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斟酌要怎麼聯合盟友,用合適的戰術佈局實現四面出擊,就聽大萌說:“咱們這就衝回去,砸了他們這個地方!”
我驚訝地看着她,我知道大萌莽撞,但今天就這麼衝進去,好像也不是辦法。
“萌萌寶貝太棒了,就這麼辦!我喜歡這個主意。”摩登伽眉開眼笑,拍着大腿說。
“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兵貴奇襲,出其不意,他們絕對不會有所防備的。”居然連喬安娜都點頭。
喬安娜看我疑惑,向我解釋說:“目前看,人雖然已經被換走了,但依然在大樓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除非真的迅速被毀屍滅跡,否則兩個大活人,沒那麼容易處理。
以我的揣測,他們應該會被用作人體實驗之類的,絕不會被隨手殺掉,那樣太浪費了。
如果我們現在就突然衝回去,他們一定來不及轉移那兩個人,我們還有搶回來的機會。
而且,他們也來不及把這二人當作人質,要挾我們。
另外,其實吉布森集團比我們更害怕鬧出亂子。
亂子越大,他們就越難收場。何況還有一個天天想着給他們找麻煩的陳岱巖,想方設法地衝進大樓裡搜查呢。
就算我們真的把事情鬧得很大,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到了吉布森的大樓,我們上哪兒去找王、霍二人呀?我並沒有十足把握,能在當時做到穿越到樓宇中四處遊走偵查。”我猶豫地說。
“不用那麼麻煩。你們不是都喝過我的茶嘛,來,手伸過來。”摩登伽老師拉住我和大萌的手,釋放了一個不知名的咒語,我的戒指立刻有所感應。
看大萌的表情也是一樣,她的手鐲應該也有所反應。
凡是喝過摩登伽老師紅茶的人,都會被戒指和手鐲感應到的。
孫天璽驚訝地看着我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說:“讓我們一起把朋友們救回來。
有摩登伽老師帶領,我們肯定能勝利的。救人的同時,找到解救你的辦法,我們一定能做到的!”
他也勇敢地點了點頭。
“安娜就不要去了?這一趟也許會很危險……”我沒好意思直說喬安娜沒有作戰能力,會拖後腿的。
喬安娜很不滿地撅起小嘴,小短腿一蹬,從沙發上跳起來,站到地上,一本正經地從隨身揹着的可愛小包裡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似的東西,得意洋洋地雙手握住。
可以看出這個武器的把手是用吳若峰給我的電擊槍改造的,槍身和槍桿的部分還沒有完成,但用膠帶緊緊地纏住了。
“這是個啥?”我好奇的問。
“你打架的時候留點神,最好上哪兒去再給我找一塊紅色寶石來。
這是我用吉布森數學競賽裡那道題目的思路設計出來的場導艙手槍。
小鷹一直在幫我完成製作。現在已經可以進行試射了,問題是這會兒沒有能量。
如果能給我找一塊你們用的那種紅色賢者之石安在我的槍裡面,這把槍就會有無窮的威力。”喬安娜得意的說。
“喬小姐,您搗鼓的這玩意靠譜不靠譜?我看着怎麼這麼不結實呢?不會炸膛了吧。”我疑惑的問。
“炸不炸,試過之後才知道~”喬安娜挑了挑眉毛。
摩登伽老師又開車拉着我們幾個人,迅速殺回吉布森實驗樓。
期間,我把情況用短信的形式告訴給吳若峰。
吳若峰大吃一驚,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承諾第一時間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協助救人,並且會攛掇陳岱巖挑頭來鬧事。
我告訴他,我發現了在吉布森實驗大廈地下有一個巨大的螃蟹似的怪物,不斷地發射出信號。
提姆和林海棠說過,陳岱巖找的可能就是這個,可以用這一點來促使陳岱巖行動。
另外,請他儘快秘密控制住在學校裡的冒牌的王巨君和霍鷹,但也別鬧出什麼動靜來,以免搞出新聞。
吳若峰肯定了我的想法,並承諾親自去辦。
回到實驗樓的時候,幾名前臺接待員對我們的到來表示非常驚訝。
