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界主們驚疑不定,他們不知道炎嵐城不殺人光拆房是什麼意思。
這種營寨隨時可建無數,就算時宇今天全毀了,明天又能建起更多。
其實他們應該感謝曹心心,要不是時宇不想讓立在城池邊緣的曹心心看到太多血腥,早就連人一起幹掉了。
“你們都給我聽着!今日只是警告!若明日我在六百萬裡內還看到你們出沒,片甲不留!”
時宇拆掉小半營寨,終於發出了第一聲怒喝,卻讓早就避在遠處的圍城界主們不屑。
他們用極速界主執行的騷擾戰術很成功,炎嵐城除了發狠亂叫什麼也做不了。
在圍城界主眼裡,時宇就是氣急敗壞只能拿死物發泄。
“嗤,這傢伙是不是氣瘋了?”
“讓他拆!這一會兒浪費的力量,都超過和我們幾次拼鬥了吧?”
“嘖嘖!不愧是財大氣粗,他拆一次我們建一次,看看誰更吃虧,哈哈!”
……
聲聲嘲笑一句不落全飄進時宇耳中,但他已經有言在先,只是斜眼看向那些冷嘲熱諷的界主,將他們的容貌刻在心中。
半日過去,時宇便率衆拆完了所有營寨,地上只有兩圈巨大的鴻溝遺留。
炎嵐城緩緩移回原位,又停在了兩圈鴻溝的正中間。
遠遠圍觀的界主們哄聲大笑,毫不在乎時宇的警告,嘻嘻哈哈回到營寨舊址,勾出一股股混沌迅速重建營寨,一切都在迅速恢復原貌。
炎嵐城衆界主都站在城池邊沿,圍在時宇身邊靜觀事態。
時宇一聲不吭,冷着臉看那些界主嘻嘻哈哈。
“元龍前輩,小黑就暫時交給你了,用盡可能快的速度殺了那些人。”時宇伸手一指,那百餘極速界主正在構建百萬裡遠處的營寨。
其實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建立營寨,這純粹是挑釁炎嵐城,挑釁時宇。
元龍點頭,他從時宇平靜而壓抑的語調中,聽出了無邊殺意。
“他們既然喜歡玩偷襲,玩遊擊,那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嘿!”
不等“嘿”字落下,時宇就消失在了衆人眼中,而城外諸人對此一無所覺。
熱火朝天的重建營寨,正在熱鬧歡快中進行,剛纔笑得最開心的界主,突然兩眼一翻躺倒在地,緊接着急速枯縮炸裂,眨眼就成了薄薄一片乾屍。
這片空間瞬間安靜下來,人人都驚恐地看着那界主從生到死,從力滿全身到風吹屍散,化作浮塵消失於空。
“時宇!”終於有人驚叫起來。
時宇極少對絕主以外的人出手,都讓這些界主忘記了時宇的恐怖。
“笑!繼續笑啊!看看是你們重建得快,還是我殺人更快!給你們生路不走,那就全留下當血肥吧!”
時宇陰森冰冷的聲音響起在衆人耳邊,每一個字都勾走了一個界主的性命。
他們好似一串在虛空中放飛的紙鳶,輕飄飄飛起,又輕飄飄化灰。
巨大的恐慌迅速蔓延,倖存的界主們驚叫四散,極力想要避開死神附體的時宇。
“我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還真當炎嵐城是隨意揉圓捏扁的軟柿子了?那些跑得快的老鼠喜歡玩陰的,那就讓他們繼續好了,看看是他們殺得多,還是我殺得多。”
依然是一字一人,轉眼又有幾十人被索去性命。
“時宇!你真要爲了幾個靈種,和天下爲敵?和所有界主爲敵?”終有幾名絕主匆匆趕來,在恐慌的修士中苦尋時宇的方位。
他們這才明白,時宇和炎嵐城那些有跡可循的界主不一樣,他們根本防不住時宇的有意偷襲。
“這話你們已經說過一次了,有本事就去衝城啊!把那些跑得飛快的老鼠都帶上,興許你們能一戰成功,從此徹底剿滅炎嵐城。”
又是幾十個界主變成枯屍繼而化灰,時宇殺人根本就無聲無跡,且連屍骸都不留下,讓他這樣殺下去,此間再無活人!
土著小修們早就驚呆了。
他們沒有一個死去,時宇根本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和力量。
可他們早被時宇散佈開來的無盡恐怖淹沒,既不敢動,也不敢叫,只能呆呆看着界主們一個個隕落。
殺界主如屠雞仔,試問馭命之地幾人可行?
“本來我只和玄盤、虞麓堯這種人動手,是你們非要逼我,真以爲那幾只老鼠我奈何不得?我要想殺,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好似冥王行走在世間,圍住炎嵐城的數萬界主這片刻就死了幾百。
或許數字仍顯稀少,但造成的恐慌不可言喻。
絕主們拼盡全力向有死亡出現的地方狂轟,但除了帶走無數小修的性命,沒能攔住時宇一步。
“沒用的,你們和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去把虞麓堯找來,去把玄盤找來,你們或許還有與我一戰的實力。”
所有界主都恐慌了,那些正在炎嵐城百萬裡外安營紮寨的極速界主們也慌了,紛紛呼嘯回奔,想要用自己的速度纏住時宇。
“吱!”
