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宋看見鬼婆的魂兒慢慢地從身上抽離而出。那魂渺渺茫茫,朦朦朧朧~站在那真身旁邊,慢悠悠地挪動着魂體。飄了幾步遠後,鬼婆慢慢地轉身回頭對着容小宋一笑。
容小宋詫異地合不上嘴,嘴巴上的甘蔗渣子都掉滿地了:哇靠!活人也能魂魄離體?真是大開眼界了!
鬼婆緩緩而行,走到玉面狐狸那兒童屋門口,領着幾個小鬼再回到香案前,慢慢地……慢慢地,鬼婆和那幾個小鬼的身影模糊了……消失了。
“鬼婆婆把那幾個小鬼領進黃泉去了。”
蘇萌萌突然出現在容小宋旁邊,幽幽地說。
“哦!”容小宋會意地點點頭。
要說,玉面狐狸做的是缺德事,那麼對比下鬼婆這是在行善吧。
……
“哎呀~好了不起的樣子啊!”
就在容小宋看得目瞪口呆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少女,偎依向容小宋身上,嬌滴滴地說,邊說着還邊像八爪魚一樣抓緊了容小宋的手臂。
“你是誰?”蘇萌萌第一個發現那女子,面露怒容瞪着那小女子。
“姚曼?”容小宋看到那小女子驚訝地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容小宋叫得出眼前這個嬌小玲瓏的姑娘的名字。
這姑娘誇張的濃妝,掩蓋了原來的眉目。大波浪的長髮披在穿得清涼的身體上。
蘇萌萌看看這身材嬌小卻胸部巨大的姑娘,還死巴着容小宋的身體不放,心中生出一股以前沒有過的醋感,卻把怒氣撒向了容小宋,對着容小宋一個咬脣瞪眼,扭頭就走,不再搭理容小宋,任由容小宋在背後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姚曼是容小宋在魚龍街之外就認識的,多年未見。之前就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個有主見,個性活潑開放的小孩。小時候還是一起玩耍過,不過不會像這樣粘着自己。
容小宋詢問姚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姚曼神秘一笑,笑容像個小花一樣:“我來找你啊!”
遇到小時候的玩伴,容小宋心裡也是高興,不過還是馬上去找蘇萌萌要緊。
告別了姚曼,容小宋急乎乎地朝着蘇宅跑去。
而姚曼看着容小宋走遠了,才拉着笨重的行李箱,穿過了來來往往的鬼,跟還在給小鬼引路的鬼婆擦肩而過。一直走,走到一處新裝修的屋子前,從包包裡翻出了一把嶄新的鑰匙,打開了那房間的門。
最近這魚龍街,新搬進來了三四個人,一個住進了街頭新開的香燭鋪裡,頂替了老香燭老闆買紙錢,一個住在那玉面狐狸隔壁的老屋給人治邪病去邪氣,一個是年輕的驅鬼師,據說是八代單傳,法力高超,到了這一代是一個了不得的小姑娘。
這些駐進魚龍街的人,在來之前都簽了死契,在外面的世界都銷了戶。她們來這了,待久了,待到身體適應了這魚龍街了,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姚曼坐在已經收拾乾淨的牀,看着黑漆漆的房間,一會兒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本來漂亮的臉蛋上影影綽綽中好像浮現出一個詭異的鬼影。那鬼影在搖曳的燭光中笑得得意猖狂,邪氣在整個房間蔓延開來。忽然……在驅鬼少女身後出現了一個黑洞,一隻枯竭的手從黑洞裡慢慢伸出來,在黑暗中怪異地伸張,然後搭在了驅鬼少女的肩上。
一個皮肉破爛的乾巴巴屍體從黑洞裡面鑽了出來,在少女身上攀爬,最後面對面地貼着驅鬼少女的臉,從乾癟的嘴巴里吐出黑色的霧氣,噴向少女的臉。
少女未有絲毫畏懼,臉上還是維持着奇怪的笑容,不過從那微微擰動的眉頭可以看出,她似乎反感着那張貼着自己的鬼臉。在堅持不到一分鐘後,少女還是扭開了臉,卻不敢露出不敬的表情,而是畢恭畢敬地對待。
“蘇萌萌快要死了,容小宋必會崩潰。到時,容小宋身上的封印會鬆動,萬鬼亡陵的鬼會從缺口爬出。不過,這樣還遠遠不能夠開啓萬鬼亡陵。”那隻乾癟的鬼不放棄繼續貼着少女的臉繼續叮囑:“等吧!今天晚上必定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就是你行動的時刻了。”
“是!鬼王大人。”少女雙膝跪地,伏在地上,臉上肌肉如木偶般僵硬,永遠只掛着彆扭的怪笑。
……
……
鬼面魂娘特別留意了下那新來的驅鬼少女。
聽說那小姑娘的的父親欠下了鉅額的債款,所以賣身給這賣古董的蘇家,而搬來這魚龍街生活。鉅額的債款是還清了,自己的下輩子也就給毀了。說得好聽是來魚龍街做生意,難聽點就是賣身來給這蘇家守着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說實話,這驅鬼少女士詭面魂娘挑選進來了,至於……鉅額債款,不過時有人做手腳逼少女就範的手段。鬼面魂娘以爲看中了驅鬼少女擁有的法力能在魚龍街被自己所利用,卻不想這驅鬼少女其實已經被惡鬼收了心。恐怕詭面魂娘這算是作繭自縛吧。
看着樓下那鬼婆還在堅持不懈地把迷途的小鬼帶去黃泉。詭面魂娘清冷一笑:“這魂婆命大,受如此大的創傷也沒有死。蘇萌萌意料之外地厲害啊。”
“我瞧着蘇萌萌快要死了,恐怕這魚龍街再也沒有醫術高超的人了。”
這說話的人,半臥在詭面魂娘小樓臺的蒲團上,手上拿着一個白玉酒杯津津有味地品着酒。一身灰色的長袍道服跟清秀白淨的臉一點也不搭。那人飲酒淺笑,嘴邊泛起了一個淺淺的梨渦,竟然跟詭面混娘和容小宋有些相似。
“道長就是那個能替代蘇萌萌法力高超的人。”詭面魂娘說着爲那道服小白臉滿上一杯酒,動作文雅優美。
道服小白臉“哈哈”乾笑了幾聲道:“我就只是一個治邪病、去邪氣的歪道士而已。”說完,瀟灑起身走到小樓臺前,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人人鬼鬼,衝着黑壓壓的天喊道:“魚龍街!我回來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