孫天璽領着我一個人走上前去。他故意假裝背對我,悄悄地向接待人員說出一個暗號。
其中一個接待人員便領着我倆向樓裡走去。
摩登伽老師帶着大萌和喬安娜在大堂閒逛,實際上已經做足了鬧事的準備。
我悄悄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左手的手錶護盾和右手的閃電戒指上。
就在拐過樓道角落的一瞬間,感覺到身後有人突然抓住我的肩頭。
我立刻展開手錶護盾,聽到很重的咚的一聲,一個身穿白大褂,面容猥瑣的老頭被護盾的彈力彈飛,整個人撞到天花板,然後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根針管摔碎在地上,不明成分的液體從針管中流淌出,散發出怪異的氣味。這個老頭的形象慢慢溶解,虛化,最後變成一個小灰人的模樣。
孫天璽看到一個人變成小灰人,嚇得坐到地上,連連向後爬坐,一直到背頂着牆。
領着我們的那個人,見狀要跑去報信,剛用門禁卡慌張地打開迎面的門,我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用盾把他撞倒。
盾的反彈力非常大,這個人被撞飛出去好幾米遠,磕在牆上,沒了氣息。這傢伙並沒有變化,看來應該是個人類。
我拉起孫天璽,一起鑽進這扇即將緊閉的門。
進門前的時候,遠遠地聽到大堂裡面女士們的爭吵聲,看來按計劃她們三位已經開始做出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舉動了。
進入這扇門,是一個明亮而詭異的樓道。
樓道兩側都是緊閉的沒有窗戶和門牌的門。
一模一樣的門在這個筆直的樓道向無盡的遠處延伸着,彷彿沒有盡頭。一開始我倆一個勁地向前奔跑,跑了一會兒開始慢慢行走,但樓道的情形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左右都是封閉的門,而前邊看不到盡頭。
走了很長時間,我越發感覺不對,爲什麼還沒走到這個樓道的盡頭?
我擡起左手,看向手腕的手錶,似乎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我們還茫然地在這條樓道里單行向前。
我用力拉了幾扇門,每一扇門都紋絲不動,像是鑲嵌在牆裡一樣。
回過頭去,已經完全看不見來路了。
這個樓道彷彿變成了一個循環的管道,把我和孫天璽困在其中。
孫天璽也十分疑惑,他用慌張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也沒有任何辦法。
我想起吉布森集團有全息影像技術,說不定這個樓道是個陷阱或者迷宮。
我讓孫天璽捂緊眼睛。孫天璽慌忙摘下眼鏡,把眼睛捂住。
戒指啊戒指,就看你的了。
我默默對戒指說,然後把思想集中灌入戒指中。
我暗暗對戒指說,用力釋放出最大的電量,把我們找出一條通路來吧。
一開始,我感覺到手指輕微的振動。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以前無論釋放電弧,還是拋出電球,從來沒有任何“反作用力”的感覺。
這次明顯體會到戒指在蓄力。
就在我還忖度用什麼形式來釋放電流的一瞬間,戒指就已經爆發出巨大的紅色電光,彷彿生出一大羣在草原上奔騰馳騁的紅色駿馬,向着我指向的樓道方向踐踏碾壓而去。
巨大的電力洗劫了周邊的一切,耀眼的光芒把我自己的眼睛也晃得一點都睜不開。
我左手緊緊抓住右手手腕,避免因爲手的抖動誤傷到我們自己。
這股電力不斷地傾瀉而出,彷彿是開閘的洪水、洶涌的海潮一般沒有停歇。
樓道兩邊所有的門都在一瞬間被燒燬,整個樓道都被電弧鞭打、牆體在極高的電壓下撕裂,燃燒,崩壞。
最後,只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然後我的耳朵就幾乎被震聾了,好幾秒鐘什麼也聽不到。
眼前也是一片白茫茫的煙塵,什麼也看不清。
我收起戒指的電擊,感覺肯定是擊毀了什麼設備,因爲一股濃重的焦糊的燒橡膠的臭氣慢慢彌散看。
