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京上,沒落腳。只在京裡短暫停留,小白下車照他說的,在攬珍閣賣了瓶子。讓小白驚異的是,那收貨的老闆說的跟傾絕告訴她的差不離!什麼貨源不正啊,花色有缺啊,窯印不清啊之類的。她就照他說的去跟老闆講價,背書似的。老闆早看出她是個生瓜蛋子,有心坑她。但她愣的很,死咬着價不鬆,不然就抄着東西要走!他看中了東西,料定了她得回頭,誰知她真就抱着一推二五六,說走就走!最後還是他追到大街上,又胡纏了半天。小白看拿到心理價位。自然完成任務,揣了銀票拉着老闆就要去票號驗。給老闆弄得沒輒,你說她傻吧,但倔驢一樣的,好像半點虧也吃不得!生怕銀票是假,給她現銀子,她又說拿不了。就拖着老闆去驗銀票!
傾絕跟夜哥就在附近的寬巷的車裡等她,京裡有陣訣營,雖然布在皇城四周。但保不齊有人出來遊走,他的眼睛又太扎眼,實在不好在這裡露面。他們找了城西的攬珍閣,這裡雖然位置偏,店鋪也不算大。剛纔傾絕放小白下去的時候,掃看了一眼裡頭。平架上沒擺什麼好的,不起眼。但老闆自己用的砂壺是個好東西,上好的紫砂。桌上的硯臺也不錯,老闆手上的翠扳更是個古品。說明這掌櫃的絕是個講究好寶的人!一般開這樣古玩店的,無處乎幾類,一種是跟黑路子有勾聯,爲了洗錢出貨的。這類店不會開到太大的城裡,鋪面也不會太扎眼!還有一種,就是本身老闆就喜好聚攬珍玩。畢竟這個行當有講究,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光有錢還不行,自然是要自己識得貨,不然,僱來的人,也難保算計!當然,目的都是爲了掙錢。這自然就不用說!
掌櫃的見了好東西,殺價是定然的。但珍玩與其它貨物不同。要的並非是其使用價值,所以價碼也就無從講起。愛擁存珍古之物的,當然都不是窮人。而有錢人,自然不會太在意價格!所以,這種東西只要找對了人,出手是很容易的,利潤也很可觀。好東西現在眼前,他既然想要,當然不會再意那百八十兩。況且,他們所開的價,也實在不算高!
“你怎麼就認定他肯定就要了?”夜哥看他一臉淡定,突然開口問着。
“開古玩店的,又不是賣面的。哪會真在乎一星半點?況且這街上,又不是他一家能收!我們的價並不高,他豈會便宜了別人!不過是跟小白東扯西拉一陣,看她好騙,想再殺低點價罷了!”傾絕伸長腿:“一會咱們就出京,別在這裡長留!往雲州去,從那裡出北關!”雲州!這個地方,他其實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去!
“剛車伕說了,要再往北,得加錢呢!”夜哥眯着眼說:“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如今,打不得,搶不得。便是事事要錢,空有把子力氣,也是無地可放!
“呵呵,你也懂得這個了?”傾絕微笑:“你看這京裡多繁華,只要有錢,便是人間仙境呢!”他透着簾子瞧着巷口,小白還沒過來。這京裡還是如故,想是龍禁海的事還沒傳過來!或者是星言掖藏的好,一時正掩口。反正無論如何,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他正想着,忽然見小白的影子一閃,向這邊跑了過來!
他撩了簾子等着她,看她晃着一腦門的汗,眼睛黑亮黑亮的。一時間,便笑了起來:“賣了?”
“嗯,照你說的。兌了一百兩散錢,其它的換成銀票了!一共一千三百兩!”小白氣喘噓噓,一上了車,屁股都沒沾座,便忙着彙報成果。
“挺好!”傾絕微笑,拉了她坐下:“歇歇吧,呼哧帶喘的!”然後,他拿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夜哥:“你給車伕,多的給他當賞錢!這條道上他跑的年頭多,路面上熟!讓他出城百里之後,給咱們找個落腳的地方!不要客棧。小園子也好,普通莊戶也行!最好偏靜些!”
“嗯!”夜哥聽了便拿了票子出去了。不多時,便聽到車伕便在外頭揚着聲應着:“放心吧爺,保就給您找個舒服的好所在!保管您這一道上,安安順順的,一點岔子沒有!我老跑這條道線了,跟各地驛館的差哥關係不賴呢!出城出鎮順當着呢!”他聲音裡揚着笑,清亮清亮的,說着,一聲細細的揚鞭聲。馬兒便穩穩的起了道!
他一邊抺着小白頭上的汗:“今天咱們再在車上湊合一晚,明天找好了地方再好好休息!”他摟過她:“在車裡咣蕩了三天了,都沒好好睡一覺!”他是奔波習慣了的,這些年來東征西討,行宿野地是常有的事。但小白不一樣,早年間是當過要飯的。但後來畢竟進了東府當奴才,雖然待遇奇差無比,但至少有個固定的所在,沒有再顛沛過!
“我不累!”她看着他,他的臉還是慘白慘白的。是他更遭罪呢,受了傷了,也沒好好養幾日。就這麼東跑西顛的,她能幫得上的,實在又少的可憐!她是無所謂的,在哪都一樣。但他不行啊,他是富貴慣了的。要不是因爲來找她,他們也不會受這樣的苦!
