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心裡罵自己一萬遍,她非常後悔今天早上要看那麼一眼!現在小破不在,她的驚惶在一點點放大,因爲她看到那男人身上的氣罩。他不是靈物,就是一個馭者。她甚至開始害怕,如果小破來了被發現該怎麼辦?她被一頂軟榻擡着,東繞西繞的又到了昨天落轎的那個堂院裡!這裡有兩汪水池,中間是一個直臺道。院子很大,兩邊有耳房,穿廳!小白剛一下地,便聽到正堂屋裡有女人的聲音,聲音很大,似是痛苦的呻吟,又似快樂的哼叫聲。伴隨着的,是男人低沉的笑聲!小白的臉騰的一下子紅到耳朵根,她杵在門口,一時之間竟想掉頭就跑!但擡榻的人似乎沒聽到一般,放下軟榻,回身就一把抓過她。伸手一推門,然後就將她給搡了進去!
她一頭給撞了進去,一眼便看到正堂室裡榻上淫靡的一幕!兩條赤裸裸的身軀糾纏在一起,女子的兩條腿纏在男子的胯間,雙臂死死的繞着他的頸。長髮披散,汗珠已經將額前的發浸的溼透。她依舊肆無忌憚的歡叫着,就跟小白完全不存在一樣!小白眼一閉,掉頭就想往門口跑,但她一推門就覺得不對,門已經封嚴了,她根本就推不開!她不敢轉身,但聲音依舊以一種讓人瘋狂的頻律向她兩耳灌進來!她的心狂跳着,覺得自己掉進無邊的黑洞裡面!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不但亂淫而且無恥!她雙手緊緊捂着耳朵,因爲根本無法剋制不住的要去實施這個動作,但聲音依舊不甘休的竄進她的耳,她瘋了一般的踹門,終於忍不住大叫着:“開門,開門讓我出去!”
突然一條手臂撐到她的頭側,她感覺到一股熱氣襲在她的頸窩,讓她渾身汗毛一下子全豎直起來!她身體僵繃成一根棍子,大腦已經完全停止了思維,又有一條手臂伸了過來。將她團團困在門邊窄小的空間,她不敢回頭,但下一刻,她整個人就彈跳了起來!因爲那男人在輕咬她的頸脖!
“香萍是吧?”他一把將她反轉過來,然後更緊的貼向她!他依舊是赤裸裸的,身上還微微泌着細汗,他的長髮披散着,湛藍的眼眸盯着她已經慘白的臉:“把手放下來,把眼睛張開!”他知道她能聽見!
“不!”小白顫抖着嘴脣,崩出這一個字來!
“不就把你剝光!”他垂頭看着她,象看一個玩藝一樣!他惡毒的威脅發揮了作用,小白一下子雙手鬆開,睜開眼睛!她仰着臉看着他,她只能擡頭看他,低頭會看到她更不想看到的東西!她烏黑的眼珠一下子展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比早上更加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光,有光,真的有。雖然現在有些發空,但是還有光在閃爍!只不過,更憑添了怒火!真有意思啊,她此時該非常害怕纔對,怎麼沒有恐懼呢?倒是有怒火在燃燒!
“多大了?”他繼續問着,一直看着她眼眸的變化!
“不知道!”小白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她明明該要嚇癱軟過去纔對。她此時該表現得乖順一些纔對不是嗎?男人會把女人當成獵物,越是表現的抗拒,越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慾望!凌破是這樣說的。但是,她有一種感覺,她覺得自己就算是乖順了,她的下場一樣不見得好。與其都是死,何必還要掩藏她心底的厭惡?更可況,她本來就不會裝!
“哦?”他挑起眉毛,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會好言好語跟他講話!他的手慢慢伸到她的胸前,忽然一揮,她的外袍一下子扯破了開來:“那我幫你目測一下好了!”
“淫棍!”她大叫着,雙手一下攏到胸前,裡面其實還有好幾層。他故意的,他手勁恰到好處,只是扯破她的外袍。但她依舊做出本能反應,但不知爲什麼突然嚷出一句小破常常罵傾絕的話來!
“我還沒淫你呢,別說這麼早!”他哈哈一笑,一臉的無所謂。他轉過身去,向着榻間的衣物走去:“等你跟她一樣,發現了我的好。就會像條狗一樣,爬過來求我玩你!”他聲音低柔,但言詞粗鄙不堪。說着,他伸手拍拍榻上已經癱軟如泥的女子,垂眼問着:“我說的對不對?賤貨?!”
