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曹妃經常派人送東西點心到前朝給江萱, 還時常找藉口宣了江萱進宮一聚,雖見江萱百般推脫也不生氣。不但對江萱噓寒問暖,很是關懷, 還弄了各樣玩耍的花樣來湊江萱的趣。那口中更是極甜, 說只想將江萱當了妹妹看待, 讓江萱頗有親切感也更覺好玩。心想, 京都皇城裡那些妃嬪們個個當了我是魔頭, 人人躲我都來不及,哪裡會象這個曹姐姐這樣有趣。
當日處理完政務,江萱就進了後宮見曹妃。
見江萱到來, 曹妃親親熱熱的牽了江萱的手坐到自己身旁,笑道:“我正念叨呢, 妹妹好些日子都沒來我這裡了。今日可總算是把你盼到了!”
江萱笑嘻嘻道:“多謝娘娘掛念, 只是這後宮禁苑, 民女哪能經常出入。就這些次也是大大違例了,虧得娘娘維護, 民女纔沒被處置。”
兩人海闊天空的亂聊了一會,又在外宮園子裡遊走玩樂一陣,江萱才告退回了自己住所。
半夜時分,江萱正睡得迷迷糊糊,突聽到外面有喧鬧聲。江萱坐起身, 房中值夜的宮女立即趨身近前隔了簾帳說道:“小姐被吵醒了麼!”
江萱皺眉, “外面什麼事那麼吵!”
那宮女正想回話, 卻傳來叩門聲。那宮女一怔, 江萱吩咐, “開門!”宮女忙掌了燈,打開房門。
一名內侍急步進來, 面色有些驚慌,說道:“小姐,行宮派了禁衛來搜屋!”
江萱詫異,“什麼!搜屋!”
那內侍面上驚惶之色難掩,回道:“是,小姐!據那禁衛首領說,宮裡丟了東西,懷疑是在我們這裡,就。。。。。。院裡的護院兄弟跟他們爭執起來,把那些禁衛攔在前院。那些禁衛不肯罷休,只怕就要動手了。”看了江萱一眼,遲疑道:“他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們其實也是宮人。”心中想,本來我們這差事就有些古怪,被分派來伺候這麼個主子。現在出了這擋子事,我們又不能露了身份,況且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實在是兇險。
江萱心中着實詫異,居然有人來這裡搜查,這內務府怎麼辦事的。微一沉吟,起身讓宮人爲自己稍加梳洗,來到前院。
院中已是燈火通明,江萱的幾名侍衛手按腰間兵刃站了一排將一幫內廷禁衛攔在前院,雙方正在對恃中。只聽得對方有人冷笑着說道:“嘿嘿,真正想不到這裡居然還有人敢阻攔宮裡辦事!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厲聲道:“你們聽好了,再不退開,就格殺勿論!”
江萱的侍衛毫不示弱,那侍衛首領冷冷說道:“不長眼的奴才,這裡也是你們能亂闖的的地方。哼,我們纔不會理會什麼內廷號牌,還不快退出這院子,否則就休怪我們刀下無情。”
那幫內廷禁衛一聽大怒,立時紛紛抽了兵刃在手,喝道:“反了反了!居然敢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連內廷也不放在眼裡。。。。。。”正喝罵了要動手。
江萱走進院中,冷冷說道:“都閉嘴!”那聲音也不大,卻是清清楚楚傳到衆人耳裡,冷峻威嚴。衆人心中一凜,都住了口。
衆人怔了片刻,一名內侍從那幫禁衛身後轉了出來,來到江萱近前,說道:“博姑娘,可認得奴才!”
燈火下博萱打量了那內侍片刻,眉頭微蹙,說道:“你是錦夔宮的宮人。”
那內侍微微一笑,說道:“博姑娘認得奴才就好。我們總不會是象先前這些護院大爺們說是假冒的罷!”
江萱那些侍從面上都有冷笑,心想,我們當然認得內廷的號牌,知道你們不是假的。哼,那有如何,就憑一副區區內廷號牌就想搜這院子,那是休想。那侍衛首領近前一步,在江萱耳邊低聲說道:“小姐,他們是外宮步軍營的禁衛。” 原來這外宮步軍營一直駐紮行宮外圍,並不認得江萱這些人。
江萱皺眉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那內侍說道:“宮裡丟了重要事物,遍找不着。奴才們想到今日博姑娘進過宮,就想或許是博姑娘見着那事物有趣就順手拿了去,這纔來這裡瞧瞧!”看着江萱,面帶冷笑,說道:“博姑娘,您就算可憐我們這幫奴才,如是您拿了,這就交出來。那東西要有什麼閃失,奴才們可就活不成了。你主動交了出來,娘娘念在你們相交一場也不會重罰。哼,要是被我們搜出來,那後果就。。。。。。”
江萱的侍從一聽都是大怒,剛纔這幫內廷禁衛說這裡有贓物已經讓人很氣惱了,現在居然敢當了江萱面說江萱偷盜,這內侍如此放肆,簡直是不想活了。當下那侍衛首領立即執了兵刃在手指向那內侍,口中厲聲喝道:“放肆,敢在主子面前如此胡言亂語。。。。!”
