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三人高興的嘴也合不攏了,不停的拱手還禮,卻只覺得,似乎這整個京師的商家店鋪,都來了人,前來向自己賀禮,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這“京城四少”的名號,卻也絕非浪得虛名!
等得前來賀喜的人都已經紛紛離去了,三人這纔想起,去對這四個孩子說聲“謝謝”,但舉目再去尋找,人海茫茫,卻早不見了那獅隊的影蹤了!
金巧再擡頭看看時候,竟然已是晌午時分了。
她心裡感念孩子們的有心之舉,正要邁步進去,卻見一名粗髯大漢,正大步朝着自己走來,定睛再去細看,見他額前一道傷疤,直至眉間,很是顯眼,就不覺倒退了幾步,驚恐的看着他。
這大漢卻已經快步走至店前,冷冷對她說道:“你們這五年之間,過得還好吧?”
金文和金武聽得門外有人說話,而擡眼再看,見金巧一張臉變得煞白,急忙跨步過來,看到來人,也都是一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看到恩人來到,還如此冷漠無禮?”
這大漢低聲說道,卻也不待三人禮讓,就自行邁步走進店鋪,看見滿屋的禮物,就高聲說道:“看來,你們這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嗎!我莫鳴鋒,運氣果然不錯啊!”
說完,轉過身來,高聲對三人說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只是,今日我前來,只是索要五年之前,對你們金氏一族的施恩之禮!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明日午時,拿一千兩黃金過來!我在城東小樹林裡等你們!恕不多留,明日我們再見!”
說完,他就又大跨步,奔出門去。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人羣之中。
金巧呆愣愣擡起頭來,看着同樣驚愕不已的兩個哥哥,半日才緩過神來。小聲問道:“自打媽媽去世,我們兄妹三人撐起這個店鋪,雖然生意不錯,但總共也不過五六百兩銀子的閒錢。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哪裡有一千兩黃金,酬謝於他啊!”
金文低頭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受人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們當年受他救命之恩,如果不報,豈不被江湖之人恥笑?就是砸鍋賣鐵。我們也一定要想辦法,籌得這些錢來!”
金武爲難的四顧看看,攤開兩手,低聲問道:“但是,即便我們真的將這家店鋪賣掉。這一日之內,又如何尋得到買家?即便有幸尋得了買家,這京師之中,又有誰願意出資一千兩黃金,來買我們的店鋪啊?”
金巧和金文一聽,也不覺都感到,這確實是實在不可能爲之之事。都搖頭嘆息,心裡煩惱不已。
就在三人愁眉不展之時,卻聽得房外有人高聲喊道:“巧姐姐,你們爲什麼都唉聲嘆氣啊?”
話音未落,就見維鈺、玲瓏四人相繼走了進來。
玲瓏看金巧三人面面相覷,難以言說的爲難樣子。就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巧姐姐,兩位哥哥,你們是在爲什麼事情而在發愁啊?”
維鈺也跳了過來,摟住金巧的腰。大聲問道:“是啊,是啊!巧姐姐,有什麼大事,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來解決啊!”
鈺傑和紫凝也一併點頭稱是。
金巧看着四人熱切的目光,感動不已,遲疑片刻,卻還是搖頭說道:“你們年紀尚輕,這件事情,你們根本就無能爲力啊!”
維鈺一聽,急的臉都漲紅了,大聲催問道:“除了大把的金錢,我們‘京城四少’,手上確實沒有之外,其餘事情,沒有我們辦不到的啊!巧姐姐,你就快些說出來吧,究竟是什麼事情啊?”
玲瓏看金巧聞聽此言,臉色大變,金文和金武也是對視一望,面色爲難,立刻回過味來,低聲問道:“難道,巧姐姐你們,現在真的是需要大把金錢不成?”
金巧一聽,急忙岔開話題,笑着說道:“今天,真是謝謝你們兄妹四人了,爲我們送了這樣大的一個驚喜過來!你們說說,讓巧姐姐送你們什麼禮物好呢?”
維鈺卻依然皺緊眉頭,大聲說道:“什麼嘛!難道是有人來敲詐勒索你們不成?你們生意做得好好的,爲什麼會突然需要錢呢?”
喬維鈺這一句話,本是說者無心,但聽者,卻都不覺大吃了一驚。
金文結結巴巴的問她道:“維鈺,你又是如何知道,有人在敲詐勒索我們?”
維鈺一聽,就立即氣的蹦起老高來,大聲反問道:“什麼?真的有人敢來欺負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巧姐姐,你快些告訴我們,是誰這麼不要臉,竟然敢來欺詐你們?我和哥哥,這就去會一會此人!”
