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帶着一臉詭異地微笑從靈雨的身邊走過,這簡單的一句話彷彿在靈雨的腦中激起了千層浪,讓她的眼神都變得迷茫很多。
她終於想起當時火兒爲什麼那麼做了,火兒明明和明遠一起從那兒出來,但是卻表現成十分陌生的樣子,原來這一切只是爲了成全自己和明遠。關鍵是她自己卻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了逃避,現在又在吃這個乾醋,想到這些,她發現自己已經蠢到一種極致的程度了,以至於她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呆愣着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其他人都和明遠一樣,開始各自療起傷來,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準備得充分一些比較好。
敖家三兄弟最爲積極,他們本來的傷勢只是稍微穩定下來,現在既然有時間,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一個個以最快的速度療起傷來,因爲他們可是肯定有一場戰鬥在後面。
靈雨在發愣了一會之後,也開始盤腿療傷,她的心很亂,以至於她現在的氣息都變得有些紊亂。
殷烈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慢慢地走到靈雨身上,盤腿坐下,輕聲說道:“先放鬆下來,別這麼緊張,心別亂,我知道你的心裡想些什麼,不要否定什麼,有莫若靈作爲靈體的人天生就是這樣的,你娘也是一樣……”
殷烈的聲音十分低沉,在他的刻意控制下,這些話只有靈雨可以聽見。她的身體很明顯地顫動了一下,特別是聽到娘這個字時,她的氣息立刻變得紊亂許多,彷彿隨時都要暴走一般。
殷烈一見這種情況,立刻反應過來,輕聲一嘆,一股柔和的靈力便輸入靈雨體內,並且語氣輕柔地說道:“算我說錯話了,好好修煉吧,不要走火入魔了,希望……希望你以後可以明白吧!”
殷烈說着說着,慢慢地從靈雨身邊離開,到明遠身邊坐定。不用靈力探測,殷烈都知道明遠現在正在裝。明遠根本就沒有受這麼重傷,何必要療傷這麼長時間?
輕嘆一聲,殷烈的話語之中也帶着完全地無奈:“明遠小子啊!雨丫頭和她娘一樣,性格都是十分倔強,如果你有什麼話就和她直說好了,不要藏在心裡。你們都悶悶的,誰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呢?我就這麼一個外甥女,總希望她有一個好歸宿……”
殷烈是用傳音入密和明遠說的,所以在其他人看來,兩個人只是坐在一起修煉而已。明遠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不回話,似乎在想着什麼。
他的心中何嘗沒有什麼心事呢?國恨家仇,還有自己那滿腔的無奈,一切的一切壓得他是焦頭爛額。他現在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將一切仇恨完全洗刷,他心裡清楚,或許這次離開靈界之後便是報仇的時候了。
心裡想着想着,明遠的氣息也變得盪漾很多,正在這時,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火兒忽然用一股強大的靈力將所有人的身體包裹起來,細小的嚴肅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語氣也是十分低沉。
“她出來了,大家快點屏住呼吸,隱匿身形。這傢伙靈敏的很,要是被發現就真的完蛋了!”火兒十分緊張地說道,神情更是十分嚴肅。
在整個靈之森林中,最讓她感到忌憚的恐怕就是這個金蟾了,若不是因爲這金蟾的存在,恐怕她早就把這個地方當做遊樂場,天天過來玩了。
衆人同時點了點頭,屏住了呼吸,當他們隱匿好身形之後,他們才發現那深淵之上開始泛起銀白色的光芒,那種刺目的光芒帶着強烈的玄陰之氣,只是片刻,就連冰龍靈雨他們這些修煉寒冰靈力的人都感到血脈有種僵硬感。
這種玄陰之氣完全不同於寒冰靈力,可是說是那寒冰靈力還要寒冷的存在。準確地說,這玄陰之氣可以說是冰寒的極致,任何的寒冰氣息在它的面前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就好像火兒的麒麟聖火是火中之王一般,這玄陰之氣就是寒冰屬性中的王者。
銀白色的光芒慢慢地浮起,漸漸地出現在所有人眼前。那是一個貌似巨蛋般的存在,但是那巨蛋卻是那麼地白璧無瑕,彷彿白玉雕琢的一般,絲毫看不出什麼金蟾的模樣。
在火兒的叮囑下,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都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使用內息之法。火兒知道,這金蟾可以說是精明得很,若是一個不小心,她便會立刻發現所有人的方位,到時除了她自己可能防禦得過之外,其他人能不能頂得住一擊都是問題。
好在這一切進行得都是那麼地順利,當他們屏住呼吸堅持了接近一個時辰,這金蟾的全部身體才完全飛出了這一片海域。
靈海之濱,冰波看到月亮的飄出,雙眼之中忽然多了一絲奇異的色彩。他的身影一個閃爍,消失在一片礁石後面,這般焦急的模樣讓人看到必定是感到十分驚奇,莫非這冰波是欠那金蟾的錢不成。
月出靈海,這強盛的光芒絲毫不弱給那隻烈火金烏。銀白色的光芒灑在海面上,那波光粼粼的景色可以讓人感到完全地癡迷。
冰波感受着金蟾的氣息,心裡暗暗一嘆,等到她飄上半邊天的時候,他的身影才漸漸出現。他的頭昂首看着空中的金蟾,那皎潔的光芒讓他彷彿都變得癡迷起來,喃喃的話語從他的口中發出,悽然而又悠遠:“小蟾啊,難道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心中的慍怒還沒有消嗎?”
冰波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淡淡地無奈,輕輕地搖了搖頭,剛剛一步走離礁石,剛纔的那塊礁石便化爲了齏粉,黝黑的石粉被一股強勁的玄陰之力侵蝕着,很顯然就是那金蟾所爲。
接下來的一切就更加壯觀了,那些月光彷彿故意和冰波做對一般,追着他的身體像激光一般射擊着,每一道光束都帶着極強的玄陰之氣,而冰波則是搖着頭,凝聚着強勁的寒冰靈力,慢慢地向洞府走去。
“老傢伙,老孃說過了,在我的光芒下,你必須要滾得遠遠的,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但是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哼!”空中傳來一陣十分尖利的聲音,彷彿可以刺破人的耳膜。冰波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一個人慢慢走着,那如同遲暮老人一般的背影寫滿了悽愴,他沒有回頭,否則他就會看到,那圓月之中,一張俏臉早已被淚水沾滿。
“死老頭,就這種時候是最聽話的,氣死我了!”月亮之中傳來了埋怨之聲,而冰波的身影則是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洞府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