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寶和如煙照着瞎子所指的方向到了山上,看到了村子。而握住至尊寶的手的如煙感到了至尊寶的手正微微顫抖,如煙握緊了至尊寶的手,與他一笑,而至尊寶纔有了信心回家。
回到了家中,至尊寶也覺得有了些許的陌生,抓起如煙的手跑進了家中,卻見家中早已咯破不堪,瓦屋上有了缺口,家中灰塵撲撲,沒有一絲火氣——他的父母呢?
至尊寶的心不禁悲涼了起來。鄰居老大爺看到他回來了,驚道:“祥林,你回來啦?”
又見至尊寶身旁站着一個清秀美麗的女孩,老大爺吃驚道:“這是……”
至尊寶道:“這是我的妻子……王大爺,你知道我父母去哪了嗎?”
老大爺吃了一嚇道:“你叫我什麼?”
“王大爺。”一旁的如煙也甜甜地叫道。
老大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想不到,你從來沒這樣叫過我。”
“王大爺,你知道我父母去哪了嗎?”
“你父母?”老大爺苦笑一聲,“你還是先去找吳三吧,他現在正在市集上呢。”
至尊寶拉着如煙就跑,心急如焚,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街上,見吳三正坐在肉攤上看着。這時的吳三已經長得很壯了,只是肚子上的肥肉還沒有隱去,一身邋遢的模樣。
至尊寶來到吳三面前,拍了吳三一下,道:“三兒,還認得我嗎?”
吳三轉過頭看了看至尊寶,愣了一下,道:“祥林?”
“是啊。”至尊寶笑道。
吳三見到至尊寶又驚又喜,道:“祥林,這兩年你去哪了?”
“呵呵。”至尊寶拉過如煙道,“來,我給你介紹個人。這是我妻子,如煙。”
吳三一看,笑道:“弟妹真漂亮。”
“這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吳三。”
如煙也施了一禮道:“吳大哥。”
吳三擺擺手憨笑道:“不必多禮。”
至尊寶道:“三兒,你知道我父母去哪了嗎?”
吳三一聽,頓時皺了皺眉。“怎麼了?”至尊寶道。
“叔叔他們……”
“到底怎麼了?”至尊寶急道。
“他們……走了。”
“啊?去哪了?”
“不是。他們,去世了。”
至尊寶聽了猶如當頭棒喝,大驚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失蹤後的三個月。”
“那……下葬了嗎?”
“村裡人湊了錢葬在了後面山上。”
“快帶我去。”至尊寶急道。
吳三趕緊收了攤兒,叫旁邊的人看着下,就急衝衝地帶着至尊寶去後面山上。
至尊寶一把跪在墳前,哭道:“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來了。”
“至尊寶……”
“不用說了。”至尊寶一擺手打斷吳三的話,“我知道。”
“可是……”
“我說過不用再說了!”
“不是啊。”吳三道,“你跪錯墳了,你父母的在那邊。”
……
至尊版坐在墳前,望着天邊的晚霞,突然感覺到這一切都是如此荒涼。寂寥弱不禁風的枯草伴着晚風瑟瑟發抖,漫天飛舞的冥紙、錢幣隨風飛揚。沒有陽光,也沒有月光,只有水滴。
幾日,如煙看着自己的郎君悶悶不樂,心神不好,而自己心中也苦悶。拉着至尊寶上了集市來散散心情。至尊寶走過大大小小的街攤,越看卻越是傷心。如煙也不好受,卻看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有個乞丐打扮的人打着算命,如煙心中一動,硬是拉着至尊寶過了去。至尊寶看任何東西都如灰色,沒有氣息,但唯獨對如煙是愈發疼愛,也不曾與她生氣。
“小夥子,來算一卦吧。”那人說道。
至尊寶斜視了他一眼,只見此人賊眉鼠眼,一身邋遢的模樣,髒兮兮的面龐十分猥瑣,冷冷道:“你會算什麼?”
如煙趕緊遞了一兩銀子給那人,給那人使了個眼色,笑道:“還請道長幫我相公算上一卦。”至尊寶看在眼中,也心知如煙的意圖,也不好發火,也是緩緩坐下。而那人卻不緊不慢地收起了銀子,仔細地端詳起至尊寶的臉。
“小哥長的很特別啊。”
至尊寶冷冷道:“有話快說!”
“喲?說話那麼衝,最近可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至尊寶把臉一沉,便要發怒。如煙見狀連忙打着馬虎眼道:“你到底是不是算命的啊?快算算我和我相公以後會怎麼樣。”
要是一般人就知道肯定要說好話了,可是這人笑嘻嘻的也不收斂些,倒打出一把扇子,之間上面寫着正楷的“餅”字,嬉皮笑臉道:“無妨無妨,小兄弟說出來也沒事。”
至尊寶沉不住氣一拳打向他,他卻輕身一閃,卻沒有打着。至尊寶連打了十幾下都沒碰上他,每次都快要打上了卻像是連衣角也沒碰上,還是打中了空氣。如煙嚇得一條,連忙拖住至尊寶。算命的笑道:“你莫不是死了父母?那麼沒有教養?”
