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之名,用在骨龍身上最合適不過。
他之所以住院,不是被病魔打倒的,而是玩的太大,受了外傷。
他最近兩個月都在外面折騰,找了兩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從長江源頭沱沱河下水,三人各駕駛一輛皮划艇漂流直下,想要征服長江天塹,結果在金沙江段翻船,三人都沒過關,全軍覆沒,好在福大命大,逃了出來。
饒是如此,骨大俠也受了傷。
他撞到江中的暗礁,肋骨斷了五根,一個浪打過來,差點無影無蹤。
多虧了同行的兩人不拋棄、不放棄,把他從水裡拖了上來,死裡逃生。
上一次唐霜帶着糖果兒來盛京時,骨大俠就是在爲漂流做準備。
唐霜見到骨大俠時,沒有預想中的愁雲慘淡,相反,還沒進門,就聽到大俠豪爽的哈哈大笑。
骨大俠張口就問有帶酒來嗎,沒酒就不是真心來看他,不領情。
原來骨大俠酒蟲犯了,他是一天都離不開酒,然而已經五天了,他酒瓶子都沒摸到。
唐霜:“你說你想玩什麼不可以,竟然去漂流長江,這不是拿命開玩笑嗎……”
骨大俠聽着聽着,故意打呼嚕,唐霜無語,要不要這麼嫌棄人啊。
“你要是有酒給我喝,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唐霜:O__O “…
……唐霜離開時,與骨龍一起漂流長江的其中一人相送,悄悄告訴他,他們也知道漂流長江非常危險,之所以和骨龍去,是因爲多年前骨龍的老婆就是在漂流長江時翻船去世的,他想完成未竟心願。
唐霜:“……”
回到家,唐蓁正在和人打視頻電話,唐霜以爲是糖果兒,湊過去一看,哎呀,不是!
視頻上是一個姑娘,遠在美國的白陽兒!
白陽兒雖然遠赴美國,但是和唐蓁的聯繫依然密切。
新專輯的歌曲她聽唐蓁對着手機唱過,是那首《最初的夢想》,聽哭了。
她本來就是個淚包,聽到這麼煽情的一首歌,彷彿講的就是她們自己,哪裡能忍住不哭。
如今聽說新專輯即將發行,特地來給唐蓁恭賀和加油!
剛說完“新專輯一定大火哦”,就看到唐蓁身後冒出一個腦袋,還是個男的!還是個年輕的男的!還是個年輕的英俊的男的!
白陽兒大驚!
唐蓁竟然和人同居了?
說好的冰霜女神呢!
唐霜一發現搞錯了,立即退的遠遠的。
唐蓁沒空理他,對手機裡滿臉驚訝之情的白陽兒解釋道:“剛纔是我弟弟,唐霜。”
白陽兒愣愣地說:“我知道,我知道。”
唐蓁疑惑:“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你沒見過他。”
誰知白陽兒說:“現在談戀愛都稱對方姐姐弟弟的。”
唐蓁:O__O “…
經過唐蓁解釋,白陽兒才勉強信了,那麼新的問題來了,唐蓁你弟弟好帥!爲什麼以前不介紹我們認識!
不是唐蓁不介紹,而是白陽兒和李小智聽唐蓁說弟弟還在讀書,就沒往心裡去。
唐蓁掛掉電話,到處找唐霜,最後在她臥室見到!
唐霜正坐在書桌前看桌上的新手稿。
唐蓁臉色一紅,隨即挺胸鼓氣,幹嘛要這麼不自信,小霜都說了,她寫的歌非常好,達到了二流水準!
自從被唐霜誇過後,唐蓁信心大增,尤其是《春光美》被改編後收錄進了《夢裡花》,唐蓁的創作熱情一發不可收拾,有時間就伏案寫下靈感。
這段時間寫下了許多片段,有的是旋律,有的是歌詞,當然也有三首完整的曲子。
唐霜聽到身後響動,頭也不回地說:“我姐真是超級超級超級厲害,這些草稿都是寶貝啊~”
唐霜說的是真心話,每次看着她滿桌的手稿,就像在淘寶似的,說不定某一個片段就驚豔到了他,比如他手裡的這張。
唐蓁臉一紅,見唐霜沒有回頭,和糖果兒一樣嘟嘟嘴,眉眼含笑,一顆極度渴望肯定和誇獎的小心心頓時生了翅膀,要飛起來了。
“過來~”唐霜招手。
唐蓁湊過去一看,唐霜手裡拿着的手稿,上面只有旋律,沒有歌詞,這是她前晚才寫完的,靈感嘛,追劇後有感!
“這段旋律寫的很有味道,有種古韻,爲什麼沒譜詞?”唐霜問道。
唐蓁心裡跳躍了一下,這是她看一部仙俠劇後獲取的靈感。
“寫不出來,找不到匹配的詞,總感覺不搭。”
唐霜請唐蓁用吉他彈奏,他閉上眼睛細細聆聽,旋律哀而不傷,多了幾絲飄渺空靈,看透冷暖的出塵味。
如果是鋼琴彈奏,效果會更好。
他想了想,伏案在手稿上運筆疾書。
唐蓁想湊過來看,卻聽唐霜說道:“別停,繼續彈,我寫好後會給你看的。”
唐蓁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但還是聽話地把整首旋律彈奏完。
這下總可以給我看了吧,哼!
“給!你看看~”
唐蓁有些迫不及待,但她還是先把吉他放好,才從容冷靜地接過手稿,定睛看去——
那年長街春意正濃
策馬同遊煙雨如夢
檐下躲雨
望進一雙深邃眼瞳
宛如華山夾着細雪的微風
……
而你撐傘擁我入懷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種
如脈脈春風冰雪也消融
後來誰家喜宴重逢佳人在側燭影搖紅
……
對面不識
恍然間思緒翻涌
望你白衣如舊神色幾分冰凍
誰知我心惶恐
也許我應該趁醉裝瘋
借你懷抱留一抹脣紅
再將舊事輕歌慢誦
……
孤身打馬南屏舊橋邊過
恰逢山雨來時霧濛濛
想起那年傘下輕擁
就像躺在橋索之上做了一場夢
夢醒後跌落粉身碎骨無影亦無蹤
——《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唐蓁看完後,久久無語,雖然是歌詞,但講的卻是一個故事。
一個哀婉惆悵的愛情故事。
女性都是相通的,對這種作品免疫力爲負。
哪怕唐蓁看似冰霜,內心依然極爲感動。
想到寫這些詞的是弟弟,唐蓁好奇地問道:“你談戀愛了?”
“啊,啊??沒,沒呢。”
唐霜轉過臉去,唐蓁覺得有鬼,扯耳朵拉過來和她面對面,盯着做賊心虛的一張臉,說道:“有吧。”
唐霜:“呵呵呵,真沒有。”
說話的同時,腦海裡想的是商慧。
寫詞的同時,腦海裡想的是商慧。
想的是那一年、那一天,大雨磅礴中的微風廣場,傷心似瘋了的商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