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次雲祌祾和君羽不歡而散,但沒過幾天雲祌祾就把此事拋諸腦後,繼續邀君羽出宮,在去長樂宮前,被賢妃叫住,說:“祾兒,你又要出宮?”
“是啊!”雲祌祾頭也不回的說。
“祾兒,你每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往外跑,你父皇會不高興的。”賢妃責怪的說。
“父皇給我金牌就是想讓我看看外面的世界。”雲祌祾狡辯說。
“你不該帶君羽出去。”賢妃搖頭。
“我想帶誰出去就帶誰出去!”雲祌祾不服氣的說。
“祾兒!你不明白,你父皇對君羽很特別,他不阻攔你帶君羽出宮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睜一睜眼,閉一隻眼,你更要謹慎應對,切不可爲一個女人自毀前程。”
“我確實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賢妃走到雲祌祾面前,拉住他的手,說的苦口婆心:“祾兒,雖然你最得你父皇的喜愛,但你年紀尚輕,你的哥哥們一個個虎視眈眈,都盯着你,巴不得你出錯,連你那個三哥表面順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卻不思進取,貪圖玩樂,辜負了孃的一片苦心。”
“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自己想要的吧,我可沒興趣,我只要赫連君羽。”雲祌祾一點兒也不客氣的頂撞賢妃。
“祾兒,娘就不明白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年紀大了,對你也不上心,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兒的得不來?”
“什麼樣兒的我都不要,我就要她!”雲祌祾說得肯定。
“你!”賢妃氣得渾身哆嗦,指着雲祌祾說:“早知現在,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接近她!”
“我接近她可不是因爲你的命令!”雲祌祾也生起氣來,甩開賢妃的手,大步走出賢福宮。
賢妃氣得跌坐在椅子上,她的貼身侍婢史湘玉趕忙上前攙扶。
“冤孽啊!我謀劃了這一切爲的不都是他嗎,盼只盼他早日成才,能夠爲娘分擔一些,早登太子大寶,娘這顆心也就安穩了,可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連爲孃的話都不聽了!”
史香玉一邊幫賢妃順氣,一邊說:“娘娘,小皇子既然那麼喜歡懷寧郡主,那我們何不好好利用這點?”
賢妃一聽馬上反應過來,“老史,不愧是你,你看我都氣糊塗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計上心來,轉怒爲笑。
雲祌祾來到長樂宮,本來經紅玉提醒君羽怕惹禍上身,不願意再出宮,但云祌祾說:“我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出去走走。”
君羽見一向開朗的雲祌祾居然緊皺眉頭,知道他心事肯定有事,不禁軟下心腸,問道:“這是最後一次?”
“好!”雲祌祾痛快的答應。
君羽和雲祌祾一踏入庸雅居,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天羅地網。十幾個蒙面人將狹小的二樓塞了個滿滿當當,將君羽二人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雲祌祾高聲斷喝。
“哈哈哈哈!”隨着一陣放肆的笑聲,人羣向左右分開,從中走出一個瘦削的公子,眼睛下面有一片濃重的陰影。
“是你?”君羽一眼認出來人正是他們第一次來庸雅居趕走的那個無賴公子。
瘦公子獰笑着說:“沒錯,就是本大爺!上次不小心讓你們得了便宜,這次讓你們知道知道本大爺的厲害!”
“哼!有本事就你就試試,廢物來再多也是廢物!你們來一個爺打一個,來兩個爺就打一雙!”雲祌祾一個健步向前,揮拳直奔瘦公子,瘦公子急忙退到人羣后,大聲招呼着:“都給我上!宰了他們!”
雲祌祾被一哄而上的蒙面人纏住,無法抽身去追瘦公子,瘦公子趁機逃之夭夭。君羽也不再廢話,拉開架勢和蒙面人鬥在一處。雲祌祾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他一邊要抵擋蒙面人的進攻,一邊又得保護君羽,而君羽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兩人被逼到窗口,沒了退路。
“這羣人的身手不凡,恐怕不是一般的打手。”雲祌祾說。
“那我們怎麼辦?”君羽氣喘吁吁的問。
“你先走,咱們今天是騎馬來的,你騎我的馬先走。”
“那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憑爺的功夫,有你在是累贅,你不在我反倒可以放開手腳。”
不待君羽反駁,雲祌祾不由分說將她抱起,一吹口哨,一匹白馬嘶鳴着掙脫繮繩,跑到庸雅居樓下,雲祌祾瞅準時機將君羽拋出窗口,君羽向下墜落,白馬將君羽穩穩接住,馬不停蹄的向城外奔去。
君羽扭頭看向雲祌祾,蒙面人層層圍上來,抽出明晃晃的刀向雲祌祾撲去,而云祌祾只是衝着君羽微笑。
“小七!”