我搖着手扇着眼前的煙塵,呼喚着孫天璽的名字。
“我在這裡,我沒有事。”孫天璽回答了我。
我看到他坐在一堵已經斷掉的矮牆邊上,滿臉都是粉塵。估計我也是同樣狼狽。
回頭看去,我們原來在一個方形的廳堂中,廳堂上下左右都安置了很多不知名的設備,身後就剛纔進來的那扇門。
這個廳堂顯然就是一個機關密室,恐怕爲了避免遭到突然襲擊,利用循環的幻境專門困住不速之客。
這麼大的爆炸,全樓的人都能聽見。
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乾脆向前衝吧。我腦子裡多少還有一些記憶,依稀記得之前神遊中來此探訪的場景。
在我的印象中,整棟大樓像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火柴盒疊加在一起,每個火柴盒都是一個實驗室。大大小小的實驗裡,各種邪惡和褻瀆的實驗在變態的陰謀家手中不斷實踐着。
那個克隆人的實驗室,實在大樓靠下的位置,那麼我們就應該儘量向下方移動。
而且,我也確實能通過戒指感應到在前方地下幾層的位置,有兩個鮮明的生命信號,應該就是王巨君和霍鷹本體。
我拉起孫天璽,衝出這間方形的密室,前面是真正的樓道。
這是一片和這座大廈進門大堂類似的內庭,同樣用豪華的金屬和玻璃裝飾,只不過規模比正門的大廳小一些,格局也更緊湊。
迎面正中間的臺階樓梯,左右各有上下的扶梯,最靠牆邊各有四臺直梯。
這裡也有一個較小的前臺,還有刷卡的閘機和安檢的掃描機之類的設備。
另外,還站着幾名穿黑衣的帶槍保安。
看到我們從冒着煙的通道中出來,這幾個保安急匆匆地掏出槍,衝了過來。
我假模假式地揚起從之前擊倒的工作人員那裡掠奪來的門禁卡,一邊低頭掩面地呼喊着:“我是實習生,剛纔不知道爲什麼出事故了,快來幫幫我~”
幾個保安半信半疑地放下槍,我聽到一個保安對另一個說:“早上確實來了幾個實習生……”
“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保安收起槍,向我走過來。
我一把抓住他,哭訴着:“哥呀,你們公司的什麼玩意這麼不靠譜啊,我第一天來實習就給我擱微波爐裡烤了呀~”
“誒,你快放開我!”他連忙掙脫我。
孫天璽在後面也擺出一副無辜的嘴臉,一邊擦着臉一邊附和着我。
我看到幾名保安把槍都插回槍套裡,心裡想,就憑你們非法配槍這件事,讓陳岱巖抓住,就夠把你們一個一個都送進監獄了。
槍可是你們收起來的,這可就怪不了我了。
看準時機,右手戒指的電弧甩出,像一條紅色的蟒蛇鎖鏈,把這幾個保安一個挨一個地擊中。
他們被電擊得渾身筆直,僵硬地顫抖着,嘴裡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我不想殺死他們,但又不知道怎麼把握電擊的火候和力度,反正看他們都口吐白沫,翻了白眼,頭髮冒煙才收手。
這幾名保安像剛從冰櫃裡取出的凍肉一樣,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發出咣噹咣噹的巨響。
我衝到前臺。站在前臺裡面的,又是一個弓腰駝背、頭髮稀疏的老頭。
這老傢伙看我衝過來,嚇壞了,趕緊鑽到桌子底下。
我一把把他糾出來,摔倒在地上。
“老傢伙,咱們水賊過河,甭使狗刨。我知道你是蜥蜴人,別裝個人樣,怪麻煩的,現原形吧。”我威脅性地舉起右手的戒指。
果然我沒有猜錯,這老傢伙變幻身形,顯出蜥蜴人的模樣。
只不過它比我在機場擊斃的那幾只,體型上似乎小一些,年紀看着好些也小不少,身上的鱗片顏色光滑鮮亮,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四隻手指的肢端,是尖銳的爪子。
我看到爪子,心裡微微一寒,想起吳若峰的傷口。
“舉着手,不許撓我。你敢還手,我活烤了你!”我用這輩子從來都沒用過的最具威脅的口氣說着,手裡的戒指閃出星星電光。
“不敢,不敢,大哥,饒命!”這個蜥蜴人用很純正的口音說着,並不是怪異的嘶嘶聲,“我也是實習生,咱倆一樣~”
“你算哪門子實習生?”