至尊寶大怒,掙脫開如煙便要衝向那人,那人這次卻沒有打開,硬生生的吃下了這一拳,倒是至尊寶手鑽心的疼,如煙趕緊上來抱緊了至尊寶。那人像個沒事人一樣摸摸臉,嬉笑道:“不要那麼大火氣嘛,有話好好說!”
至尊寶又不好再發火,冷哼一聲就要走。算命的叫道:“小夥子,只要給我些錢我就能改變你的命運呢!”如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追上了至尊寶。兩人氣沖沖地走了,那人還在後面叫着:
“只要十兩銀子,只要十兩,就能改變你的一聲呢......”
如煙沒辦法,本來想得要讓至尊寶開心些的,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如煙急的卻哭了,至尊寶見狀也慌了,也知如煙是爲了他才如此,心中更是愧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兩人又抱在一起痛哭,猶似他們的月光。
至尊寶繼承他父母的遺願,好好做人,不再遊手好閒,搬弄是非。家中的破瓦房已經破舊不堪,而父母又沒有留下什麼財產。只好跟吳三借了點錢在小巷偏僻的地方租了一個店面,進了些貨物做點小買賣。而如煙就在家中幫別人織布,賺取家用。日子雖然也還過得去,但也存不了太多積蓄,但如煙和至尊寶覺得有這樣的生活就足夠了。
如煙和至尊寶住進去的第一天,如煙便把身子給了至尊寶,至尊寶很小心地要了如煙。至尊寶原本想要給如煙一個名分,可現如今卻沒有銀子,而如煙也不着急,說要在春花十三娘面前再成親也不遲,至尊寶抱着如煙感激涕零,發誓在也不會放棄如煙。
至尊寶這日子過得也自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現在不像以前了,沒有人催他。雖然如煙有時候也會催他,但他哄哄如煙時間很快也就過去了。至尊寶進了些貨物,因爲地方偏僻,所以進的都不是什麼常用的東西。
至尊寶每天也去街上逛逛,傍晚的時候帶着如煙去看晚霞,帶如煙去湖邊釣魚,去樹林去看鳥兒。如煙也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快活,至尊寶也樂在其中。
吳三從小就憨厚老實,做起了生意難免不吃虧。但吳三倒也看得開,吃點虧就吃點吧,都是一般人,吳三也不計較。當村的秀才因爲從前就被吳老爹挖苦,又遲遲沒考上秀才,把埋恨都放在了吳三身上。他向當地的黃源進讒言,而黃員外現在也有錢了,玩過得女人不計其數,而現在少的就是樂趣。而黃員外時不時都刁難吳三,而吳三是笑在臉上,苦在心裡,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作罷。
吳三已經二十有四了,街坊鄰居都勸他早日找個姑娘,成了親,好生過活。吳三卻總是憨笑道:“我沒什麼錢,又沒長相,誰會看上我啊?”當地的黃員外聽說了,於是就親自趕到他的家裡,給了他一份契約,道:“我有一個遠方表妹,長的剔透玲瓏,貌若天仙下凡,性格又嬌媚可掬。看你有些老實,靠得住,所以便下嫁與你罷。”
吳三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卻又不敢推遲,只道:“我又無錢,又沒本事,只怕您的表妹跟了我會受苦啊。”
黃員外拜拜手道:“誒,哪裡哪裡。我這表妹雖然長的過得去,但是性格上面……無人能受得了,所以想找一個踏實一點的,就是你啦。”
吳三道:“那,可不可以先找來我先看看?”
黃源眼睛一瞪,怒道:“你這是信不過我了?”
吳三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吳三還在沉吟間,黃員外一大拍桌子,罵道:
“我好心給你做媒,你卻如斯疑我,也罷,那我就告辭了。”說完便要走。
吳三一聽打了個激靈,得罪了黃員外以後被想做生意不說,便是連自己的命也保不準啊。連忙拉住黃員外,道:“老爺且慢,我籤,我籤……”
黃員外轉身又笑容可掬道:“呵呵,我只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你籤便就快些簽了吧。”
吳三看了看合同上的蝌蚪問,顫顫巍巍道:“可是,小的不認識字啊。”
黃員外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我這就叫一人念給你聽。”說完便讓一旁的秀才唸了。
秀才念道:
今,吾遠方之妹。貌若天仙,性格優雅。而吾之好友,吳三,性格憨厚,人而可靠。如,這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佳偶天成。特許兩人婚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拜堂成親。從此兩人攜手,共創佳緣,白髮偕老。而許吳三以24兩白銀迎娶吾遠房表妹,而吾以100兩白銀作爲嫁妝。願兩人幸福美滿,早生貴子……至此。
黃員外笑道:“怎麼樣?知道了吧,快簽了吧。”
吳三心想道:“有這麼好的事?”遲疑間,又不敢不籤,只好道:“可是,我不會寫字……”
“誒,無妨無妨,我早就準備好了。”黃員外拿出一個印紅出來,“按個手印也是可以的。”
吳三膽顫心驚地看了黃員外一眼,一咬牙按了手印。
黃員外笑呵呵地收起了契約,拍了拍吳三的肩膀,笑道:“娶了我表妹可是你的福氣啊,你要好好珍惜啊。”而吳三卻只是乾笑,卻心中有些懷疑。
到了這一天,黃員外帶了一個姑娘來吳三家,吳三一看不要緊,卻改變了至尊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