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一箇中氣十足的‘女’子說道:“一木大師,我看,鶴沖天這幾個人顯然是早就逃走了吧?”
“不會,我看着這地上腳印衆多,而且痕跡新鮮,他們剛剛還在這裡停留過!即便逃走,也走不出多遠去!
紫霞道姑,勞煩你手下幾人,此刻分頭去那林中兩側尋找,我手下幾人依舊在這裡細細尋找!”
停頓了一下,這蒼老聲音接着說道:“‘‘陰’府三怪’還勞煩你們兄弟三人再去那山‘洞’之中細細找尋一番,盡力避開那條巨蟒!”
房中衆人不由得心驚‘肉’跳起來,齊齊再看向那胡三,見他臉‘色’蒼白,不禁都暗自嘆息:“看來這些人,是發現了柳樹底下的入口了!只是不知,現在究竟還剩有多少人在?聽得方纔腳步紛沓之聲,似乎還剩有不下七八十人!”
這時,衆人又聽得那紫霞道姑接着說道:“爲了追這個黃興,我們方纔連闖幾關過去,就已經死傷大半!好不容易到得那懸崖之邊,卻沒有了橋,如果不是那‘‘陰’府三怪’的青大發起狠來,用腳踹下幾人下去,我們還真的不知這,崖下竟然還有橋在!
好不容易到得那條河邊,我當時就覺得,這河水有些古怪,但還未來得及出聲制止,那些小幫派,就急的紛紛上船過河了,結果全軍覆沒,只留得你我和那三兄弟等這幾十多人在!此次,我們真真是損失慘重啊!”
衆人聽到這裡,這才知道,自己剛剛所猜不假,但都不敢出聲,生怕被上面的人聽見了。
唯有這鶴沖天,從自己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小聲說道:“死光光纔好呢!怎麼就沒有死光光呢?”
衆人不覺都瞪起眼來,憤恨的齊刷刷看向他,嚇得他一縮脖,但衆人心中,倒的確也有着他那樣的疑問,就一起轉臉去看那胡三。
誰知胡三卻出聲說道:“你們不必擔心,我在那房中留有幾個小孔,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能聽得仔細,但是,他們卻絕然是聽不到我們的半點兒聲音的!大家可以全然放鬆了!”
衆人這才緩出一口氣來。
那鶴沖天一聽,就立即氣惱的大聲嚷嚷道:“你這胡神醫,也不早些提醒我們,害的我剛剛想要放出的幾個臭屁,硬生生全都憋回去了!”
衆人一聽,突然就覺得這房中似乎臭氣熏天,紛紛捂住口鼻,嫌惡的看向那鶴沖天。
誰知他卻沒皮沒臉、毫不在意,竟然快步衝到胡三面前,大聲對他說道:“胡神醫,不如我們幾人,現在就上去和他們拼鬥,早早將他們除掉,也好免得我們在下面提心吊膽!”
橋老二急忙出聲制止道:“千萬不可!我們現在傷的傷、小的小,而那上面衆人,但是一個一木大師和紫霞道姑,就讓我們疲於應付了,何況還有那‘陰’險手辣的三個兄弟,更別提還有他們的一干‘門’人!
敵衆我寡,絕對不能身犯險境,牽連了這些傷病弱小者!”
胡三點頭稱是,看似無心的說了一句:“我們還是靜觀其變,說不定,一會兒就會出去了,也未可知啊!”
說完,他不再說話,悠閒的走到一張‘牀’前,躺了上去,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其餘衆人不解他那句話之中的含義,也無他那樣的氣定神閒,都團團圍坐在方桌之前,繼續靜耳去聽。
過了片刻,只聽得那一木大師語出譏諷道:“不是老衲嗔怪,紫霞施主也太表裡不一了!
方纔,原本應是該輪到你們峨眉派出去試探,但你故意按兵不動,還示意將小船都讓給其他幫派,這些人才毫不客氣,紛紛爭先恐後的搶着上船的!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是你早就發現其中端倪,爲除去這些人才特意爲之罷了!”
“哎呀,一木大師,你這樣說話,可就有悖出家人的慈悲心腸了啊!
什麼叫做刻意爲之啊?難道你們少林就沒有留着幾分心眼?否則,一路追將過來,爲什麼只有你們少林還有這幾十個人在呢?
剛剛你還自認爲是首領一般,指使我們出去幹這個,幹那個的,爲什麼單單到了你們少林,就留在這裡靜候消息了呢?
讓我看來,你們少林,才真真是打着方外之人的幌子,卻淨幹些齷齪之事呢!”
底下衆人一聽,覺得她所說的確有道理,不覺就更是鄙夷這一木大師起來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這樣說也太過無禮了!
方纔,如果不是我見衆人紛紛落水而亡,這才仔細觀看河邊樹木,無意之中才發現了這其中玄機,恐怕,此時我們還被困在那河邊無可奈何呢!”
“屁,你這老禿驢,好不要臉!你怎麼能將我們兄弟三人的功勞,全部歸爲己有?
剛纔如果不是我們家老三發怒,無意間一掌劈到那棵柳樹身上,我們又怎麼會發現那條密道?
你還自詡爲方外之人呢?沒皮沒臊的,幹嘛也來趟這趟渾水?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貪戀寶物?”
不知何時那“‘陰’府三怪”已然返回,剛剛好聽到了一木大師的話,就生氣的怒聲呵斥他。
衆人於是就更加鄙夷這一木大師了。
“阿彌陀佛……老衲哪裡有你們所想的那樣齷齪不堪啊……啊?你這樣所爲何來?”
