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什麼,一個朋友去了非洲。”
孫曉青笑着說:“比我有魄力嘛,我是準備四十歲去,人家二十歲就去了。”
我乾笑兩聲,顯得有些無奈。
我們到了洛陽之後租了一輛面的,直接將我們送到了家門口,給了五百塊錢。平常三百塊錢就跑,不過過年的時候什麼物價都飛漲,所以自然要貴二百。相較於上一次回來,這一次回來,我底氣足了許多,因爲有孫曉青,更有犇犇。
車到了村子裡面之後,我提着年貨,孫曉青抱着犇犇,我們三個下了車。已經接到消息的父母站在門前的大榆樹下面等着我們回來,我遠遠注意到母親擦了一下眼睛,父親走路差點被一塊石頭絆倒。
接到我之後,母親將犇犇抱過去,拉着孫曉青的手就往家裡走,根本不理我。父親到咧嘴一笑,將我手中的東西接過去一半,然後我們一起回家。我知道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抱孫子,如今我將孫曉青和犇犇一起帶回來,母親高興的簡直瘋了。
抱着犇犇來回親,犇犇到也不拒絕母親的懷抱,反而有點喜歡母親。
我知道這是因爲母親身上流露出的母愛讓犇犇感覺到很舒服,小傢伙一歲半,對於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絲懵懂未知的感覺,知道誰對他好。而父親也想抱孩子,不過他一抱,犇犇就哭,於是就只能作罷。其實我知道是因爲父親常年抽菸薰出來的老黃牙不好聞,犇犇纔不讓他抱。
於是我就笑着對父親說:“該戒菸了!”
父親咬着牙說:“戒了!”
……
回來的當天晚上,在飯桌上面,父親鄭重的端起一杯酒,對孫曉青說:“青青,你給我們老郝家生了個兒子,你就是我們老郝家最大的功臣,我嘴笨不會說話,但是以後如果郝仁要對不起你,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說到這裡,我有些羞澀的衝孫曉青笑了笑,孫曉青則盈盈一笑。
父親確實嘴笨,這些話說完就坐了下來。
孫曉青則端起一杯酒,叫了我父母一聲:“公公,婆婆。”
母親顫慄着聲音用土語答應了一聲:“哎!”
然後母親和父親則從兜裡各拿出來一個紅包,遞給孫曉青。
孫曉青不要,父母就將紅包塞到了犇犇的衣服裡面,犇犇看着怪異的場景,哈哈大笑。
我十分懷疑小傢伙是個財迷。我攔着不要紅包的孫曉青,我知道其實這是父母的心意,不用拒絕。而且紅包裡的錢也肯定不會太多。
吃過飯躺在牀上,我抱着孫曉青。犇犇被母親抱走和她一起睡了,其實我知道父母是想留給孫曉青和我一個二人世界。孫曉青對我說:“你知道你母親剛纔做飯的時候,偷偷對我說過什麼。”
“什麼?”我問。
孫曉青說:“你母親說你們家有一個鐲子,他給了你。”
我腦袋一黑,母親怎麼說這個了。那個鐲子我給了馬曉丹,現在這……
既然隱瞞不了,我就對孫曉青坦白,將馬曉丹的事情給孫曉青說一下,然後說將那個鐲子給了馬曉丹。孫曉青卻擡起了手腕,對我說:“其實,那個鐲子,也不如這個珍貴。”
我看到了一條紅繩。兩年前的春節,她和母親一起去廟裡求的,而我也有。
孫曉青吻了我一下,騎在我的身上說:“今晚,我要在上面。”
我不在動,享受着孫曉青的溫暖。
春情已動,何須多言。
……
家鄉的變化很大,上次我揍了村長王順興之後。王順興整個人萎靡不振,而且他的村長職位也被上面給撤了。所以村裡又選了另一位村長,王紅偉。一箇中年人,在村子裡面的威望還不錯。他上任之後剛好市裡面的天瑞集團要在我們這裡發展旅遊區,所以現在王紅偉正在做說服工作,讓村民們將土地轉讓給天瑞集團。
我回來的第二天,王紅偉就上門來說服我父親了。讓我父親將我們家的一畝地轉讓出去,一畝地賠償八千塊錢。錢不多,但是在農村十分不錯。可是相較於錢,農民更願意相信土地,因爲他們一輩子都在土地裡面刨食,不知道離開土地還能做什麼。
而且八千塊錢是死錢,可是土地一年年種下去,最起碼能賺出來每年的口糧。而且現在種地國家還給補助,所以種地不虧!所以村子裡面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轉讓土地,而王紅偉選擇的突破口就在我家。
他知道我家的條件,也知道我在外面的能力,所以知道我家現在不缺錢。不過我也不傻,如果我們這裡真發展旅遊區,那麼到時候肯定能產生大量工作崗位,而父親又是閒不住的人。到時候這些工作崗位分配問題肯定落到村長頭上,讓村長安排。
所以我就讓王紅偉答應到時候給我父親分一個不辛苦但是錢又多的工作崗位,王紅偉只是愣了一下,就笑着說:“還是你小子頭腦靈活,你啥時候衣錦還鄉在家鄉開個工廠啊。”
我笑着說:“快了,快了。”
王紅偉呵呵一笑,答應了下來。
可是父親那裡又出了問題,父親不願意轉讓土地。不過在我和孫曉青的好說歹說下,父親也只好答應將土地轉讓了,不過不佔的土地他還要繼續種。我剛想說父親兩句,孫曉青就撓了我一下,不讓我說話。
我無奈只好答應。
事後,孫曉青對我說:“父親願意種,你就讓他種,你想過沒有,家裡就兩個老人,你不讓他們種地,你讓他們做什麼?”
我試探性問孫曉青:“要不過完年讓父母一起跟咱們去上海?”
孫曉青點了點頭,說:“這倒是個好辦法。”
我們將這個想法告訴了父母,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父母一口回絕了。
父親不說話,母親說:“我們到了那裡,什麼也不會,你們還要上班,照顧不了我們,我們也給你添亂,我們在家裡一天天過就行,你們過年能回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其實我知道,母親只不過是不想離開這個她守護了一輩子的小鄉村罷了。這裡有她熟悉的一草一木,更有他熟悉的家常鄰里,更有生她養她的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