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萌、喬安娜一起來到摩登伽老師的辦公室,我把吳若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給她們。
喬安娜同意我的看法,覺得在時機恰當的時候,她可以和大萌一起與吳若峰詳談一次。
我和吳若峰繼續單線聯繫,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爲我們都不知道事情將向何處發展。
摩登伽老師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在她的眼裡,吳若峰也好,陳岱巖也罷,都是小把戲。
我願意怎麼和他們玩就怎麼和他們玩,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的眼裡只有人見人愛的大萌。
喬安娜把自己關於場導槍的設計向摩登伽老師報告了一下。
摩登伽指出她的設計中存在的問題,又畫了一張設計草圖,並附上一些可能會用到的公式和數據。
“喜歡設計武器這點是值得表揚的。
在我們阿修羅族眼裡看來,武器是最值得讚頌的藝術品。
武器工匠在我們阿修羅族的社會裡,地位是很高的。
除了場導槍,我再給你提供一個思路,你去了解一下‘極性水’。
這是一種簡單易制,使用方便,威力強大的武器,特別適合你這種身柔體弱的小寶寶使用。
其實,在你們的世界裡,已經有一些科學家發現過水存在極性這個特性,並應用這個特性製造出一些設備,比如說用水驅動的汽車等等。
但這些研究成果,很快就被那些腦子被鎖死、但掌握着話語權的學閥們打壓下去,污名爲僞科學,埋沒在歷史中了。
你們世界裡愚蠢的學閥以爲自己說的什麼‘熱力學定律’之類的就是天經地義的鐵律,殊不知這個宇宙之大,知識之廣博,不是你們這種只活幾十年的腦子能夠容納的。
我活了數十萬年,依然在不停地學習新的知識,依然有新的體驗和新的收穫,所以,不要怪我瞧不起你們,你們世界裡很多自以爲是的見解都是極端幼稚的。”
對於摩登伽這種倨傲的態度,喬安娜是服氣的。
因爲她真的能理解摩登伽所掌握的知識和學術的境界,是多麼高深玄妙。
她也希望摩登伽能像偏愛大萌一樣,多給她指導。但聰明的她也完全理解摩登伽的那句話——“只活幾十年的腦子”。
喬安娜曾經問我,說如果她提出拜入摩登伽的門下,向她宣誓,做她的僕從眷屬會怎樣?
大萌雙手捧着喬安娜白皙瘦小的臉龐說:“娜娜呀,摩登伽老師不是說過嘛,你太瘦了呀,人家不要這麼瘦的。你要多吃飯呀。”
氣得喬安娜嘟起小嘴。
我也勸解喬安娜,我理解她對知識和智慧的渴望,但我認爲,也許還有別的方法,能讓我們突破束縛,飛速成長。
畢竟,我能夠使用的御夢和神遊,摩登伽就做不到,這麼說來,其實摩登伽也是有侷限的,而我們這些人類也許還潛藏着偉大的力量沒有被發覺。
“既然摩登伽老師給出了課題研究的方向,我就先去研究一下吧。
我知道水確實有極性,但從沒聽說過水的極性可以產生能量。”
喬安娜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歡快地離開摩登伽老師的辦公室。
摩登伽衝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讓我也出去。
大萌甜甜地拉着我,溫柔的說:“摩登伽老師要對我單獨輔導啦。
我不好意思讓你看,你先回避一下哈。”
我倒也不想讓大萌爲難,
正要起身離開,又接到吳若峰的信息。
這正好可以拿來當臺階。我給她倆展示了一下吳若峰的短信,然後我就順理成章地離開了她倆。
吳若峰帶我來到一處荒郊野外視野極好的小山,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山溝裡的公路旁邊,是處廢棄的工地。
初夏的烈日炙烤着小山上的一切,空氣中瀰漫着焦熱的氣息,炎熱的陽光晃得人眼花繚亂,雜草叢生的山坡上飛舞着塵土和蟲蟻讓人心煩意亂。
我和吳若峰躲在這個小山上,雜亂的工地中,一座由鋼板和木樑搭成的簡易工棚清晰可見。
吳若峰指了指那個工棚,跟我說:“我之前做了一些調查,那裡面的人有可能和外星人有關係。
我託詞請陳隊長跟我一起去調查一下。爲了避免出現危險,你就躲在在裡。”
說着,他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設備,像是一臺小電視。
這是一個警用直連攝像機,可以同步直播他們身上佩戴的針孔攝像機的錄製影像。
儘管它外觀破舊,按鍵磨損嚴重,屏幕上佈滿了劃痕,但功能依然好用,信號也十分清晰。