牀上的女子微微擡起頭來,卻是一臉的歡愉,絲毫不因爲他的言語而覺得被侮辱。她泛着潮紅的臉看着他,卻是像看着待她極好的男人:“是的!”她喘息着低語!
“滾吧!”他直接把她掀到地上。她毫無防備,一下子跌落下去,手肘碰到堅硬的榻角。她皺着眉頭,卻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她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小白這邊走來!還是一絲不掛,她的腿還在顫抖,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但依舊一步步的向這邊而來!
小白的眼瞳猛的收縮,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她覺得一股怒火在胸腔裡燃燒!她突然明白凌破的話,那個關於嫁雞隨雞的狗屁!她此時憤怒的已經不僅僅是面前這個惡劣到極點的男人,還有這個任由他摧殘的女人!
“你爲什麼要這樣?”小白突然低叫出聲,她看着這個完全無視自己的女人,再忍不住吼叫出聲:“這個男人不會珍惜你,你爲什麼要任由自己枯萎在他的手心!”她咆哮着,眼淚不知道爲什麼流淌了下來,小破的這句話,讓她真的懂得了!她脫下自己的外袍,試圖去圍住對方赤裸的身體。但對方並不領情,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一樣,一直走到門邊,輕輕叩門。兩長一短,然後,外面有人將門拉開。她就這樣在寒風中赤條條的走出去了!
門再一次緊閉,小白怔怔的看着已經關死的門,甚至忘記利用門開的時候向外竄逃。她突然發覺,以前的自己,真的跟現在這個女人很像!爲了一餐飯,誰打都可以。或者那時,讓她這樣一絲不掛的走出門去。她一定也願意!她覺得很慶幸,她沒有真正變成一條狗。對,她遇到了星言,星言給了她人的尊嚴。遇到了傾絕,他會把她掬在手心!遇到了凌破,他告訴她,對待心靈的自由與忠誠!
“這裡並不是她的更衣室,享受完了,就該滾開!”他已經穿好衣服,碧藍色的長袍着上他的身,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他的長髮隨意的披散,歪倒在榻邊,支着腿:“你剛纔怎麼不跑?你在爲誰哭?爲自己嗎?馬上要變成她這樣!”
小白轉過臉去,盯着他那輕佻自得的模樣:“我在爲你哭!”她忽然開口,她身上沒了外袍,更顯得單薄細瘦起來。她直直的立在那裡,像一根竹一樣!
“哦?這麼快就對我動心了?”他看着她,故意說着。看到她眼底閃爍的光,那光已經燒成簇簇的火焰,直直的盯着他!
“你真可憐!”她咬牙切齒,已經渾然忘記自己此時危險的境地。她從來沒有鄙夷過任何人,但是此時,她對他輕視到了極點!
她眼中的明顯情緒他當然看的出來,她的話觸到他某根細弱的神經!他的笑不知何時已經斂盡,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他盯着她的眼變得藍黑,輕輕說着:“你夠膽就再說一次!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他的威脅讓小白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想起凌破說的話。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小人,但他肯定是個爛人!
“我給你兩條路!”他開口,再度盯着她看,他的眼神肆無忌憚,讓她有一種被他用目光姦淫的感覺!讓她的後背,又開始麻冷起來:“一條就跟她一樣,是我隨便用的玩具!還有,就是做我的營養,用一次就死!你選吧!”他又輕笑起來,捕捉她面部所有的表情,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她木然盯着他半晌,突然開口問:“什,什麼叫用一次就死?”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話的時候結巴,而且還是問一個非常白癡的問題!
“你故意的嗎?”他摸着下巴,第一次開始有興趣跟女人聊天!他盯着她茫然的大眼,顯然她對他突然的發問沒有明白!
“早上故意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然後再展現你的勇氣,最後再跟我裝傻充愣!讓我對你興趣盎然!是不是?小東西?”他說着,站起身來。他這個緩慢的動作又讓她緊張起來,後背不由自主的又貼緊了門板,這之前的感慨登時消失無蹤,大腦又是一團空白!她的手下意識的緊緊攥拳,雙眼登時變得一團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