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衆人一見,大喜過望,齊聲吶喊,就涌了過來,準備將他抓住。
就在這時,卻突然見由房下飛身高高躍起一人來,嬌小玲瓏,明顯是個女孩子,卻臉上蒙着一面粉色絲巾,看不清面目,揚手飛出無數細密金針來,立時將衆人擊退。
她伸手出去,一把拎起地上的間醉,運氣凝神,腳下挪動,衆人只覺得一陣微風從自己身邊掠過,就再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這高個瘦人惱怒的大聲說道:“不知是哪方神聖,竟然將我們幾日追蹤的辛苦,全部化爲虛無!”
那矮個胖子也連連頓足,高聲喝道:“看來,我們要想逮到這個採大盜,還得再費些時日了,兄弟們不要灰心,我們先暫時回大理寺!”
說完,他縱起身形,快步奔向街口而去。
其餘衆人雖然有些沮喪,但也只得打起精神來,緊跟而去。
間醉被這女孩子一路拎着,一直奔到一處無人的僻靜小巷深處,這才放了下來。
他掙扎着正要對這位女子施禮言謝,卻豁然看見她已經揭下了自己臉上的粉色面巾,正是自己苦苦思戀着的喬維鈺,不覺驚呼出聲,緊接着就心裡砰砰砰亂跳不止了。
喬維鈺看着他,面色一陣發白,一陣發紅,就惡狠狠的說道:“你真是一天也不安分,總讓我替你擔心,時刻怕你被官府逮了去!我先問你,這幾日,你爲什麼總是暗中追蹤於我?究竟存了什麼居心?”
間醉一張巧嘴,此刻卻也無法說出話來,只是低下頭去,沉思半晌,這才囁嚅着說道:“維鈺妹妹,我實在是,實在是無法再離開你半步!你不要生氣。今生今世,我不敢奢望能成爲你的夫婿,但是,我總歸可以守護在你的左右吧?只要你不討厭於我。我定然安安分分,再不做壞事,只是一心一意的守護於你即可!”
維鈺啞然的看着面前的間醉,真真是感到哭笑不得了。
“你這人,真是狗皮膏藥一個!我才懶得再去理你!”
維鈺惱怒的一跺足,飛身離去了。
間醉癡癡的看着維鈺遠去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語道:“自古傷情多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維鈺妹妹,我間醉長得這麼大 ,才頭一遭體味到。什麼是傷情!今生今世,我將永遠不離你的左右!”
他這話纔剛剛說完,卻冷不防,斜刺裡衝過來一人,一把就將他拎了起來。厲聲斷喝道:“逆子,還不隨孃親回去?休要再糾纏喬維鈺!”
間醉一看,自己的孃親李冰潔,正氣惱的狠狠瞪視着自己,就立時垂下頭來,一聲不吭了。
李冰潔嘆息着對他說道:“孩子,這世間。最難以強求的就是情感了!你不要再去糾纏維鈺徒添煩惱了!我們娘倆兒,還是離去吧!”
間醉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卻也只得暫時抑制住,蔫頭蔫腦的點頭同意了。
娘倆兒,一前一後,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此時。早市上仍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陳廣徵剛剛從朝中回來,下了轎,還未走進前廳,就聽得裡間一片大亂。更看見許多人,慌慌張張跑出跑進,不知爲何。
他高聲喝道:“你們慌亂些什麼?難不成天塌下來了?”
шшш⊙ttκΛ n⊙¢ o
一個家奴看見他回來了,急忙高聲喊道:“大人,你可回來了!可真的是天塌下來了啊!小少爺今日原本高高興興,前去中軍都督府報到當差,誰知道,半路上卻遇到了那曹府的兩位小姐,幾人一時沒有說到一起,竟然就打了起來,結果我們家小少爺就被打得鼻青臉腫,落荒而逃!還沒有回到府中,卻又被那兩個小姐的一個朋友趕來過來,又是一頓暴打,而且,而且……”
這家奴眼看着陳廣徵的臉色,是越來越陰沉,就嚇得不敢說了。
“而且怎樣?你快些說!”
陳廣徵怒吼一聲,嚇得家奴戰戰兢兢,低聲說道:“小主人的右手被齊腕割斷了!現在雖然大夫已經幫他止住了血,但是,卻自此就成爲了殘廢之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陳廣徵一聽,立時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家奴急忙過來將他扶住。
“快,快扶我進去看我的孩子!”
陳廣徵搖搖晃晃,被家奴扶進裡間,一眼就看見陳元彪正面色慘白,閉眼躺在牀上,而自己的夫人,還有自己十五歲的女兒,正撲倒在陳元彪的身上,哭得是肝腸寸斷。
他快步過去,一把拉起陳元彪的手來,悲聲呼喚道:“我的元彪啊,你快些醒醒啊!”
就在此時,陳元彪悠悠醒轉過來,看着面前哭成一團的幾人,虛弱的說道:“爹爹啊,孩兒真是無能,竟然被兩個女孩子打成這樣你快些去給孩兒將那兩個女孩子搶過了啊!!否則,否則孩兒,孩兒,就再也不想活了!”