他特別提醒我,如果發現了什麼異常的人或事物,一定要準確清晰地記錄下來,但不要輕舉妄動,特別是不要着急給他打電話。
過一會兒他會回來接我,有什麼情況到時候再說。
說完這些,他繞到小山後面下山去,若無其事地從另一個方向走向公路旁停着的一輛不起眼的白色轎車。
轎車旁站着的,正是陳岱巖。
遠遠望去,這位陳岱巖隊長的身材似乎比我前幾天在醫院裡見到時,顯得更加強壯了。
他身上還是穿着那件破舊的制服,肩膀厚重,肚大腰圓,手臂漲得撐滿短袖上衣。
與他一比,吳若峰簡直就小了一號。
我從手持電視裡看到他倆簡單溝通了幾句,然後就走向那個工地角落的工棚。
那是一個破破爛爛、隨意堆砌起來的窩棚,不但談不上整齊結實,簡直就跟個狗窩一樣。
從電視鏡頭中可以看到,工棚裡塵土飛揚,三個亂七八糟的行軍牀支在角落裡,各種雜物毫無規矩地亂扔在各處。
我簡直能想象出在那裡熱騰騰的空氣中彌散的腐敗骯髒的氣味。
工棚的中間,三個人蹲在一張摺疊小木桌前,端着碗吃麪條。
這三個人穿着骯髒破舊的工地迷彩服,褲腿卷着,露出滿是污泥的小腿。
小木桌又髒又破,不知道是從哪個垃圾箱裡撿回來的。
邊上的小煤氣爐子上的鍋裡還煮着爛菜燉麪條,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見到進來了兩個人,這三個吃麪的人擡起頭來,其中一個領頭不耐煩地打量着陳岱巖和吳若峰,然後大聲呵斥他們:“哪來的?你們是幹嘛的?”一邊說,一邊放下碗,站起身來。
另外兩個人也放下碗,騰地站起來。
其中一個人還順手拿起一根鋼筋。
陳岱巖一臉不屑,掏出證件,展示自己執法者的身份,並且說:“有事情問你們幾個。”
“問個屁。滾蛋。”拿鋼筋的人說。
“哪兒涼快哪兒玩去,沒工夫搭理你們。”另一個說。
領頭的那個人比他倆冷靜一點,直接問道:“你們來問什麼事?”
“你們是不是參加過吉布森集團的醫療實驗?”吳若峰問道。
這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裡閃出一絲兇光。
領頭的那個不耐煩地說:“沒有,沒聽說過。”
聽到這句話,陳岱巖被惹惱了。
他走向這個領頭的人,一臉兇惡地表情,一直走到兩個人緊緊地站在一起。
那個領頭的人一步也沒有後退,仰起下巴,挑釁地看着陳岱巖。
眼看要發生衝突了,吳若峰趕忙上前,拉住陳岱巖,想讓他不要那麼急躁。
可就在這時,後面的一個人抄起一個小凳子,就朝吳若峰頭上砸了過來。
吳若峰的注意力都放在陳岱巖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偷襲。
小凳子砸在吳若峰的頭上,發出很響的“咚”地一聲。
攝像機的鏡頭猛地搖晃着,吳若峰瞬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陳岱巖怒不可遏,血灌瞳仁,憤怒填滿了他的臉龐。
他快速地揮出一拳,擊中了手持凳子的襲擊者的臉,那個人一下就被擊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見事已至此,領頭的人也抄起一根鐵管,猛地向陳岱巖揮去。
儘管陳岱巖盡力躲避,但鐵管還是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肩膀。
他悶哼一聲,顯然也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他猛衝過去,抱着領頭那個人的腰,連身後的那個人一起撞倒,翻滾在地上。
顯然陳岱巖更擅長搏擊。
他騎在一個人身上,猛擊兩拳,這個人就沒動靜了。
剩下最後一個人,手握着半根鋼筋,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來,正要從縫隙中逃走。
吳若峰也從地上爬起來,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猛地向那個人扔去。
磚頭成功擊中了對方的後腦,那個人身子一搖倒在地上。
陳岱巖怕打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準備對這幾個人搜身。
一邊搜,一邊說:“看來這幾個人肯定有問題。他奶奶的,話也不說清楚就動手,也不看老子是什麼人。”
吳若峰卻有點糾結,他的話語有些含糊不清,顯然是受傷了:“什麼都沒問明白,就把人打成這樣,咱們回去恐怕又得寫報告了,希望別鬧出重傷和人命來。”
“哼,反正寫報告都是你的事,我就負責打人。愛誰管誰管,我纔不在乎。”陳岱巖忿忿不平地說,“捱打的是你,怎麼,我替你出頭,你還不願意?”
