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的闖入讓明遠和李兆飛都有些措手不及,片刻,李兆飛才沉聲說道:“你這小妮子怎麼也跟過來了啊!還在門外偷聽,看來我得和你爹爹說下,好好地懲罰一下你這個小調皮鬼。”
李兆飛說話之間,筱雨便已經跑到他的身邊,十分調皮地拽着他的大手,笑着說道:“皇上伯伯,就算您和我爹爹說也沒用,筱雨現在已經算是您半個兒媳婦了,爹爹管不到我的,嘻嘻……”
筱雨說着說着,還拽了拽李兆飛的鬍鬚,疼的他是齜牙咧嘴,不禁又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
“唉……你這個調皮妮子啊!明遠,看來你以後有的受的嘍!”李兆飛很有深意地說道,而明遠的臉上則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對於筱雨,他一直是歡喜得不得了,怎麼可能有什麼不滿意呢?
“對了,皇上伯伯,您剛纔說要明遠哥哥去什麼萬靈山,筱雨也想去。在這皇宮裡要是沒有明遠哥哥,那筱雨就真的無聊死了。求您了,就讓筱雨去吧,筱雨不會給明遠哥哥添亂的。”筱雨央求着,臉上露出那種十分可愛的表情。可是李兆飛卻完全不吃這一套,這種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兒戲呢?
“不行!你不能跟過去。此行連朕都不能知道是兇是險,若是你遇到什麼危險,朕怎麼和司空老弟交代!”李兆飛的臉色變得十分嚴峻,對於筱雨,他可是十分地在意。筱雨名義上是他的準兒媳婦,但是李兆飛卻一直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重要,因爲她是司空戰的獨女,是他們這一對好兄弟共同的寵兒。
明遠的心中自然瞭解李兆飛的意思,雖然他十分想讓筱雨陪着,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想法也是立刻被他排除。畢竟筱雨真正安全的地方是元帥府,而且很多人現在已經對她虎視眈眈,和自己一起出門的話恐怕危險程度會非常高。
聽李兆飛這麼一說,筱雨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沮喪起來,嘴脣一扁,那眼淚便要流出來了。而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十分急促的腳步聲,立刻將房間裡的這種複雜的氣氛打破。
李兆飛的眉頭一皺,剛欲說話,那房間門口便出現了一道他們都十分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帝國國師王飛鶴。
“王愛卿,這麼晚了,你爲何不經通報就闖入朕的寢宮,難道就不知道這是大不敬嗎?”李兆飛的聲音帶着一絲冰冷,很顯然,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王飛鶴的臉上倒沒有什麼慌忙的表情,反而是十分沉着地走到李兆飛面前,眼神之中露出一絲邪惡的氣息。
他並沒有跪下,只是凝視着李兆飛,沉聲說道:“皇上,臣這次來是爲了北靈帝國的社稷江山而來,您這樣一直拖下去,北靈帝國的未來必定是岌岌可危。所以,臣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懇請皇上立二皇子李明云爲太子,您早些退位養病吧。”
王飛鶴的語氣十分的冷清,而李兆飛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他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真的來逼宮了!
“大膽王飛鶴,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身爲臣子既然如此大不敬,我這就去告訴我爹爹去!”筱雨的臉上露出完全的慍色,忽然向門外跑去。而這時,明遠的臉色一變,身體像箭一般飛射而去,抓住了筱雨的小手,將她拉了回來。而這時王飛鶴手上的光芒才慢慢淡化而去,很明顯,剛纔王飛鶴便已經準備動手了。
“王愛卿,你是不是鐵了心了要這麼做?呵呵,不要以爲你現在已經控制了朝野,加上有些實力就能這麼囂張,難道你以爲你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整個帝國嗎?”李兆飛的聲音十分冰冷,而王飛鶴此時卻是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可以說是相當猙獰。
“皇上,您的意思是說司空元帥會成爲我最大的阻力是不是?呵呵,您要是這麼想的話,那麼您恐怕就會特別失望了。因爲司空元帥他……”
“啊,爹爹,您終於來了!”筱雨大笑着拍着小手衝向了司空戰,也就是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國字臉,古銅色的皮膚,冷峻的眼神看不出半點感情波動。此時的他腰間的長劍已經拔出,在那光線昏暗的門邊閃爍着銳利的銀光,給人一種打心底發寒的感覺。他沒有將他的劍指向王飛鶴,只是拖在地面上。司空戰似乎並不敢看李兆飛的眼睛,進來之後只是屏着呼吸,什麼話都不說。
李兆飛是何等聰明,在這種時候,一切都顯得十分明朗化了。因爲那司空戰對那王飛鶴根本就沒有什麼敵對的情緒,相反的,他們的關係看起來是相當親密,一看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明遠這時卻是眉頭一皺,臉色微變。他不但沒有後退,反而是慢慢地迎了上去。沉聲問道:“司空叔叔,這麼晚了,難道您已經得到有人逼宮的消息前來護駕的嗎?”
