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得了主?”雲鵬看向倪行橋等人。
雨霽雲的目光也掃視了一圈,示意大家相信他,然後向雲鵬道:“你看到了,他們並不反對。”
雲鵬更興奮了,若是能兵不血刃地得到分身玉符,那麼他在都天仙界連半點罵名也不會留下,以後還是奪天宗德高望重、萬衆敬仰的一代天仙!
“那位先輩叫尹徵,難道你還曾聽說過不成?”雲鵬道。
雨霽雲搖了搖頭,直接道:“不曾。我只想問你,他是多少年前失蹤,是何境界?”
“天仙境界,時間則不清楚。”
“天仙境界,你確定?”
“確定。”雲鵬皺眉道,並隱隱覺得不對勁。
雨霽雲又問道:“時間不清楚,總要有個大體年限。總不可能既可能是一百年失蹤的,又是一千年前失蹤的。”
雲鵬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然而這個問題其實編瞎話也白搭,因爲奪天宗確實有尹徵這號人,只得道:“是四千多年前失蹤的。”
雨霽雲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一個問題。
“趙羽等人得到大量傳承的那個宮殿羣,從種種跡象推斷,主要是他們從裡面帶回來的物品的腐朽程度,那遺蹟至少是一萬多年以前的。其後,他們甚至又向魔族親口求證過,那遺蹟具體乃是一萬四千年前出現的。雲鵬,你奪天宗那位四千多年前失蹤的尹徵前輩一萬四年前肯定還沒出生呢,他是如何在遺蹟裡留下的遺物?”
“……”凝滯了一下之後,雲鵬嘴硬道,“他難道不可以像趙羽一樣是後來纔去的?”
“不可以。”雨霽雲十分強硬地道,“趙羽他們全都確信,在他們之前,並無人類修士進入過那片遺蹟。”
“那是他們眼力不夠!”雲鵬嘴硬道。
雨霽雲笑了笑,繼續好整以暇地問道:“那就是說,你至少已經認可了這一點,奪天宗的那位尹徵前輩是後來才進去的,而非他便是那片遺蹟的創建人之一。”
“不錯。”
“幸虧你沒有說他是創建人,因爲那樣的話,與他同時失蹤的必然還有包括呂鎮北在內的四十六人,可是,我們都天仙界可從來都沒發生過高階修士大規模失蹤的事,也沒人聽說過呂鎮北這號人。”雨霽雲平靜地說着,眼神玩味地看着雲鵬,就像貓在戲弄耗子,“他既然是後來才進去的,那你認爲一個天仙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仙魔邊境,進入魔族腹地,然後魔界花扎原秘境入口正大光明地進去嗎?”
雲鵬猶豫了一下,然後答道:“不能。”
他本想回答能,但是那樣的話一旦傳出去他一定會淪爲仙界的笑柄!天仙入魔界,那強大的境界、神魂簡直就像禿子頭上的蝨子一般顯眼!而且天仙根本就不是都天世界的最高境界,可又是不可忽視的強大戰力,一旦在魔界腹地暴露,魔界的魔王絕對會搶着殺!
雨霽雲笑了笑,繼續道:“既然不能,那就是說,他只能像趙羽等人一樣,也是從開元谷裡跟着天柱山一起到的花扎原了?”
雲鵬說不出話來了。
尹徵在四千年前失蹤了不假,但根本就不是在開元谷裡失蹤的!他都是天仙境界了,還能進入限制境界上限的開元谷不成?!
其實所有的謊言都經不住推敲,因爲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而在雨霽雲這樣的腦筋向來轉得極快,思慮全面的人面前,雲鵬的謊言同樣是千瘡百孔。
見雲鵬啞口無言,雨霽雲卻不會放過他,繼續道:“他難道是以天仙境界進入的開元谷?”
“嘁……”樑允烈終於笑了出來。
能看到雲鵬如此吃憋,也挺過癮。
可雨霽雲的話還沒有完,他繼續道:“這個且放在一邊,我再問你。你又是如何確定那遺物屬於尹徵前輩?即使尹徵前輩真有一個,你在還沒看到趙羽的分身玉符的情況下就如此確信兩者是同一個?如果不是呢?這就是你們奪天宗的禮數?你們奪天宗又該如何下臺?還是說,你百分之一百的確定就是你們奪天宗的,怕我們問心宗不肯交還,這纔上來就搶?你問過了沒有?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問心宗一定不會給?先兵後禮,便是你們奪天宗的作風?”