“哪兒有……”
話還沒說完,鏡頭中一個令人驚駭的事情就發生了。
倒在地上的三個人,身體開始抖動,抽搐,扭曲。陳岱巖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直到站到吳若峰身旁。
只見這三個人的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他們的四肢開始膨脹,血管膨脹起來,肌肉變得粗壯有力,身高迅速增長。
而更令人驚恐的是,他們的頭部逐漸變形,毛髮越來越長,眼眶深陷,嘴部突出,最終變成了巨大的獅子頭。
他們的眼睛閃爍着兇殘的光芒,嘴裡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這個變身過程異常痛苦,他們的皮膚不斷扭曲、撕裂,似乎在忍受着無法承受的痛楚。
隨着他們的身體越來越龐大,原本破舊的工棚無法容納這些巨大的身軀。
樑柱、鋼筋和木板被他們的身體猛烈撞擊,崩塌的聲音響徹整個空地。
原本滿是灰塵和雜物的地面,此刻被碎木片、鋼筋和碎磚瓦佈滿。瀰漫在空氣中的,是一股撲鼻的破敗氣息和混合着獅子巨人們的咆哮聲。
陳岱巖和吳若峰趕緊低頭從工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人剛一離開工棚,工棚就發出一聲轟隆的巨響,徹底坍塌了。
我也嚇壞了,慶幸能趴在遠遠的山坡上,不在現場。我看到山溝那邊騰起一團塵土。
再看手持電視機裡,鏡頭搖晃,煙塵鬥亂,什麼也看不清楚。
幾秒鐘之後,我聽到砰砰兩聲槍響。
仔細觀看手持電視機,煙塵逐漸散去,吳若峰雙手持槍,擊中其中一隻獅子巨人。
但這頭身高在三米之上的獅子巨人居然甩了甩鬃毛,毫不在乎的樣子。
中了槍的獅子巨人隨手抓起破碎的半張行軍牀,向吳若峰扔過去,一下子把吳若峰擊倒在地上,手槍也飛了出去。
陳岱巖竟然已經和另一個獅子巨人徒手搏鬥起來。
他居然十分熟練地施展着搏擊術,靈敏地上躥下跳,一邊拳打腳踢,一邊躲避着獅子巨人狂暴的攻擊。
他的眼神堅定,全身都透露出勇往直前的氣勢。
每次他的拳頭砸向獅子巨人,都能聽到悶哼聲。
而獅子巨人則用力揮動巨大的獅爪,試圖抓住陳岱巖。
儘管陳岱巖勇猛彪悍,但他畢竟是個凡人,與獅子巨人的力量相差太大。
最終,陳岱巖被獅子巨人一腳踹在胸口,遠遠地飛出去,撞在一堆廢棄的磚石上重重倒下,一下子昏了過去。
吳若峰此時已經從地上爬起,看到陳岱巖倒下的瞬間,他試圖衝過去救陳岱巖,然而他的行動立刻引起了獅子巨人的注意。
這三個獅子巨人快速地包圍了吳若峰,將他困在中間。
他們的獅頭緊緊地盯着吳若峰,嘴角泛着白沫,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他。
吳若峰緊張地來回轉身,試圖找到一個逃跑的突破口。
他的衣服被獅子巨人們的攻擊撕破,頭上和身上已經佈滿了傷口,血跡斑斑。從攝像頭的搖晃中,都可以聽出他呼吸急促,心跳砰砰作響。
獅子巨人們的咆哮聲、鼻息如雷,讓人感覺彷彿置身於地獄的深淵。
在生死攸關的關頭,吳若峰突然大喊道:“等等!我知道你們是吉布森集團的實驗品,我可以幫你們擺脫這種痛苦!”
