步,這段日子對她百依百順,體恤有加,結果不是他的種?
“你少說兩句,別再刺激他了。”民警都覺得頭疼。
“你是孕婦,也要剋制點自己的情緒。”
而此時怒意已經把許令豐的理智徹底沖垮,他卯足了勁兒,掙脫束縛,衝上去就給了胡夢狠狠一記掌摑。
這巴掌打得極重。
胡夢直接被撂翻在地。
她剛想爬起來,只覺得腹部一陣痛感襲來,胡夢畢竟生過兩個孩子,有些經驗,那種抽痛感明顯不正常,她呼吸急促着,“我的肚子……不行了,送我去醫院。”
“許令豐,這孩子確實是你的。”
許令豐呆呆愣在原地,看着民警手忙腳亂把胡夢扶出房間,如果真的流產手術,需要人簽字,也要他在場。
“姐,我們也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吧。”鍾書寧看向江晗。
她一直在冷眼旁觀這出鬧劇。
派出所附近就有家綜合性醫院,江晗傷口需要縫幾針,又打了破傷風,待處理後,才找到許令豐所在位置。
他雙目赤紅,癱坐在地上。
民警並不知道他們父女關係究竟有多僵硬,看了眼江晗,“孩子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