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1他需要我，我必須回到他身邊
寧煙幾乎是一掛斷電話，就開始動手收拾行李。
她的動作很快，因爲出差來帝都不過幾天，因而她只拿了一個小的行李箱，衣服和物品也帶的很少。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打開箱子，幾乎是從衣櫃裡將衣服拿出來，一古腦地扔到了箱子裡。
她一向喜整潔、愛乾淨，收拾衣物的時候，都會摺疊的整整齊齊，擺放的方方正正，只是，這一次，她顧不得了，也沒有那個心思去顧及，她只想快點把行李收拾好，然後訂一張返回C城的機票。
此時，她手上忙碌着，耳邊卻是一遍遍地迴響着傅安巖的話，所有的話都彙集成了六個字，“培衍暫時失明”。
這六個字在提醒着她，更刺激着她的神經，腦海裡不斷地浮現着顧培衍此刻的模樣，她只要一想到顧培衍現在正掙扎在黑暗中，她就覺得心痛難當。
他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如今，眼前一片黑暗，他該是多麼的無助，又是多麼的恐懼？
她是他的妻子，這個時候，他需要她在身邊，由她握着他的手，安慰他，照顧他，給他鼓勵，給他信心。
這一切的一切，讓寧煙越發焦急，她歸心似箭，只恨不得下一秒就飛回到顧培衍的身邊。
很快收拾好行李，寧煙拿出手機，打開訂票軟件，查看了一下，又算了一下時間，這才發現今晚能趕得及的，只剩下最後一個午夜航班了，這還必須她在半小時內出發。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訂了票，隨後亦在網上辦理了值機，她不想給自己留餘地，更不想給別人說服自己的機會。
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寧煙走出了房間，半分鐘後，就再次回到了韓莫所在的套房。
這裡外間的會客室就是他們平時工作的地方，此時，除寧煙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她走回來，其他人也沒有在意，依然各自忙着手頭的工作。
直到她走到韓莫的面前，韓莫才從一堆圖紙中擡起頭，嘴角微微一勾，淺笑淡淡地開口，“才這麼一會兒就休息好了？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寧煙直視着他，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必了！”
聽到寧煙有些生硬的迴應，韓莫只覺得有些奇怪，他又深深地看了寧煙一眼，這才發現有些異樣，隨即緩緩站了起來，“怎麼了？寧煙，你的臉色很不好看！發生什麼事了嗎？”
“組長，我訂了回C城的機票，馬上就要走！”寧煙一字一句地開口，“對不起，我知道，我份內的工作沒有做完，後面也還有很多工作，可是……我沒辦法再留下了！我必須返回C城！”
她說的那樣堅決，而沒有一絲一毫容得商量的餘地，而且，她的臉色極不好看，原本就白的膚色，此刻看起來更像是白紙一樣，脣上也沒有半點血色，這襯得她眼眶越發烏黑，加之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
寧煙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屋裡的其他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其他正在工作的同事也皆是一怔，都停了手上的工作，擡起頭來看向她。
鍾惠隨後就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寧煙面前，“煙煙，怎麼了？爲什麼急着回C城，是……出什麼事了嗎？”說着，她拉起她的手，卻是下一秒不由地吸了口氣，“哎呀，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她的話頓時讓韓莫皺了下眉，隨即掃了寧煙的手一眼，卻又很快看向她的臉。
這時，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寧煙，只等着她給出答案。
寧煙看了看鐘惠，轉而又對上韓莫的視線，“組長，對不起，我答應要幫你做這個項目的前期工作，可是現在……我不得不食言了。我知道，我現在離開，你們的工作很可能被打亂，也會變得更加忙碌，可是……我不得不走！”她咬了咬牙，“我是這個組裡的一名員工，可我更是一個妻子，現在我的丈夫需要我，我必須回去他的身邊。”
韓莫一怔，“你……培衍……怎麼了？”
寧煙咬了咬嘴脣，“他趁我來帝都出差，偷偷做了手術！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瞞着我，我怎麼可以還呆在這裡呢？我要回去！”
“……”
寧煙不知道韓莫對她突然要回C城這件事會不會同意，但是，她早就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任誰也阻止不了她。
“寧煙，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韓莫試着問道。
寧煙看着他，稍稍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我只能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好，我們裡面談吧！”韓莫指了指會客室裡面的房間。