這番話讓三個獅子巨人猶豫了片刻,他們的攻擊停止了。
吳若峰緊張地看着這些獅子巨人,希望他們能夠接受自己的提議,他們能夠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繼續戰鬥,因爲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生存機會。
我緊張得手心的汗都沾溼手持攝像機,恐懼得握都握不穩。
我害怕失去吳若峰這個有力的盟友和親切的大哥,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報警求助,可是手機信號若有若無。
我又在想要不要下去開車衝進去救人。可是偏偏我不會開汽車呀!
真是可惡。我爲什麼那天夢裡學了開飛機,可是偏偏不會開汽車?
開汽車也不是辦法。就算我能接上吳若峰,躺在那裡上百公斤重的陳岱巖,我也搬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
我在做着劇烈的心理鬥爭,摸到手錶和戒指。
心中有一瞬間的衝動,要不要衝下去,陪吳若峰和他們拼了?
就在我想到這點的時候,圍着吳若峰的三個獅子巨人中,領頭的那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然後舉起一隻巨大的手爪,猛地揮向吳若峰。
一下子,手持電視機的鏡頭就黑了。
我的血一下涌上腦袋來,猛地跳起來,向山下的戰場衝去。
在下坡最後衝刺,我展開手錶的藍色護盾,乾脆直挺挺地向一個背對着我的獅子巨人的後腰撞過去。
那個獅子巨人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護盾釋放的反彈效果撞飛出去很遠。
我也翻滾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落在包圍圈中間。
來不及看吳若峰的情況。我趕緊把頭埋在護盾下面,舉起右手的戒指,一道紅色的閃電直衝上空,緊接着閃電像一棵枯樹一樣四散開,亂劈一氣。
兩個獅子巨人被擊中,發出痛苦的哀嚎。空氣中瀰漫了燒焦的氣味。
吳若峰就倒在我身邊,整個臉到上半身,被一隻利爪撕出很深的傷痕。
但他還咬牙堅持着,沒有失去意識。
他驚訝地看着我左手的藍色護盾和右手不斷釋放閃電的戒指,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穩定一下情緒。
眼前的吳若峰傷勢嚴重,血從傷口處流淌出,將臉頰和肩頭染成一片紅色。
我咬緊牙關,心中焦急萬分,卻沒有時間細想。
我只能集中精神維持護盾,緊緊地護住他,確保我們兩人不被獅子巨人的攻擊擊中。
吳若峰疼痛得發出呻吟,但他還是盡力挪動身體,緊緊靠在我和護盾的後面。
三隻獅子巨人終於逐漸從緩過神來,繞着圈轉向我們這邊。
它們的眼神中透着濃烈的憤怒和仇恨,猙獰的臉龐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撕成碎片。
它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如同野獸般向我們再次發起攻擊。
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揮向我們,每一次都帶着強烈的破壞力。
我緊張地躲在藍色護盾後面,身體僵硬不已,心臟則猛烈地跳動着,如同要跳出胸膛一般。
恐懼和緊張如同一條無形的巨蟒纏繞在我的心頭,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不斷地咬緊牙關,拼盡全力維持自己的鎮靜,卻仍然感到一陣陣的恐懼和不安。
一名獅子巨人咆哮着,露出了恐怖的牙齒,張開了巨大的嘴巴。
從那張惡臭的口中,噴出了一股熾熱的火焰,呈現出鮮紅色和橙色的交錯,燃燒着周圍的一切。
我緊張地加強護盾的力量,試圖抵禦這股火焰的破壞力。
瞬間,火焰轟然炸開,烈焰四濺,形成了一股肆虐的火海,但護盾頂住了火焰的衝擊,沒有絲毫動搖。
另一名獅子巨人則看準機會,猛地向我衝了過來。
揮舞着鋒利的利爪,試圖破開護盾,讓我毫無防備。
我感受到護盾在不斷顫抖,好像隨時都會破裂,心中越來越緊張,恐懼讓我的手都快抽筋了。
我用盡全力加強護盾的防禦力,卻仍然感覺不到任何安全感。
寒意從我的脊樑骨傳遍全身,讓我不禁渾身顫抖。
就在我拼命抵擋獅子巨人們的進攻,心中被恐懼和無助佔滿時,突然間,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圓圈,是一個神秘的魔法陣,和上次蜥蜴人用的紅色圓形傳送魔法陣一模一樣。
我心理一寒,敵人的援兵來了,這下徹底完蛋了。
而從傳送魔法陣中走出來的,竟然是完全超出我意料之外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