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在和樊立文打電話時,糖果兒和潘富貴一直在嘰嘰喳喳,一刻沒停下來,他們一邊說,一邊啃水果,一邊看平板電腦上的《汪汪隊》,搞不懂8歲多的潘富貴爲什麼也喜歡看。
唐霜不動聲色地坐在書桌後,一段時間什麼也沒幹,就靜靜地聽糖果兒到底和潘富貴在聊什麼。小姑娘一直在問潘富貴老家那邊的風土人情,潘富貴的奶奶住在長江以北,這個時節已經下了第一場雪,糖果兒對下雪十分好奇,她長這麼大還沒看到真實的下雪呢,她滿臉羨慕,對潘富貴的描述時不時發出感嘆,看得出她十分想親身體驗一下。
“爲什麼我們這裡不下雪?”糖果兒滿腦子的爲什麼。
潘富貴:“因爲離赤道更近。”
“赤道是什麼?”
“赤道,emmmm~就是離太陽更近。”
新的問題來了。
“爲什麼我們這裡離太陽更近,奶奶家離太陽很遠嗎?差多遠呢?”
“emmm……”
……
唐霜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提議送潘富貴回家,順便給他解圍,針對糖果兒的十萬個爲什麼,他已經滿頭是包,越到後面越難回答。
“走走走,回家,我答應了我爸10點鐘之前要回家的。”潘富貴連忙站起來,遠離唐糖,這個小孩子可愛是可愛,但是太難應付了。
糖果兒要求一起送潘富貴離開,唐霜說:“太冷了,你就在家裡呆着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潘富貴也說外面好冷,風好大,小孩子還是不要出門,明天他再來老唐家玩。
但是糖果兒堅持要送小貴子一程,都收了他的竹知了呢,得有禮貌嘛。
“好吧,那你把狐狸帽子和圍脖戴上,手套,還有你的羽絨服。”唐霜說道。
沒想到出趟門這麼麻煩,糖果兒眼睛一轉,吹牛說:“不要!倫家纔不怕冷,倫家還想吃冰淇淋呢!”
“要麼穿,要麼在家呆着,二選一。”
最後糖果兒選擇全副武裝出門,一出門,一陣寒風從小樹林裡吹來,小人兒直接打了個哆嗦,大聲說:“媽媽呀好冷吖。”
然後一溜煙又躲進家裡了,彷彿剛纔的大話不是她說的。
唐霜、潘富貴:-_-||
唐霜對伸出個頭來的小人兒說:“你就在家裡呆着,我最多五分鐘就回來,別出來,把門鎖上。”
然後帶着潘富貴離開,身後立即傳來腳步聲,小人兒又跟了上來,主動牽住唐霜的手,說道:“倫家要振作起來,送小貴子一程。”
糖果兒擡頭看看夜空,指着圓圓的月亮說:“小貴子說我們這裡離太陽更近,你們看,其實離月亮也很近呢,好漂亮呀。”
這輪明月掛在小樹林的上空,底下是一片烏黑的枝枝叉叉,像是一羣乾枯的手想要染指夜空中獨一份的皎潔。唐霜腦海裡突然浮現唐蓁的影像,彷彿這輪明月就是她,這羣乾枯的手就是娛樂圈裡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越是清高,越是顯眼,越是被人虎視眈眈。
晚上9:35,粵州大學裡除了風聲、樹聲,再無其他聲音,唐霜帶着兩個小孩子走在空曠的校園裡,腳步聲傳的好遠,顯得極爲寂寥,也極爲平靜。
大學校園裡平靜安寧,而徒子娛樂則幾乎要發生戰爭了。
過了這一晚,樊立文硬着頭皮找到陳深鳳,委婉地提出希望她能向唐蓁表達一下歉意,然後,然後……樊立文就被陳深鳳臭罵了一頓,雖然是在辦公室,門也關了,但因爲聲勢太大,外面的工作人員也有聽到。
沒多久,房門轟的一聲被拉開,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那動靜把外面的秘書嚇一大跳,但她跳都不敢跳,噤若寒蟬,然而她身邊的一位白鬍子老爺爺跳了,看着怒氣衝衝離開的陳深鳳,對樊立文的秘書說:“嚇老頭子一跳,這個小姑娘火氣怎麼這麼大。”
哎呀這還小姑娘呢?不過對老爺子來說,陳深鳳確實算得上小姑娘。
秘書尷尬地說:“董事長,剛纔那是陳深鳳。”
“啊~她就是陳深鳳啊,我女兒挺喜歡她的歌,但我孫女不喜歡,小丫頭更喜歡孟瑋葉的歌,哦還有唐蓁的。”
……
陳深鳳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徒子娛樂,同行的只有她的經紀人,這是跟隨了她幾十年的“老人”,兩人坐在車裡,沉靜良久。
樊立文以公司利益壓制陳深鳳,讓她對雨相的diss視而不見,已經是她能忍耐的最大極限,如今竟然過分地要求她向唐蓁道歉,這是不可能的!她從不會向任何人妥協!甚至她經常自己和自己較勁。
樊立文到底和陳深鳳共事的時間不長,對她的瞭解停留在表面,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除了惹惱陳深鳳,沒有其他任何好處。
突然,陳深鳳嘆氣道:“阿雨你說的對,悔不該,當初沒聽你的話。”
當初經紀人阿雨勸陳深鳳不要簽約徒子娛樂,復出可以,但要另外找一家。陳深鳳性格剛強,但心軟,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樊立文“三顧茅廬”,她最終還是來了徒子娛樂。
阿雨聽了陳深鳳的話,說道:“樊立文這人,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看起來似乎很厲害,很威武,但是內心的膽子卻很小,遇到問題總是瞻前顧後,不能快速做決定,缺乏魄力,有心機卻沒城府,看這些年徒子娛樂的走勢就知道,外部的原因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管理有問題,像剛剛這樣的事情,真不是一位企業老總該說的話。”
這時候,阿雨的電話響了,她對陳深鳳說:“是樊立文的。”
陳深鳳:“聽聽他說什麼?”
阿雨:“喂,您好樊總……是,我跟她在一起……好……您放心,我會勸她的……好,那拜拜。”
陳深鳳問:“他說什麼?”
阿雨搖頭道:“這時候他還在要你冷靜,不要去和雨相爭。”
陳深鳳鄙夷地說:“你說的對,有心機卻沒城府,樊立文這人不足爲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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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悔恨地嘆道:“害了我啊!”
阿雨聽了這話,也沉默不語,所謂害了她,是指所託非人,因爲樊立文的無能,導致陳深鳳孤注一擲的復出看樣子要慘淡收場。《鳳凰于飛》的基本面已經定型,沒有立竿見影的非常規操作,不可能有大的起色,而且現在攤上雨相這事,無比的麻煩。
阿雨:“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陳深鳳發狠道:“這個雨相欺人太甚,天后不可辱,我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既然他要戰鬥,那就戰鬥吧,我陳深鳳從來不怕誰,蘇俐仙我都打了幾十年,哪會怕一個藏頭露尾的人,樊立文要當孫子,就讓他自己去跪舔吧,我陳深鳳再落魄,也不會憋屈死。”
有的人會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而有的人說的卻是天后不可辱,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也顯出其中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