雲鵬大多數問題根本無法做答,而那些他想回答的,卻因爲雨霽雲說的太快,根本就沒有插話的機會,最後竟是被憋的眼睛充血……
“你知不知道,那分身玉符乃是極爲罕見的符形,整個都天仙界絕無任何一個當代修士敢說一定煉製得出來。當代的人不可能,古人就更不可能。你口中的那位尹徵前輩,又何來的實力?他只是天仙,我說的當代修士可還包括了金仙!”
尹徵精神猛振,那分身玉符竟是如此不凡?但是,也更難圓謊了。
“還有,你們奪天宗,一直陣道第一吧?器道第二,訣道第三……至於符道,我可不可以這麼說,你們奪天宗的符道根本就不如我問心宗?只是這種水平,還想煉製出分身玉符?玉符符形線路只能書寫一次,不容有半點錯誤,就算把通靈玄玉給了你們,奪天宗有人敢下手畫嗎?”
“所以,即使真是尹徵前輩的,也只能是他從別處得的。可是,如此超凡的分身玉符,尹徵前輩既然得到了,爲何仙界從無人知道?你們奪天宗秘而不宣?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一個謊言任何人都可以撒嗎?既然你們問心宗可以隨便拉出來一個失蹤了的修士一口咬定分身玉符是他的,只是當年秘而不宣,難道別的宗門不可以?反正是秘而不宣!”
雨霽雲將秘而不宣四個字說的極盡嘲諷只能事,已然讓雲鵬的臉都快沒地方擱了。
看到雲鵬如此吃癟,倪行橋終於沒那麼生氣了。另外五個問心宗地仙也全都面戴冷笑,目光中滿是鄙夷。就算境界上不如雲鵬,但至少精神上他們完全是在藐視雲鵬。
“剛纔說過了,仙界根本沒人有能力煉製出這樣的玉符。那麼,那位尹徵前輩九成還是在那遺蹟中得到的這枚玉符。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把那枚玉符帶出來。我實在很納悶,他既然沒有將玉符帶出來,人也八成死在了裡面或魔族境內——根據是周行修復的傳送陣是沒被人動過的,尹徵前輩也不可能像趙羽等人這樣有如此逆天的運氣,更碰不上一千七百年前纔到魔界的商國。也就是說,他根本回不來,那麼,他又是怎麼把那枚玉符是他的這一消息傳回你們奪天宗的?”
“雲鵬,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別的人別的宗門無法照搬的理由?如果不能,那豈不是說,只要別的人別的宗門也都像你一樣不要臉,都可以隨時衝到我們問心宗來,像你現在這樣抓人搶寶?是也不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即使搶走了分身玉符,也必將遺臭千年,還會連累奪天宗的名聲?你到底是事事都爲奪天宗着想宗門元老,還是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不惜爲宗門抹黑也要提升自己實力的渣滓?”
“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你以爲真有這麼好的事?我問心宗就如此好欺?今天,就算你真將分身玉符搶了去,雨某也要將你的牌坊砸得米分碎!”說到這裡,雨霽雲突然加大了音量,明顯用上了某種有鎮魂之效的神通,“你!奪天宗雲鵬!就是一個見利忘義!仗勢凌人!自作聰明!卑鄙無恥的仙界敗類!!!”
雲鵬的神色竟是在雨霽雲那仿如雷音的審判聲中凝滯住!
“唰!!”
一道金中帶紅的劍氣筆直地從樑允烈劍指前飛出,在天地間貫出了一條長達數裡的直線。金色的是劍身,紅色的是火焰,遠觀便如一道從朝陽上採摘來的陽光。重要的是,這道陽光從雲鵬所在的位置貫了過去!
趙羽飛了出去!
但云鵬也沒有死,甚至都沒有受傷!他在最後關頭反應了過來!
“救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