突然衆人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那一木大師就慘叫一聲。
衆人不知爲何,不覺都吃了一驚。
“嘻嘻,你這禿驢!早些死掉也就完事了!方纔我們兄弟幾個出去,已經將你手下的那幾十個人,全部送去見閻王爺了!
你既然是他們的首領,當然得陪着他們一起過奈何橋啊!
哎呀,你幹什麼?你這……你這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老尼姑,竟然敢點了我們兄弟‘穴’道?”
衆人聽到這裡又是一驚,雖未親眼見到上面事情如何,但是,僅僅聽得這幾句,就已經感受到了,上面的場面,肯定已是相當的‘混’‘亂’不堪了,不覺都心驚‘肉’跳。
“我當然是要替被你們兄弟暗算了的一木大師……啊,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竟然臨死之前還會留有一手!你……你這喪‘棒’之上塗有什麼劇毒?爲什麼,爲什麼我會全身發麻?”
“哼,你這尼姑,心狠手辣,竟然絲毫不在我們兄弟之下!還枉稱是名‘門’大派,呸,還不是一樣的卑鄙無恥,暗箭傷人!
不過,你大可放心,你林中那些‘門’人,也是和那老禿驢的‘門’衆一起相伴着見閻王去了!
他們生前孤家寡人,死後成雙成對,豈不比無滋無味活在這世間來的快活?你和那和尚也可以死後在‘陰’間做一對夫妻了!好好謝謝我們兄弟幾人吧!”
“你們,你們果然卑劣至極!但也不要得意,方纔進入樹林之前我已經飛鴿傳書出去,不出幾個時辰,我們峨眉弟子就會盡數來到這裡,肯定會將你們挫骨揚灰,讓你們萬世不劫的!”
那紫霞道姑悲憤之聲剛落,衆人只聽得頭頂,撲通撲通一陣倒地之聲,就再沒有了聲息。
衆人都驚愕的彼此看看,卻見那原本躺着的胡三突然翻身坐起,走至小廁‘門’前貼耳去聽,臉上神情凝重異常。
衆人急忙紛紛起身過來,卻被他揮手製止。
房中立時靜寂一片,衆人這才漸漸聽得馬蹄聲陣陣,踢踢踏踏自遠而近,不一會兒就來至木屋房前。
胡三掃視了房中衆人一眼,沉聲說道:“你們究竟怎麼回事?竟然連這塞外西域之人也引了來!”
白不凡吃驚不小,急忙靜耳去聽,果然聽得一陣腳步雜沓之聲紛紛進屋,一人嘰裡呱啦口中說個不停,立時他的臉就變得發青了。
鶴沖天急的抓耳撓腮,一把拽住白不凡的衣襟,連聲喊道:“白兄弟,你快些說說,這些人究竟是誰?都說了些什麼鳥語出來?”
其餘衆人也是緊緊盯着他,想要聽他說些什麼。
白不凡嘆息一聲,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猶自沉睡不醒的紅煙‘玉’,低聲說道:“他們是皇太極派來抓我回去的親族!看來此次他們溜進中原,也是想要得到那方‘玉’璽國寶啊!”
“啊?”衆人一聽都驚異不已,齊聲驚呼出聲。
李瀟然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關心的問道:“兄弟,他們爲什麼要抓你回去?他們塞外之人,要我們大漢族的傳國‘玉’璽有何意圖?”
白不凡再次擡眼去看向煙‘玉’方向,悲切的說道:“那皇太極野心極大,不但想要通過強迫我與他的‘女’兒成親,以此不費吹灰之力就兼併了我們部落,統一了可可沁草原,而且還想要擁兵闖入你們關口,奪得大明萬里江山,稱霸整個中原!
那方你們漢人的傳世國寶‘玉’璽,當然就是他現在,最爲迫切得到手裡的寶物了啊!”
“啊?”橋老二聞聽此言,想到這幾日爲尋找玲瓏和小鈺,自己沿途所見之景,滿目瘡痍,難民遍野,再想到自己此番進京趕考,也是無功而返,就不由得頹然坐下,心中百感‘交’集,悲憤不已。
“他‘奶’‘奶’的,他皇太極算是哪根蔥啊?憑什麼我們漢人就會對他稱臣啊?”
鶴沖天惱怒的蹦起三丈,頭上立刻碰到了屋頂石壁,頓時起了個大包出來。
李瀟然看看妻子,再看看此刻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紅煙‘玉’,哽咽說道:“紅大將軍好不容易聯合了四方民衆,充實了糧草,原本想要整頓好人馬之後,就去和這些入關侵略我大明的金狗廝殺,卻不料被那金狗,不知得到了什麼人的小道消息,提前出兵掃營,死傷無數!
大將軍醒來之後,不知該有多麼傷心難過了呢!”
衆人都望向煙‘玉’方向,心中都是沉痛一片。
橋老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擡眼去看鶴沖天,朗聲問他道:“昨夜你在營地曾經說過,金兵竟然提前進攻!難道說,你知道此次是誰走‘露’了風聲,才招致毀營和紅將軍的險些送命之禍的?”
衆人一聽,都擡眼去看那鶴沖天,他立時得意起來,故意咳嗽了幾聲,清好了嗓子之後,這才慢悠悠說道:“我原本想要早些告訴你們,但今日險象環生,哪裡有多餘功夫告訴你們?現在,我就告訴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