明遠的聲音十分低沉,眼神之中露出十分睿智的神采,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局勢的變化有時候只是一個人的情緒變化而已。
司空戰的臉色同樣變得十分嚴肅,半晌,他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明顯沒有平時的那種英雄模樣。他的眼中有着數不盡的滄桑和一種說不出的無奈。這一搖頭,筱雨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十分失望的事情,十分呆滯地往後面慢慢退着。
“那……您也是前來逼宮的了?身爲臣子竟然忤逆犯上,這就是您,一個帝國元帥應該做的事嗎?”
“夠了!本帥還沒有淪落到讓你這個毛崽子批評的程度!你難道以爲我想這麼做嗎?一直以來我與皇上都是兄弟相稱,什麼事情,只要皇上一說出口,我都是毫不考慮地答應。包括將筱雨許配給你這個廢人,我都沒有太多的考慮!”司空戰的語氣十分冰冷,而那一句“廢人”卻好像尖刀一般插在明遠的心裡,一時之間他想說的話完全說出來了。
“爹爹,您怎麼能這樣!”筱雨幾乎是哭着喊道,立刻跑到明遠身邊,她明顯感覺到明遠因爲受到強烈刺激,身體正在不住地顫抖。在明遠心中,這個司空戰並沒有嫌棄過自己,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在所有人心中都只是廢物而已!
李兆飛此時已經是氣的手指都在顫抖,而他心裡十分清楚,大勢已去,北靈帝國已經完了。
他已經不需要指責司空戰什麼,因爲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對錯。勝利者纔是真正的正確的人,這已經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他此時最擔心的還是明遠,在這種權力的爭鬥下,就算明遠是個天生無靈的廢材,但是隻要是威脅到他們統治的話,結果必定是完全地抹殺,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司空戰看着李兆飛和明遠的模樣,不禁嘆了一口氣,道:“陛下,臣也不想這麼做,只是情勢所逼。從大的方面,國師說的很對,帝國的未來不能交給一個廢人,這可是歷代先皇打拼下來的江山,怎麼能讓一個廢人糟蹋;從小的方面說,也是出自我的私心,我司空家的後人怎麼能嫁給一個生下來就是廢人的人呢?”
司空戰的這番話一出口,整個房間彷彿都出現了短暫的窒息。明遠頓時感覺到頭腦彷彿昏沉了一下,這般打擊讓他的雙頰都出現了完全的潮紅,那是因爲強烈的憤怒已經衝擊了他的大腦。
“夠了!你們誰想當皇帝就誰當!老子根本就不稀罕!老子是廢物又怎麼了?老子一不殺人二不放火,又沒淫你們妻女,你們他媽的看不慣老子,就讓老子自生自滅不就成了嗎?老子勸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呵呵,忠臣?哈哈,良將?你們他媽的就是一羣渣滓而已!”明遠肆意地狂笑着,這一句又一句“老子”說的王飛鶴和司空戰臉色鐵青,他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明遠,彷彿不認識後者一般。
李兆飛也是第一次看到明遠發這樣大的火,不過他的心裡卻是一沉。在這種時候,熱血雖然讓人激憤,但是,這卻會招來極大的殺機,這一點從王飛鶴此時的表情便可以看出。
明遠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生的想法了,在這樣一個世界,他已經完全感受到世情的冷暖,在這樣的世界裡,他就算是活着也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那般悲壯地死去,在後世或許還留得半點芳名。
而筱雨現在已經急的大哭了,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另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這讓她該怎麼辦?
而正當她踟躕的時候,李兆飛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慘然的微笑,緊接着,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響聲,再然後便是十幾聲刷刷的聲音,十幾股強大的氣息便從門外爆發出來,就連王飛鶴也是不禁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