寧煙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走了進去。
看着兩人走進房間，房門在眼前關閉，鍾惠再一次失了神，她不知道韓莫要跟寧煙談什麼，不過，憑直覺猜測，似乎是想要阻止寧煙的。
可是，看寧煙的樣子，是那樣的堅定，只怕是……韓莫根本說服不了。
其實，寧煙這種狀態，完全可以理解，雖然這個中原因她並不是很瞭解，但是……自己的老公在C城做手術，她哪裡還有心思在帝都工作呢？換作是她，她也一樣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到愛人身邊，因爲那是她在乎的人。
如果韓莫因爲工作不肯放寧煙走的話，她只能說，他太不近人情。
更或者，她想得自私一點，狹隘一點，只怕……他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若那樣，她就太鄙視他了。
房間裡，寧煙和韓莫對面而座，他看着寧煙，卻是半晌沒有開口。
寧煙低頭看了看時間，主動道：“組長，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你究竟要說什麼？請抓緊時間。”
“好。”韓莫揉了揉眉心，這才擡頭，開口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更知道你此刻非常焦急，不過……寧煙，你有沒有想過，培衍之所以這麼安排，一定是經過了很認真的深思熟慮！如果這是他想要的，你爲什麼……不能順着他的心意呢？”
寧煙聽了不由地怔住，她看着韓莫，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半晌才她喃喃道：“什麼意思？組長，你……知道些什麼？”
韓莫的表情有些微微地不自在，“呃……寧煙，我只是幫你分析，我想，如果是我的話，大概也會選擇這麼做。”
“……”寧煙仍然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像是這樣就能夠看透什麼一般。
韓莫從來不知道，寧煙還有這樣咄咄逼人的一面，即使她一句話不說，可他卻感覺到了壓力。
“謝謝組長。”寧煙終於開口，“正如你所說，這是培衍的選擇，那麼……我現在要回C城，也是我的選擇。時間不早了，我必須得走了！”
說完，寧煙立刻轉身，韓莫則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攔住了她，“寧煙，手術已經做完了，你何必急着回去，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也免得培衍內疚不是嗎？”
寧煙緩緩擡起頭，看向韓莫，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冷肅，慢慢說道：“手術的確做完了，可是……培衍他失明瞭！這個時候，我必須回到他身邊。”
“什麼？失明？”韓莫瞬間瞪大了眼睛，“怎麼……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手術沒問題嗎？怎麼會失明的？”
寧煙微微一凜，臉上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而面對寧煙充滿置疑的目光，韓莫也頓時噤了聲，他發覺了自己的失言。
“呃……”他想要解釋一下，做個補救，可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以寧煙的聰明，只怕是已經猜到了，而他的解釋，只能是越解釋越糟糕。
果然，寧煙緩緩開口問：“組長，你有事瞞着我對不對？培衍要趁我來帝都的時候做手術，你是知情的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卻獨獨把我矇在鼓裡……對嗎？”
“寧煙，你聽我……”
寧煙搖頭，打斷他，“你不需要解釋，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韓莫愣住，面對寧煙的緊逼和質問，他知道，這個謊，他圓不下去了，事實也無法再隱瞞，他大概……是要誠實地向她和盤托出了！
而寧煙已經篤定不韓莫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跟着又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培衍是不是串通了你？所以，他才那麼痛快地答應我接受這份工作，出差來帝都。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盤算好了。”
“不。”韓莫接過話，微微深吸了口氣，“還要早！”
寧煙聽着，有一瞬間的恍惚，“你……說什麼？”
韓莫對上寧煙探究的目光，語調平和地說：“我是說，還要早！事實上，讓你來帝都出差也是培衍的意思！”
寧煙越發一頭霧水，“你……你在說什麼？我爲什麼聽不懂？”
“寧煙。”韓莫沉吟了一下，纔再度說道：“培衍還在住院的時候，他打了電話給我，說自己要做個手術，但不想你跟着擔驚受怕，所以……讓我幫忙做一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