金巧生氣的瞪了一眼金文,急忙臉上帶笑,拉住維鈺的手,柔聲說道:“維鈺啊,你不要聽他亂說!這整個京師裡,又有誰敢來惹我們‘金家鋪子’?有你們‘京城四少’的威名在,誰也沒這個膽子啊!”
“除非,此人並非京師中人!”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玲瓏,突然出聲說道。
金氏三兄妹一聽,都嚇了一跳,急忙擡頭去看玲瓏。
維鈺等三人一聽,也都擡眼去看玲瓏。
玲瓏走上前去,拉起金巧的手,輕聲說道:“巧姐姐不要焦慮,就請相信我們,將實情告知我們,集思廣益,我們必會想得一個好辦法出來!”
維鈺等三人也齊聲應和,齊齊看向金巧。
金巧感動不已,就鼓足勇氣,將事情來龍去脈,都細細講給這四人去聽。
玲瓏聽完之後,低頭沉思片刻,又擡起頭來,看向身旁衆人,朗聲說道:“江湖之上,義字當頭!這人當年,出手相救於巧姐姐一家,原本也應是出於一片俠義之心!但是,時隔五年,卻來以此要挾,向你們索要鉅額錢款,這卻就,恰與他當年所爲大相徑庭!實在是有悖常理!
我猜想,此人之所以能如此要求,不過兩種可能!
第一,他這五年之內,已經失去了當年的狹義之心,成爲一個權慾薰心之人!
第二,他並未改變自身,但卻因爲近期急需大量錢款,不得已才四處遊走籌集款項,待得到了這裡,也是偶然想起曾有恩於你們,就前來嘗試索取!
巧姐姐,此人如果是前一種可能,我們也就不必再與他談什麼知恩圖報了!但,如果是後種可能,卻要細聽端詳,再做決斷了!
明日,我們幾人不妨一同前往,先會一會此人!
待得摸清他此番,向你們索取這千兩黃金的真正用途,再做決定不遲!
巧姐姐,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們兄妹幾人去辦!你們照常做你們的生意,不要因爲此事,影響了自家聲譽!”
衆人聽得他所說極爲在理,也都點頭稱是。
金巧三兄妹一邊點頭,一邊都不覺在心裡暗自讚歎:“這個玲瓏,果然智謀超凡!考慮問題總能面面俱到,並能切中要害,化解難題!”
維鈺看房中衆人,都對玲瓏露出極爲佩服的神情,心裡欣喜萬分,就挽住玲瓏的胳膊,得意的對衆人說道:“巧姐姐,你們再不必擔憂!只要有我的哥哥在,這天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金巧三人都笑着點頭,不斷稱是。
鈺傑也走過來,笑着說道:“是啊,玲瓏心思縝密,思量周全。這件事絕對可以化解!你們就放下心吧!”
紫凝一直站在衆人身後,默默看着玲瓏背影,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見玲瓏突然轉身,就急忙低下頭去,將心中的千丈巨瀾強自壓下心去。
第二日,午時剛過。
玲瓏、維鈺四人就準時來到城東小林之中,遠遠看見一個虯髯大漢,正站立林中一塊空曠之地,擡眼遠看,見到幾人來到,不禁皺起眉頭,高聲問道:“你們幾人是誰?來這裡幹什麼?那金氏一族的兄妹三人,爲何不來?”
維鈺一聽,他說話粗魯,聲音沙啞。
她再擡頭,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見他此時,雙眼紅腫,臉上滿是疲憊之態,顯然是沒有睡好所致。
此時,他身上一襲緊身灰色小褂,褲腳收緊。腳上一雙厚底便鞋,滿是灰土。
維鈺立即就瞭然於心,就撅起嘴來,出聲反問他道:“我們自然是代表巧姐姐三人,來這裡見你的啊!你又是何人?爲什麼獅子大開口,向巧姐姐索要一千兩黃金?莫不是,你是個江洋大盜,夜裡,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營生?而且,連夜出入衆多人家,卻所獲不豐!你要這麼多的錢,究竟有何所用啊?”
“啊?你……你是誰?你怎會猜的我……”
這虯髯大漢,聽到這裡,竟然立即驚呼出聲,看着面前的喬維鈺四人,連連後退了幾步。
維鈺不屑的扭過頭去,鄙夷的說道:“切!只要是個人,有眼睛即能看出!這還用猜?現在已是午後,你卻還如此一身打扮,來不及去換就見生人,不是營生太多,就是貪得無厭!你一夜辛苦,此時臉上卻毫無得意之色,不是失手,就是所得不足所願!這些,都明明白白寫在你的臉上,身上和腳上,還用的着本姑娘我去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