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耀站在桐一月的臥室門口也有一個小時了,雖然知道女人打扮是需要時間的,但這都已經10點了,薛常耀不僅看了吉日,還看了時辰的,最遲11點之前要趕去註冊。
薛常耀正想敲門,桐一月卻打開門出來了,她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薛常耀打量着女兒,很滿意他選的這一套衣服,他的眼神難得這麼柔和,像是透過桐一月在看另外一個人。
桐一月心頭咯噔一下,一個憋在心底很久的問號浮現出來。她一邊邁着步子一邊低聲問:“爸爸,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當年跟我媽媽有過一段情之後,卻又銷聲匿跡,難道你都沒有關心過她嗎?你跟沈蘊梅結婚多年,你可曾想起過我媽媽是否爲你傷心過?”
她臉上有着淡淡的哀傷,是爲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如果母親不是真愛薛常耀,當年又怎麼會生下她?可現實卻是薛常耀與桐一月的母親只有短暫的相聚,過後再也沒見面。
她的母親又是怎樣的痛苦與掙扎?
桐一月此刻那種帶着憂傷苦澀的眼神,不偏不倚戳中了薛常耀心底那一點點最柔軟的地方。
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他不會忘記,20幾年前,他離開桐一月的母親時,那個女人癡癡地望着他,她是怎樣的不捨,怎樣的痛心……
但薛常耀是個外表極度剛強的人,他好像已經擯棄了性格中存在的一點軟弱,他好像沒有正常人應有的情感,他有時真像個機器人,冰冷無情。
即使現在他有那麼一絲感觸,也很快壓下去,只剩下一片平靜。
“你母親是我會懷念的女人。”說完,薛常耀再也不出聲,絕口不提這個話題了。
桐一月真爲母親感到不值,當年母親的困境,可以想象,是因爲懷上了她,而又沒有薛常耀的消息,被男人拋棄,纔不得已爲了將孩子生下來,急匆匆與桐民翰結婚的。
桐一月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到現在她連母親的長相都無法記起,因爲母親走的時候她才兩三歲……但她心疼母親,她真希望有一天,薛常耀能跪在母親的墳前懺悔……
就是因爲幾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桐一月心情很混亂,感觸很多。
薛常耀送桐一月去民政局,乾昊已經等在門口了。
見到桐一月的時候,乾昊只覺得眼前一亮,好像迎面突然來了一束光。
桐一月的皮膚是不挑衣服顏色的,無論穿什麼色都好看。今天這身套裝,既能顯示出她窈窕妙曼的身材,又能襯托出她迷人的小女人風韻,甜美俏麗而又不失優雅大方,美得像一顆綻放光華的珍珠。
乾昊更是天生的衣架子,休閒西裝包裹着他魁梧健碩的身材,大長腿筆直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炫目的魅惑,十足的妖孽美男,讓人一見就難以別開眼。
乾昊的目光卻只停留在桐一月身上,紳士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兩人一起走進了民政局。
薛常耀就沒進去了,在這外邊等着,他是要看到結婚證纔會放心
的。
登記註冊很順利,沒過多久,乾昊和桐一月就出來了,薛常耀在見到結婚證的時候,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安排進行着,掌控的感覺就是這麼好,他能不高興麼。
“呵呵,很好……很好……過幾天就擺酒請客,時間雖然有點急,可是婚禮的質量肯定是一流的。”薛常耀發出爽朗的笑聲。
桐一月和乾昊互相對望一眼,兩人卻沒有流露出喜悅,平靜得出奇。
“爸爸您安排了就好。”
桐一月淡淡地說着,有點心不在焉。
乾昊輕拍着桐一月的後背,寵溺溫柔地看着她:“回去吧,過幾天再見。”
“嗯……”
乾昊跟薛常耀打個招呼就鑽進車裡,走了……
是的沒錯,這貨走了。這哪裡像是夫妻,這分明像是在完成了什麼任務似的。
薛常耀這樣精明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乾昊這是怎麼了?
“月月,你們已經是夫妻了,難道不住在一起?說好了你們結婚之後就住在家裡,可他就這麼走了,你不覺得委屈?”
“爸,乾昊說了,會充分給我自由,也同意我暫時不用跟他住在一起。結婚本來就太倉促,我和他都需要時間來適應關係的轉變,以前是朋友,一下子也難以轉換角色,分開住也沒什麼不可。”
薛常耀簡直難以理解,臉色陡然垮下去:“你們真是胡鬧!結婚了還分開住,這算什麼?你們以爲這是在過家家嗎?”