他摟過她來,因爲她又是一臉罪人的表情!要知道,比起回到昭平,他更喜歡這樣與她一起遠行!他可以想像得到,回去之後是如何的忙亂!他出來一個多月了,各州各府的事情肯定又是一大堆!他還是沒時間陪伴她,總要放她在家裡。他會很想念她,那種想念,比身體上的痛楚更加的難忍!
出了京,他們又往北行了百多裡地。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落華鎮,這裡離雲州主城還有二百多裡地。在鎮的北門外二十多裡的地方,北平鄉里,車伕幫他們找了個落腳的地方。屋主住鎮裡頭,這裡空閒着,只有一個小院,一間正屋,一間東屋。院子不大,但收拾的挺整潔,東西也都齊備。房後頭還有一口自挖的井!而且這裡也比較僻靜,這幾天來,夜哥的傷勢有好轉,傾絕氣血仍潰,但也算有了好轉,沒有良藥,但有聚靈咒。他打算在這裡呆一天,養養精神,然後到了雲州換快馬前行。到時如果順利,便混出關去,不行再賄點銀子出去。再不行,打出去,反正到時也已經北上到了邊關了!駕車太慢了,在這裡呆的越久。就對他們越沒好處!但是小白這兩天熬的太累。這些天他們不方便示人,一直都是她在跑腿,他實在也不忍心太過催程,所幸這裡已經離京不近,而且也沒什麼動靜!
小白跑到鄉集裡頭買了飯,夜哥早早吃了,便回東屋去休息調息。小白先收拾了,又打了水招呼傾絕洗澡,傾絕看她穿前跑後的小小身影,一如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他有心讓她歇着,卻又有些享受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小院也不錯,她在家裡忙碌家務。他在外面掙錢討生。回到家來有熱飯熱菜,點上油燈細數今日所賺的銅板。想着明日的柴米油鹽!不與官門交涉,也不牽扯江湖,日子寡淡卻也寧靜。
他坐在熱氣騰騰的水裡,洗去他連日來的風塵!泡軟他的筋骨,讓他全身,都鬆施下來!這個小小的澡間在正屋的西邊,大大的木桶,邊上豎着一個雙扇的素屏,沒有着顏繪花,只爲擋風掛衣之用!有她在,這一行,他也不覺得疲苦。她把他照顧得很好,衣着度用,處處爲他打算。她覺得此行沒錢了,一路上都計算着,但仍不肯虧了他。好的,都盡着他!點點滴滴,盡潤心頭!這個木桶質地不佳,雖然個頭不小,但保溫性不夠好。小白這邊打發他泡着,那邊又忙着到廚房去給他煮熱水。
他聽着折屏對面柵門響,知道是她!她走了兩步,隔着屏問:“相公,我把熱水放這裡了!你覺着涼了,就添些!”
他靠着,輕輕的笑着:“口口聲聲都是相公,還隔着屏跟我說話!”,外頭是短暫的靜默,然後,她便拎着一個大銅壺繞進來,垂着眼。他是她的相公,伺候他是她的份內事。但她還是不敢去瞧他:“那我給你添吧!”說着,她錯開他的手臂,將大壺舉高了,往裡注熱水:“相公,你留神。熱了,我就不添了!”
他看她舉得吃力,伸手接了過來,自己往裡頭蓄:“過來跟我一起泡!”他眼底閃過一絲邪魅,一手還拎着壺,另一隻手已經扣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她雙腿已經離了地了!
她吃了一驚,本能的就向後去看那大縫小縫的柵門。但就她這一晃神的工夫,整個人已經讓他給提了起來,連人帶衣就給扔桶裡頭去了!嘩啦一聲,揚起一大團水浪!她本能掙扎着往起站,他一手摁了她,另一隻手舉高那個銅壺:“留神燙着!”他低聲嗔着,將餘水倒盡。頓時,屋裡熱氣繚繞起來!他丟了銅壺,伸手就開始剝她已經溼溼貼在身上的衣衫!
“相公,相公!”這桶裡的空間已經不容她再大肆掙扎,她伸手擡足總會碰觸到他的肌膚!她索性連眼睛都不敢睜了,只顧閉了眼壓低了聲音叫他。
他輕笑出聲,將她細小的身軀整個抱在懷裡。他丟下她的溼衣,伸手去撥開已經貼在臉上的發:“我給你擦背吧?”他濡溼的脣輕輕在她的頸邊廝磨,不時落在她的頸間。小小的木屋裡頓時充斥了一團旖旎的春光,他曖昧的動作令她全身都僵直得一動不動。他得不到她的迴應,便更生了逗弄她的心出來!他一手勒了她的腰身,另一隻手便開始不規矩起來,她原本坐在他的大腿上,身無寸縷的親密貼觸已經令她面紅耳赤。心如鼓敲,此時他手指的動作更令她連坐都坐不住了!她渾身一崩,簡直就要從桶裡直跳出來,他的手勒着她。讓她動彈不得,她一時腦門充血,也顧不得其它。伸了手就去抓他的手指,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死也不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