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寶拾起一片落葉,嘆道:很多人在笑中收穫了許多歡樂,而我也在淚裡接受了成長的洗禮。每一次心靈的哭訴都是堅強的前奏,每一次堅強都是因爲害怕失去,害怕傷害。以微笑作爲木盾所不堪的淚目,在心靈最柔弱的地方發出無力的嗚咽。我想,我追求的太多,太神聖了。無言,無觸發,在黑夜中做出最後無力的抵抗,被黑色所覆蓋的大地也與我共鳴。如果那時候沒有那個人的話......是了,也許這樣纔是最好的結局......多年後,至尊寶語。)
十五月圓,喝團圓酒,吃湯圓。團團圓圓,幸福美滿成了每個人心中的夢想。
天空灰濛濛的,隱隱約約似有怒雷涌動,冷風不斷。至尊寶穿上了厚厚的大衣,端坐在門內閉目養神。門吱呀一聲,頓時冷風襲進屋裡來,至尊寶吃了一嚇,冷的渾身一抖。睜開眼來看,門檻中正站着一個人。
這人顯得有些落魄,臉上髒兮兮的,風塵僕僕,頭髮被吹的東倒西歪,不像是農夫打扮,倒像是個財主。
他站在門檻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模樣,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冒昧來訪,失禮了......”他拱着手,不住道。
“呃......我們這裡,這裡不開業,麻煩您明天再來吧。”
“不是,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買點酒的。”
“買酒你到酒窖裡去買啊,來飯店幹嘛?”至尊寶問道。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那人冷的一陣哆嗦,試探問道:“我能進來說嗎?”
至尊寶頓了頓,看了那人一眼,應了聲,關上了門,警戒地看着那人。
那人找了個桌子坐下,邊道:“溫一碗酒,麻煩再拿兩罈子來。”說着從懷裡拿出了二兩銀子來,“不用找了。”
至尊寶嗯了聲,抓起錢去拿了酒,眼神卻不曾從這人身上離開。他穿的衣服不是很厚,冷的手臉通紅,手放在嘴邊哈着氣,像極了窮困潦倒的士子。
至尊寶拿了酒來,那人小心翼翼的端起了碗,吸溜兒了一口,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又把手放進袖子裡取暖。至尊寶去拿了火盆來撥動着,那人也忙伸過腳來取暖。至尊寶看了他一眼,他也覺察到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外面太冷,許多店都關門......”他尷尬地笑着,腳卻並沒有挪開。
“去哪兒啊?”至尊寶漫不禁心道。
“兩界山。”
“兩界山?”至尊寶不禁疑問道,“那可是要經過五嶽山的。”
“是啊。”
“那裡現在強盜肆虐,你不怕被害了性命?”
“有什麼辦法呢?家在兩界山,必須要經過那裡的。”那人道,臉上卻看不出陰晴:“好些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家中的父母怎麼樣了。”
“你可以寫信回去嘛。”
那人看着至尊寶,頓了頓說:“前幾年也寫過的,父母也回了信。但從去年開始,我叫人往那邊送去,可就是沒人敢送。我想,可能我父母那邊也一樣。”
“官府不抓嗎?”
“抓是抓了,但據說現在又有了,人們都說那裡是塊不詳之地,更有甚者說那裡有妖怪。弄得現在人心惶惶,連官府也不敢去了。”那人哼了聲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土匪是由人變得,人不死,土匪就抓不斷。”那人說着,好像是在罵什麼,臉上卻毫不在意的神情。又端起碗喝了口酒,咂了咂嘴。
“這麼說......你過年也沒回去?”
“是啊......”那人隨口道,又看了至尊寶一眼道:“唉,小夥子,好不容易過年了能和父母團圓下,也這麼早就出來做活。”他說這話,沒有讚賞,卻是無奈的嘆息。至尊寶心中一酸,看他也有三十好幾的年紀了,不禁奇道:
“那前幾年你都去哪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半響,道:“那時,多好啊。我也和你一樣,每天又擔心,又不屈服,一直打拼,打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那個時候也是個敗家子,家裡被我糟蹋的一塌糊塗。我父母罵我幾句,我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現在看來,呵呵......”他擺了擺手,苦笑道:“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
至尊寶低着頭嘀咕道:“兩界山離這裡挺遠的,得要兩三天路程,你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那人搓着手道:“要什麼緊?!”
至尊寶低着頭,不再說話了。那人喝完了酒,拎着兩罈子酒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加緊趕路了。”
至尊寶突然道:“爲什麼要冒這麼大險呢?你會丟了命的。”可是那人卻沒聽到,打開門,一陣冷出吹進屋內。那人冷得一哆嗦,又迎着着寒風走去。他卸下了拴着馬的繩子,馬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人翻身上了馬背,對至尊寶拱了拱手道:“小兄弟,後會有期。”
至尊寶小聲嘀咕道:“後會有期。”心中卻糾纏難了。
那人騎着馬飛奔去了,至尊寶出了門看着他在寒風中的身影,顯得脆弱不堪,不斷有冷風襲過,搖搖晃晃,直到消失在雲霧裡。
夜晚,家家戶戶都掛起了花燈,喜氣洋洋如除夕一般。如煙在紙條上寫下自己的願望,放在河面上,看着它隨着河流越飄越遠。至尊寶在一旁看着這一切,沉默不語,眼神卻說明這一切。
“你怎麼了?”如煙看至尊寶情緒不怎麼高漲,撅着小嘴問道:“你不喜歡呀?”
“沒有。”至尊寶一轉身,如煙有些難過。明明前幾天還熱情似火,怎麼今天就如此不冷不熱了。如煙有些害怕,又失落。陪着至尊寶就這樣坐着。
春十三娘這時過了來,問道:“怎麼不去玩了?”
如煙看了看至尊寶故意大聲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要回去。”
春十三娘愛憐地扶了扶如煙的秀髮道:“也好,天氣這麼冷,小心凍着了。小寶,你也隨我們一起回去吧。”
至尊寶應了聲,站起身來。如煙心中更加難受,哼了一聲走在了前面,也不管後面的兩人。春十三娘呼道:“煙兒,走慢些。”而如煙卻像是沒聽到似得,反而跑回了店裡。春十三娘疑惑地看了看至尊寶,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嘆了聲氣,也沒有說什麼,小跑着追上了去。至尊寶看着奔跑的兩人,冷冷的,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正月十五就這樣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