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怕纏郎(一)
雨樓被罰在繡坊做工,本就一肚子怨氣。嵐箏還頂風作案,沒個正經的輕薄她,自然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嵐箏剛說完‘你快給我揉揉。’就被雨樓擡膝照着他的小腹又撞了一下。這下也不用說揉了,徹底被打的疼的言語不能了。懶
“疼……”實話。
雨樓纔不管他,以爲他又是裝的。而嵐箏見她傷害了自己還無動於衷,又拾起往日撒嬌的招數,一把抱住她,就往她懷裡鑽:“我來救你,你還這麼對我,還有良心麼。”
“不用你救!”雨樓推嵐箏,無奈嵐箏抱的太緊,沒推開。
“那你要誰救?”想要晉王來救你?秦雨樓,你還欠我一個孩子,怎們能讓你跑掉。
他定是又要猜忌,經歷過先前被懷疑身孕一事,雖然嵐箏向她哭着說,他不在乎,想要同她和好,她也點頭同意了。但事情的核心問題,仍舊沒解決。
他們現在和好,是建立在嵐箏的寬容上的,而不是真相上的。如果嵐箏選擇不信任,關係還得再次陷入低谷。
“怎麼不說話?”嵐箏逼問她:“想誰呢?”
“自然是想我爹孃。”
“爲什麼不想我?”
“……”雨樓道:“我想我的父母,你就不想你的父母?昨夜大火,他們多擔心你,你怎麼不去問安,反倒在這裡纏着我!”
“我先來見你,你卻不開心!我父母是皇帝皇后,我都把你擺在第一位,你爹孃是幾品官,卻把他們放在我前面……”嵐箏鬱悶的說道。蟲
“歪理!哪裡能是這麼比的!”雨樓心想和他廢話也沒用,直接推着他向門外走,打開門,將他推出去:“快去辦正事!”
嵐箏也覺得鬧的差不多,聲勢造夠了,裝模作樣的拍了幾下門求雨樓開門,雨樓賞了他一句:“快去,再賴着找打!”。他才悻悻離去。
等他走了,其他人才重新進來做工。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都看得出惠王對她的感情,可能用不了幾天,她還會被接出去。偶然和雨樓有眼神碰觸,都擠出笑容對她。雨樓便在這尷尬的氣氛中,默默把歆宜公主的有些殘損開線的荷包的繡圖補完。
她不喜歡晉王對她的態度,夾雜着不屑和戲謔,也搞不懂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以前有婚約,與她說話也太不莊重了。他的母妃和皇后是親姐妹,難怪和嵐箏很像,一個德性。正想着,突然背上一沉,耳畔響起了嵐箏的聲音:“我回來看你了。父皇讓我住在崇蘭宮,直到王府重建好爲止。高興不,以後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說完,咯咯傻笑了兩聲。
雨樓拿開搭在她胸口的他的胳膊,便要起身:“你別這樣。”嵐箏不肯讓她起,將身體的重量壓向她:“你怎麼都不高興,爲什麼不高興,憑什麼不高興,到底怎麼樣才能高興啊。”
她最恨他一句話反覆嘀咕很多遍,也不顧有其他人在場,從他懷中掙脫:“別黏着我!我這忙着呢!你該去哪裡去哪裡!”
嵐箏道:“你去哪,我在哪。”
“宮裡這麼多人呢,你非得黏着我?”
“你能給我生孩子,當然找你。”嵐箏去搶她手中的荷包,笑道:“別做這些了,隨我回去歇息吧。”
“秦氏是戴罪之人,沒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不敢離開繡坊半步。”慢悠悠的說道。
嵐箏最不怕的就是皇后,拿她壓制他,壓根就不起作用。他攔腰將雨樓一抱,鼻尖蹭她的鼻尖:“有我呢,不會罰你。”
她對嵐箏的信任程度經過書信那事,所剩無幾:“上次信你,結果你也看到了。你還敢談信你。”說完,轉念一想,他是傻的,要怪也怪自己信了他,不禁嘆了一聲:“你快走吧。我不是你的王妃了,別再來找我了。”
不是我的王妃,但是我的人。
“不嘛,不嘛,給我走,跟我走……”嵐箏死纏爛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黏人勁又上來了。煩的雨樓想抽他:“別鬧了!”嵐箏糾纏了無果,哼了一聲走了。雨樓方纔安心修補荷包,一個時辰後,他返了回來,身後還跟了幾個太監。爲首的太監,雨樓見過,是曾到過惠王府傳旨的皇后身邊的太監。
“傳皇后娘娘口諭,繡女秦氏暫聽惠王差遣。”
嵐箏趾高氣揚的對她伸出手:“走吧。”
雨樓愣怔,本能的搖頭。嵐箏便一把抓了她的手,把她拖出了繡坊。
她甩開他的手,就要跑。嵐箏在她身後喊:“跑吧,跑吧,被御林軍抓到非殺了你。”。雨樓剛一駐足,就被他捉了,牽着手走。雨樓不識宮中的路,只能跟在嵐箏的步子。穿過宮殿重重,又轉過幾個園囿,走了好一會纔到了一處宮殿前。
雨樓覺得自己進去,準沒好事發生,遲疑着。嵐箏向太陽努嘴:“熱死了,快進來。”雨樓不動。嵐箏便嘿嘿笑道:“也好,弄出了汗,咱們一起洗。”雨樓聽罷,趕緊越過他,徑直走進殿內了。
嵐箏心裡道,哼,就這麼煩我。
嵐箏離宮入住自己的王府前,一直住在崇蘭殿,這裡就是他的領地。將雨樓帶進寢殿,讓她坐到牀榻上,喚來太監,搬了幾塊冰放到屋中央降溫。雨樓得了清涼心情不錯,笑道:“你不僅能纏着我,還能纏着皇后娘娘,你一定沒少撒嬌耍賴,皇后娘娘才答應了你這無禮的要求。”
嵐箏往她身上一靠:“沒纏你纏的厲害。”
“你還知道。”推他:“別靠着,剛涼快會兒。”
嵐箏被推開,也不氣,而是抿脣微笑。雨樓見他這樣子,就知道沒好事,道:“你少打歪心思,我這疼着呢。”
“我知道。”嵐箏從牀頭放着的一個小匣中摸出一個瓷瓶:“我給你開了藥,來,咱們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