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暨手拿長刀,凌空揮出數十刀,並不快,也不鋒銳,但是在蘇沁從旁看來,就有一種無懈可擊之感,每一刀都十分圓潤如意,借力打力,毫無破綻,一刀未落,一刀又起,蘇沁傻了,他是真沒看明白。
伏暨看蘇沁一副驚呆了的樣子,嘴角勾起弧度,將精神力傳進蘇沁腦海:“修煉吧,這回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難關了,可沒有開天和追雁那麼簡單了。”
蘇沁下意識地接過長刀,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腦海之中還回憶着伏暨的出刀。伏暨笑了笑,總算是有蘇沁這小子想不明白的東西了,這讓伏暨稍稍舒了一口氣,蘇沁在開天和追雁上的學習速度都要強過他,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自在的。
伏暨轉身離去了,衆人也都去忙了,雖然靈力不能恢復,但是雷主那裡還有一批丹藥,再說了,這些人都是實力高強之輩,封閉靈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沁站着一動不動,琢磨着伏暨的那幾刀。太陽下了山,天地之間重新歸於黑暗,蘇沁還是一動不動,忽然,他皺了皺眉,手中的長刀開始緩慢揮動,大概一柱香的功夫,蘇沁纔將伏暨的那十幾刀揮演完畢。
蘇沁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比伏暨揮刀之時都要快,但是蘇沁卻感覺異常地生澀,每一刀和每一刀之間就像是硬生生地進行了改變,一點都不圓潤如意。
這是爲何?蘇沁皺着眉頭,他確信自己是按照伏暨的揮舞而練的,甚至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但是怎麼揮出的刀就有這麼大的差異?
蘇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試圖尋找靈感。轉眼之間,天又亮了。
雲層被破開就是有好處的,最明顯的好處就是衆人終於能夠以天色的明暗來判斷時間了,有些喜歡曬太陽的人也樂呵呵地蹲在房子外面曬着太陽。
日上三竿,雷主從地上翻了個身爬起來,身爲一隻三眼金蟾,他本來應該是很討厭曬太陽的,但是他這隻三眼金蟾天生就和同類不一樣,要不然也不會不修毒而去修煉治病救人了。
此時他已經曬了好一會了,那一頭黑髮都在熠熠發光,像是吸足了養分,他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一扭頭就看見了蘇沁,見到蘇沁就像個瘋子一樣地修煉着,雷主一開始還煞有介事地看着,看到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無聊,雷主居然打起了哈欠。
雷主眼睛半閉着,其實以他的小眼睛來說,半閉着就基本上等於閉上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猛然之間睡意全無,頗爲滑稽地瞪大了眼睛,他還伸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他看到蘇沁的大光頭上,慢悠悠地長出了一顆小草,那小草不高,就只有半指多高,十分普通,只是格外蒼翠,象徵着其蓬勃頑強的生命力。雷主看着那一棵孤零零的小草,長大了嘴巴,難不成這也是自己的藥效?自己當時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什麼着火啊,長草啊,結果現在都一一應驗了,自己什麼時候修成了這言出法隨了?
雷主糾結地看着小草,這種情況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也太反常了,草怎麼會從人的身上長出來,要是那些邪花異草也就罷了,但是這小草可就是普通的草啊!
雷主盯着蘇沁還在反光的光頭和那蒼翠欲滴的小草,喃喃地道:“這一棵不太合適,要是多長點那不就能當頭發了。”
話音剛落,之間那小草周圍,井噴式地又長起了諸多的草葉,都和第一株小草一般蒼翠,也都差不多高,驕傲地迎風站立,吮吸着陽光和微風,遠遠看去就像是蘇沁有了一個翠綠色的寸頭一般。
雷主伸手一拍自己的嘴巴,但是他也真是有點疑惑,自己這不會真的是言出法隨吧?難道自己不經意間破除了心障,真的實力突飛猛進?
雷主試探性地說了一句:“光有草,不如長點花?”
話一說完,在不遠處站着的蘇沁渾身猛地一震,雷主一直在關注着蘇沁的狀況,也是被蘇沁嚇了一跳,身軀跟着一震。只見蘇沁的腦袋中央,緩緩長出了一朵一掌長的玫紅色花朵,伴隨着這花朵的出現,蘇沁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伸手摸了摸頭頂,然後迷茫地一拽,疼的他“誒呦”一聲。
蘇沁看着手中的草葉,根部上面還有這點點的血跡,這是什麼東西,自己的頭上怎麼就長草了?雷主挪到了蘇沁的身邊,事情因他而起,他也不好意思躲在一旁一直看戲了,輕輕咳嗽一聲,蘇沁扭頭就看到了雷主。
然後蘇沁的臉色就變了,看着雷主,咬牙切齒:“這……這……又是你的藥?”
雷主也是異常地不好意思,他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蘇沁的肩膀,開口道:“咕,放心吧,只有頭上有,要是身上都長那問題才大呢。”
蘇沁的臉色驀然變了,那是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蘇沁的整個面部都扭曲到了一起,然後雷主就看見蘇沁的衣衫驟然膨起了一圈,他扯開蘇沁的肩頭,再往下看,一片翠綠的嫩草赫然在目。
雷主深吸口氣,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嘴啊,看來最近都不能說話了。但是他也很鬱悶,自己之前都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變得這麼烏鴉嘴了。嗯,都怪蘇沁,一定是他,他的運氣太差了,自己離他太近了,也被波及到了。
蘇沁本來就用腦過度,眼睛之中充滿了血絲,此刻更是雙目通紅地看着雷主,就想要把雷主給嚼碎以後吃下肚一般。
雷主後退半步,張了張嘴,沒敢說話,伸手指指那些花花草草,然後指指自己,接着豎起大拇指,那意思是說這沒什麼大問題,看我的吧,相信我。
蘇沁咬着腮幫子,在心地怒吼:我就是因爲信你才搞成這樣子的!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