君羽撕心裂肺的喊叫,使勁勒住繮繩,想讓白馬停下來,白馬卻不停歇,載着君羽一路飛奔。
直到跑進城外的小樹林才停下來,君羽坐在馬上焦急的向來處張望,卻始終不見雲祌祾的蹤影,馬兒打着響鼻原地踢踢踏踏,隨着時間的推移,君羽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想起那明晃晃的尖刀和雲祌祾最後的笑容,君羽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拽繮繩,駕馬往回趕。
等君羽返回庸雅居,已經人去樓空,桌倒櫃斜,椅子腿四散而落,杯盤碗碟碎了一地,滿室狼藉,酒樓的夥計客人早已跑了個精光。君羽正思考着雲祌祾的去向,突然有人從後接近,用一塊棉布捂住了君羽的嘴,棉布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君羽暗叫不好,但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
這是哪裡?腦袋針刺般的疼,一陣陣眩暈,等君羽恢復知覺,感覺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身體沉重的動彈不得,耳邊有腳步聲傳來,君羽勉強睜開眼睛,旋轉的天地終於停下來,凝聚成一張牀的頂子。
君羽努力回憶剛纔發生的事,自己好像中了埋伏昏了過去,後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她的腦袋還不太清明,此時傳來腳步聲的地方有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呼喚,還帶着哭腔。
“羽兒……”
君羽分辨出那是雲祌祾的聲音,她轉頭迎向雲祌祾,發現雲祌祾正站在離自己數尺之遙的地方,目光悲慼的看着自己,他怎麼了,爲什麼哭,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突然,胸前感到一陣涼意,君羽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自己正□□的躺在牀上,胸前滿是紫紅的淤青。君羽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意味着什麼,一瞬間君羽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也明白了雲祌祾爲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君羽恍遭雷擊,短暫的沉默後,大聲的喊道:“不要看!”
……
君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好衣服,坐進馬車裡的,向皇宮方向行進。她的衣服是雲祌祾剛買的,她的都被撕壞了,雲祌祾找來一輛馬車,讓車伕趕車,他陪君羽坐在車裡。君羽一句話不說,一動不動的坐着,雲祌祾就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生怕錯過她一個表情。
馬車走到半路,君羽突然掀起車窗的簾子向外望去,然後說:“停車。”
“你想做什麼?”雲祌祾擔心的問。
“停車!”君羽加重了語氣,不看雲祌祾,執拗的說。
“好好,停車。”雲祌祾安撫君羽,掀開門簾讓車伕停車。
車剛一停下,君羽就快速從車上跳下,一邊向着不遠處的湖泊奔去,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雲祌祾吩咐車伕先行,急忙追趕。
君羽把衣服都扔在地上,跳進冰涼的湖水,撿起水面漂浮的樹枝,用力在自己的身上擦着,嬌嫩的肌膚哪兒禁得住這種摩擦,不一會兒就滲出血來,君羽卻渾然不覺疼,繼續使勁的擦着。
雲祌祾追上來,抓住君羽的手,說:“你這是做什麼,都出血了!”
“放開我,髒!我要把這些都洗乾淨!”君羽繼續拿樹枝在身上使勁的擦着。
“不行!我不許你傷害自己!”雲祌祾一把奪過君羽手中的樹枝,扔的遠遠的。
“多管閒事!”君羽掙脫雲祌祾的手,向湖泊深處走去,去追那根飄遠的樹枝。
“君羽,別這樣!”雲祌祾從身後抱住君羽。
“你憑什麼管我?”君羽想掙脫雲祌祾。
“憑什麼?因爲我喜歡你!”雲祌祾突然轉過君羽的身子,沒有預料的吻上她的脣。
“放開我!別碰我!”君羽拼命掙扎着,但她的力氣根本拗不過雲祌祾,被雲祌祾死死圈在懷裡,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來,直到她氣喘吁吁,沒有力氣反抗,雲祌祾才放開君羽。
“羽兒,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你!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雲祌祾迫使君羽看着自己的眼睛,眼中噙着淚花。
君羽怔怔的望着雲祌祾,片刻之後終於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把頭靠在雲祌祾的胸口,雲祌祾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天漸漸黑了下來,靜逸的湖面倒映着光滑的月光,夜晚的風夾雜着寒意徐徐出來,雲祌祾沒有帶君羽回宮,而是在湖邊燃起一攏篝火,一直維持着剛纔的動作,緊緊抱着君羽坐在旁邊,溫柔的撫摸着君羽的頭髮,君羽披着雲祌祾的衣服,安穩的依偎在他的懷裡,臉上掛着淚痕,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