陳廣徵一愣,急忙問道:“你叫我將兩個女孩子搶過來,卻爲了什麼啊?”
誰承想,這陳元彪竟然就來了力氣,高聲喊道:“孩兒實在是喜歡那個喬維鈺啊!另外那個曹紫凝,也真是不錯!孩兒即便今日斷了一隻手,但只要爹爹能給孩兒將這兩個女孩子搶了過來,做孩兒的媳婦,孩兒也就心滿意足了!”
陳廣徵的女兒一聽,立時就嚎啕大哭,一邊哭着,一邊大聲罵道:“好不要臉的東西!都快要死了,還一心念念不忘那美女,而且,一要還要兩個!爹爹啊,瞧瞧你給孩兒挑的這個好女婿!只不過是個色鬼一個罷了!孩兒,孩兒也不想活了!”
說完這話,她竟然就掩面,一頭向房中大柱子撞去。
陳廣徵嚇得急忙伸手攔住,低聲說道:“好我的乖女兒啊,元彪是個什麼貨色,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爹爹也很是後悔,將你許配了他,但是,畢竟他來到我們陳家已是五六年了,爹爹膝下僅有你一個寶貝女兒,再無男丁!還求你看在爹爹後繼無人的份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吧!”
說完,這陳廣徵竟然就要對着自己的女兒跪下身去,嚇得女兒急忙伸手攔住,悲聲說道:“爹爹難道真要應了他的要求,去將這兩個女孩子搶過來嗎?”
這時,陳夫人也走了過來,看着他,不知他會如何說辭。
陳廣徵低頭沉吟片刻,低聲說道:“我自有辦法,你們就不必操心了!”
說完,他就對着牀上的陳元彪低聲說道:“爹爹會將這兩個女孩子,給你搶過來,但是,自此以後,你就要老老實實,好好對待我的女兒!你聽到了沒有?”
陳元彪一聽,立時喜笑顏開,一張腫脹的臉上,滿是喜色。
陳廣徵嘆息一聲,背手緩步走出房去,朝着後庭走去。
他一路沿着園迴廊,彎彎曲曲,直走到後面一溜兒三四間精緻小屋門前,彎腰施禮,朗聲說道:“陳廣徵,前來拜見幾位英雄!”
只聽得其中一間裡,一人高聲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陳大人不必多禮,老衲等人恭候大人多時了!快快請進!”
說完,房門打開。
陳廣徵急忙邁步走了進去,房門吱呀一聲,又緊緊關上了。
這一天夜裡,玲瓏、維鈺、鈺傑和紫凝四人,喜滋滋進入宮中,和太子、長平一聚。
六人在長平宮中,圍坐在一桌酒席之前,舉杯暢飲,歡笑不斷。
太子看着面前維鈺那張笑靨如的臉,不覺就有些失神了。
長平看在眼裡,嘆息了一聲,突然就高聲說道:“我說各位,前幾日,比武場上,二哥、三哥揚眉吐氣,實在是天大喜事!只是這幾日,兩位哥哥忙於官場得意,但此時此刻,卻有人正失意萬分呢!”
幾人一聽,都是一愣,不知她爲何會有此一說。
太子一聽,嚇了一跳,急忙伸腳出去,在桌下狠狠的踩了長平一下。
長平立刻疼得齜牙咧嘴,怒目瞪視着太子,氣惱的說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維鈺看太子面色紫漲,而長平卻是氣惱萬分,不覺莫名其妙,出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了嘛?今日這樣高興,卻爲何鬥氣,攪了熱鬧?”
玲瓏心裡嘆息這維鈺的懵懂無知,卻無法點破,只得笑着說道:“大哥,我和二哥當日的威風,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啊!如果沒有你,在聖上面前的美言讚譽,又豈會有我們兄弟二人的這番榮耀啊?”
鈺傑也舉起酒杯,起身說道:“是啊,三弟所說,正是我心裡所想!我們要先敬上大哥一杯,聊表謝意啊!”
太子急忙抓住這個臺階,也站起身來,舉起酒杯,朗聲說道:“哪裡,哪裡!實在是我的兩位弟弟,本領高強,榮至名歸啊!不過,我這幾日真的歡喜,兩位弟弟高升,同時被欽賜封爲帶刀侍衛,今後,你們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我們兄弟幾人就更可以天天見面了!”
維鈺一聽,高興的跳起身來,大聲說道:“大哥,哪一天,你也去對聖上說一下,也給我們女孩子們舉辦上一場比賽!也好讓五妹我大展身手,也帶個刀,好好入宮炫耀一番!好不好啊?”
說完,她就跳了過去,膩在太子身邊,拉住他的胳膊搖個不停。
太子見她沒心沒肺,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心裡亂跳不止,臉上真是陰晴變化不斷,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被她搖得像撥浪鼓般,心裡頓時酸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