天地間響起一聲尖銳長鳴,小黑萬里身軀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眼中,正撞在最後那名極速界主的身上。
“轟!”
巨大的炸裂聲響起,小黑在元龍的授意下,有意放大死亡帶來的血腥,那界主慘叫一聲變作漫天紅霧。
逃逸的神魂又被無數幽魂撕成碎片,一塊塊被幽魂塞進口中大嚼。
雖然小黑只追上了這一名極速界主,但已是炎嵐城這年餘首度建功,瞬間打破了炎嵐城在這些界主面前,只能被動挨打的固有局面。
“或許你們殺之不盡,或許我今天殺光你們,明天還有更多!但沒關係,至少你們這些人是死透了。”
時宇還融在虛空,一字一句慢悠悠發話,此刻已成了一字數人。
墨戮呼嘯尖鳴,用無可琢磨的速度追上了一名迅蛇界主,頃刻索了他的性命。
界主恐慌了,這才知道時宇所言並非大話,他們開始遁逃,絕主們也放棄了阻攔,一個個面帶驚恐跑得更快。
“快逃!這傢伙瘋了,他就是個魔鬼!”有絕主放聲驚喝,自己率先撕開混沌一頭鑽了進去。
但就在他撕開混沌身形稍緩的一霎那,時宇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伸手攥緊了他的命線。
“啊!”
大屠殺終於在這名絕主的淒厲慘呼中落幕,醒過神來的界主們紛紛撕開混沌失魂逃竄,時宇不可能將所有人攔下。
提着已經沒命的絕主,時宇緩緩凝形在無數土著小修中間,拖着他的屍骸一步步向炎嵐城走去。
滿地小修鴉雀無聲,一個個渾身顫抖心膽盡碎,看到時宇迎面走來都不知道讓開道路。
時宇此時又非常溫柔,淡笑着撥開擋路小修,將他們輕輕挪到一邊。
“你們這些小東西,要圍城儘管圍,要殺進六百萬裡地域內儘管來,但要是讓我再看到一個界主犯境,我就再來一次屠殺,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叫!”
那一百多極速界主已經圍在了時宇遠處,但沒有一個敢撲上動手。
當虛化的時宇不再殺人的時候,他們根本捕捉不到時宇的方位,換句話說時宇完全可以在他們停頓駐守的時候,悄悄摸到身邊肆意擊殺。
此時,所有人才明白,時宇以前只是不想親自動手,而不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曾發出的嘲笑,其實都是在嘲笑自己的無知自大。
一場發生得莫名其妙,死亡也不算很多的戰鬥,突兀地結束了。
再沒人敢跑進六百萬裡地域內尋死,所有圍城修士和界主,都團在極遠處茫然無措。
等時宇回到炎嵐城,城內諸人也不知說什麼好,想歡呼卻又沒那份心情。
諸人聯手都無法破解的困局,竟然被時宇輕鬆轟碎,而之前時宇還擺出一副手足無措,集思廣益的架勢。
“別看我!這是因爲我在!我不可能天天守着炎嵐城,一切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此話一出,衆人恍然,一個個心中有愧地紅了臉。
時宇一番無敵殺戮,給他們造成一種錯覺,好似炎嵐城就此無憂。
其實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時宇守城,且無人可以剋制時宇的前提下,兩者缺一不可。
如果什麼都指望時宇去做,那他們的存在就毫無價值。
尤其是我父、萬靈幾個本該是炎嵐城主心骨的頂尖絕主,此時竟感覺離了時宇他們也變得一無是處。
“老萬,不對勁啊!咱倆啥時候總想着依靠別人了?我拉你來是替時宇分憂的,怎麼成了光佔便宜?”我父撞了撞萬靈肩膀,語氣中略有失落。
萬靈眉頭緊鎖,看着時宇拉起祝炎嵐,又消失在曹心心小院中,冷哼道:
“因爲我們習慣了不再受傷。如果你我拼死衝進敵人老巢,殺他個天翻地覆,早就破了此局!我們的膽氣都在時宇庇護下消失了。”
我父重重點頭,深有同感。
元龍若有所思地抓了抓光滑臉頰,“是啊,都變得膽小了。
這要是以前,我早就衝出去和他們拼命,現在卻只想着等到時宇回來再說。這樣守成有餘,進取可就差遠了。”
局勢暫時僵固下來,在無法對付時宇的情形下,圍城界主老老實實守在了六百萬裡外。
要他們撤去也不可能,畢竟放開了圍堵,定會有無數靈種前來投靠炎嵐城,日後萬界界主和土著就更無立足之地。
趁着這段時間,萬靈和凌霄抓緊帶着靈種在地面磨鍊修行。
這讓圍城界主們心中更警惕,圍困得也就更緊實,還時時關注靈種們的實力進境,心憂靈種中會誕出第一個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