那內侍品級不低,平日在外宮裡也算有些顏面的人,尋常的官役見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此刻見一名護院都敢執刀指了自己喝罵,心中氣也發了,當下冷冷一笑,打斷說道:“主子,她算哪門子的主子。沒名沒份的,不過仗着主子有些看重就不知輕重的上頭上臉了,當真以爲自己可以飛上枝頭。。。。。。”一席話連諷帶刺說得極爲刻薄。聽得院中的人都目瞪口呆,那幫侍衛面上都有些鐵青,眼中一股寒光。手中刀一揚,正想一刀劈了那內侍,卻見江萱雙掌一擊,喝道:“住手!”衆人一怔,凝招不發。
江萱初聽得那內侍說自己偷盜也是大怒,旋即心中一轉念,這宮裡丟了東西他們懷疑出入禁宮的人也是正常。哪想到那內侍居然說了這樣一番話出來,江萱聽得不由瞠目,只覺得滑稽可笑,眼見自己的侍從要動手,當即喝止。心道,不管如何,這些總是內廷的人,起了大的衝突也不好,再說這事多半有些誤會,也不多做計較了。只有些不耐煩,說道:“夠了!你們要搜便搜罷!搜完快走!我還要早點休息呢!”
衆人又是一怔,那侍衛近前在江萱耳邊低聲說道:“小姐,當真讓他們搜麼?”
江萱嘆口氣,“人家都大張旗鼓的來了,不讓搜,他們回去也沒法交代。就讓他們搜個放心好了!”聽得江萱這樣說,那些侍衛只得哼了一聲,面色不善的讓開道來。
那些禁衛當即一窩蜂擁進院內在各廂房細細查找,翻箱倒櫃,四下翻挑,連花木盆栽也不放過,頓時院中房內一片凌亂。江萱的侍從都面有怒色,看着那幫氣勢洶洶的禁衛,眼中滿是寒氣。
江萱見那幫人如此倒騰,不由也皺了眉頭,心道,這內務府怎麼會派這樣一些人來,這事可透着蹊蹺。正思忖,突聽得一陣喊叫,在這裡了,找到了!江萱一奇,什麼找到了!
只見那幫禁衛將留守在自己屋裡的宮人押了出來,那錦葵宮的內侍手上捧了個青布包袱。來到江萱面前,面上已是森冷,說道:“博姑娘,東西果然在你這裡!哼,這可是當了你家僕的面在你房裡搜出來的,沒冤枉你吧!”
江萱奇道,“在我房裡搜出來的!”看向自己的宮人,眼中滿是疑惑。
那幾名宮人滿面的驚惶,撲到江萱面前跪下,哭喪着臉說,“小姐,奴才們也不知道爲什麼屋裡會有這東西,小姐救命,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小姐!”話語中已帶了哭腔。
江萱驚訝萬分,皺眉看向那內侍,“那是什麼東西?”
那內侍冷笑,“博姑娘,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糊塗!”小心解開包袱,只見一枚潤滑晶瑩的玉如意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瑩光。那內侍冷笑一聲,說道:“這如意是三皇爺賜給曹娘娘的冊封信禮,非同小可,你居然也敢偷了去,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面孔一板,喝道:“將這院子封了!”又指了江萱道:“將這女子拿下!”衆禁衛齊聲應是,就要涌上拿江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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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萱的侍從個個臉上變色,手中兵刃一揚,正想阻擋,卻被江萱揮手阻止。
此時,江萱自然知道是有人蓄意陷害自己,心中只覺得奇特,自己在行宮出入並不多,居然也能跟人結了仇,鬧出這麼大的事來陷害自己。這人也算是厲害,卻不知是什麼人!心中想,本來我這些日子就氣悶,既然有人玩這手,那就趁機讓我找找樂子!心中轉念,對那內侍說道,“我跟你們進宮就是!”見有禁衛拿了綁繩想上前捆綁,當下冷冷一笑,單手一揚,那禁衛手中的繩索根根斷裂開來,那禁衛大驚,退開一步,有些戰抖的指了江萱,眼中驚駭,口中卻喝道:“大膽,你。。。你敢拒捕麼!”卻是聲厲色荏了。
江萱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大概也聽說過我武功不弱了,我若想拒捕,你們還拿得住我不成。”也不理會那幫人,對那幾名被押了的宮人說道,“我們走!”出門徑直向行宮而去,那幫禁衛忙跟了在後面。
那幫禁衛將江萱等人押到外宮的錦夔宮,錦夔宮的宮人聞訊出來,曹常侍的心腹宮女上前詢問,詫異道:“居然真是博姑娘做的!”
那內侍道:“景春姑娘,東西確是在博姑娘屋裡搜出來的。唉,真正令人想不到呢!枉娘娘還如此看重她,真是不知自愛!”又說:“這就請娘娘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