“我是覆障王麾下,鐵翼龍王大人的下級子嗣。我剛被孵化出來沒多久,是高級研究員萊塞特的僕從眷屬。可是前幾天萊塞特研究員突然死了,據說是被一個人類給殺了。
這不,我就成野種了。主人沒了,我只好繼承了萊塞特的名字。可是啥也不會的我只好從前臺幹起……”
“那這麼說,你的名字叫萊塞特了?”我問他,“你知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有兩個人類,被用克隆體替換了的事情?他們的本體被送到哪裡去了?”
“大哥,我的級別太低,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真的只是一個前臺接待員。他們都不喜歡我,因爲我是野種,沒有老大,所以排斥我,把我扔在這裡,什麼事也不會告訴我的。”
“安哥,快來看,我找到一張指示圖。”孫天璽在前臺上翻騰了一通,找到幾張紙。
“等一下,我把這個蜥蜴人捆上我就過來。”雖然說捆上,我到處踅摸,也沒找到繩子之類的。
我在想,這幾個被擊倒的保安身上,會不會有捆紮帶或者手銬。
“大哥,您還是別捆我了,您捆不住我的。我一變形就逃走了,捆是沒用的。”這個年輕的蜥蜴人倒是很坦率。
“那好,我也給你電一下子。”
“別,千萬別,大哥,電一下就死啦,我剛孵出來沒多少天,生命力低得很,不經打,饒我一命吧。
我真的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他們不待見我,我纔不爲他們賣命呢。
我又沒主人,不存在爲了這些外人拼命的。您放我一條生路,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終老一生算了,再也不摻合這裡的事情。”
我信不過它,但又沒有什麼處置它的好辦法。
只見它抱着頭,蜷着腿,縮成一小團,像一隻受驚的穿山甲。
“大哥,您忙您的,我絕對不給您添亂,不報信,不偷襲,我就往桌子底下一鑽,絕對不出來,您饒我一命,我記您一輩子的大恩大德。”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問他:“你的主人,就是前任萊塞特的法寶,是個木球還是個魔杖似的小木棍?”
“是個球……”
“哦,那他看來是被我們弄死的。”我故意說,看它什麼反應。
要是它顯出憤怒的意思,我就乾脆在這裡烤了它,以絕後患。
沒想到它先是張大嘴,儘管它的蜥蜴眼沒有眼白,但也能看出它驚懼和訝異的表情。
然後,它就以一股沮喪的意味,垂頭喪氣地把圓溜溜的腦袋鑽進懷裡,縮成一團了。
“我沒能在您身上感應到屬於我原來主人的賢者之石,所以就沒想到居然是大哥您乾的。不過既然是您,我也沒話說。”
“你不想報仇麼?”
“我還報什麼仇啊?我的主人都弄不過您,我纔出生幾天啊,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要是您手裡掌握着他老人家的紅色賢者之石,我都恨不得直接拜在您手下了。”
“我姑且信你一回。”我想好了,推着它光溜溜團成一團的身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溜溜地前進,一直把它塞到前臺桌子底下,又把椅子摞在一起,把它壓住。想來它輕易是跑不出來了。
這會兒孫天璽已經找到一張詳細的實驗室分佈圖,其中明確標註了生命科學部克隆人實驗室的位置。
我們還在猶豫,是乘坐直梯速度更快,還是走樓梯更安全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巨大的、不祥的、震耳欲聾的獅吼聲。
一隻三米多高的獅子巨人,嘶吼着從樓梯上方直接跳下來,落在我和孫天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