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兵們面面相覷,突然讓開一條道,來的是幽夜最得力的心腹——殘卷。殘卷是頭狼,狼本嗜血,一雙眼眸慣來通紅。
“是你?”殘卷冷了眉目,“奉聖君之命,擒拿叛逆青姬。擎蒼,你不會想多管閒事吧?”
“聖君有命,我豈能攔阻。”語罷,我雲淡風輕的伸個懶腰,“此處空氣極好,我不過隨意溜達,不礙你們辦事,告辭!”
殘卷冷笑一聲,“要走也可以,把青姬留下。”
我眉頭一挑,“你這是在跟我說話?”
殘卷幽幽轉頭看我,“廢話,把青姬交出來,我可是已經聞到她的狐狸味了。就在你身上!”
“不好意思,剛剛吞了青姬的元丹,所以我這身上全是狐狸味,得過很久才能散去。”我擺出迷人的笑靨,對女子而言這是極具殺傷力的,可對於殘卷而言,也許只有厭惡。誰會喜歡,比自己漂亮的雄性?
“你吃了青姬的元丹?”殘卷愕然。
我冷笑,“怎麼,不行?妖魔兩界慣來秉承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今日青姬敗在我手,自然由我說了算。吃她一粒元丹算什麼,她這元神都將祭於我,爲我妖奴。幽夜說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她既然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生也好死也罷,都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這話,我不介意你一字不漏的傳給幽夜聖君。”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聖君叫板!”殘卷眯起殺氣騰騰的雙眸,“擎蒼,我不知道你是何來歷,但是妖魔兩界的事自有聖君做主,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亂了規矩。”
我挑眉,“怎麼,想與我動手?”我瞧一眼身上的袍子,心中暗忖:哎呦喂,動手倒也罷了,可別弄壞我這袍子,這袍子天下無雙,三界之內都找不到第二件。
“來人,殺了他!”殘卷一聲低吼。
妖兵隨即蜂擁而上,直接撲向我。
我一聲輕嘆,這是在逼我造殺孽,壞我修爲。
不過,人若欺你,你若不欺回去,還以爲你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揉捏。倒不是打不過,只是有些東西太過鋒芒畢露,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這纔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妖兵而已,哪裡是我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已經悉數倒伏在地,似乎有些超出殘卷的預計,沒想到我一手一個,直接把所有人都撂倒了,而且——再也沒有人能爬起來。
“滿意了?我可以走了吧?”我問。
殘卷自然不答應,親自上前與我動手。他的道行不淺,而且有跟在幽夜身邊那麼多年,自然不可小覷。我不敢使出全力,只隨心應付應付,到時候打發作罷。
一個風捲殘雲輕拂袖,殘卷驟然被我的力道逼得急退。我佯裝受他一掌,也跟着急退,這才雙雙站定。待塵煙過後,我心頭微涼,若非看在他是幽夜身邊的人,我何必如此麻煩。我搶了人家的媳婦,當然得給他一個臺階下,否則他這聖君如何在妖魔兩界立足。
趁着殘卷仲怔的時候,我掐了字訣,消弭無蹤。
回到蓮花莊的時候,我顯露原形,快速躍入修身池。且看這修身池不大,可底下卻是別有洞天,乃是我真正的巢穴所在。這頂上淤泥採至崑崙山,能將內外隔開,便是狐狸味也能阻隔在內,不會有一絲一毫散落出去。
拂袖解開葫蘆裡的封印,九尾狐重重摔在地上,一聲悶響過後,她若瘋了一般直撲我而來。
可我怎麼可能傷在她這樣虛弱的人手中,擡手便已經封住她的元神,指尖涼薄的掐起她纖細的脖子,只消稍稍用力,就能讓她從這三界六道永遠消失。
九尾狐面色發青,整個人被我提起,脊背就抵在冰涼的石壁上,動彈不得。
“你——到底是誰?”她沙啞的嗓音,艱難的匍出脣。
“想知道嗎?”我笑,“自己去猜。”
語罷,我隨手便將她丟了出去,翩然落在柔軟的狐裘軟榻上,幽冷的凝着因爲傷重,良久未能爬起的九尾狐身上。
“你殺了明軒,我要跟你拼了。”她想起身,奈何力有不逮,虛弱得連爬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哼,就憑你現在,別說跟我拼命,就算那男人擺在你眼前,你自問有能力照顧他嗎?”我問,笑得凜冽而嘲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死鴨子嘴硬的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心愛之人。
這不是廢話嗎?
九尾狐趴在地上,笑得聲音沙啞,淚流滿面。
一聲嘆,最討厭女人哭,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我見猶憐的美人面。雖然她是頭狐狸,到底也生得一張好面孔。我張了嘴,隨口便將明軒吐出,直挺挺的落在九尾狐跟前。
她先是一怔,而後喜極而泣,最後又是一臉不解的盯着我,“你把明軒吞下腹中,是爲了救他?”她彷彿想明白了,人身上有人的氣息,只有吞入我的腹中,以我的妖氣來掩藏人的氣息,保明軒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