桐一月略一蹙眉:“爸爸,或許年輕人的想法跟您有代溝吧,我和乾昊都覺得現在這樣就好,以後順其自然地發展感情,想住在一起就住,不想住一起就各住各的,我們有充分的自由。”
“你說什麼?代溝?”薛常耀一時間語塞,難道自己真的跟年輕人的思維脫節了?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未免太前衛了點。
薛常耀怒氣衝衝地上了車,桐一月衝着他的背影做個鬼臉,也跟着上去了。
確實是很奇怪的現象,桐一月本意是不願跟乾昊結婚的,他只當乾昊是朋友,但迫於薛常耀的專制,她只能跟乾昊來登記註冊結婚,完事之後,她不是該很生氣很鬱悶很難過嗎?
然而,她居然比薛常耀還輕鬆。進去民政局之前,桐一月的心情沉重,現在卻比先前好多了,這是什麼道理?
最不解的是乾昊,他是不是大度得過於了?灑脫得太不正常了?他那麼愛桐一月,應該現在就跟桐一月回家去啊,他怎麼一個人走了?
薛常耀搞不懂桐一月和乾昊在想什麼,或許只能用“代溝”來解釋了吧。
登記這一天,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去,可是,到了婚宴的時候,還能這麼輕鬆嗎?
婚宴也是薛常耀一手操辦的,桐一月連菜單都不想看,反正薛常耀那麼專橫,他喜歡操控,就讓他去做好了。
桐一月覺得自己和乾昊都是隻需要出席婚宴就行,薛常耀安排好一切,她和乾昊的意
見都是次要的,反正薛常耀不會採納,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
這幾天,桐一月被限制得更緊了,除了公司就是家裡,她想跟陶貝羽出去玩玩都不行,薛常耀說叫她在家好好休養,確保婚宴的時候以最佳狀態出現。
薛常耀是爲了避免在這幾天裡節外生枝,乾脆連桐一月的好姐妹也限制接觸。
今天早上,桐一月跟薛常耀一起去公司,同坐一輛車,父女倆都沉默寡言的,沒有共同的話題,這小小的空間裡就顯得很窒悶。
桐一月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來玩,一不小心她的鑰匙就掉了出來。
桐一月低頭一看,鑰匙呢?不見了?桐一月瞅瞅前排副駕駛的座椅,心想可能是掉在那個下邊了。
副駕駛坐的人是黃立煬。
很快車子就到了公司,薛常耀和黃立煬都下車,桐一月雖然也車子了但沒有立刻走開,而是回頭對薛常耀說:“爸爸您先上去吧,我的鑰匙掉在車裡了,我找找。”
薛常耀是懶得等的,轉身就進去。
桐一月將副駕駛的座椅挪了一下,果然就看見了鑰匙,伸手就去撿……這時候,司機想過來幫忙,桐一月已經抓住了鑰匙,但她的神色卻微微一變,她的手指摸到了什麼?
來不及細想,桐一月將鑰匙和她摸到的另一個東西都握在手裡,對司機說:“我找到了。”
司機將座椅挪回去,泊車去了。
桐一月四處張望一下,急匆匆走進了後門,直接進了洗手間,走進一個沒人的蹲位。
桐一月這纔將手裡捏的東西仔細一看……這是她找鑰匙的時候無意中摸到的,居然是戒指。
是她的戒指,曾被薛常耀沒收走的,想不到會在車子的椅子下發現。
桐一月驚喜,眼眶一下就紅了……這是她的結婚戒指啊,是翁析勻送的,是她最寶貝的東西。
被薛常耀沒收之後,她以爲他會扔掉,看來他是忘記這事兒了,興許連戒指掉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桐一月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這戒指,可她越看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戒指的內壁上刻着她和翁析勻名字的拼音第一個字母,但怎麼變得更細了?這不應該啊……她明明記得字母刻得很粗很深的。
桐一月將戒指仔細端詳,心裡越來越疑惑,下意識地用指甲去扣,甚至捏着戒指往兩邊拉……
突然,戒指從中間斷開了,嚇了桐一月一跳,而戒指裡邊露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很小……
這是什麼?桐一月認爲這東西不該是戒指原來就有的。
桐一月腦子裡靈光一現……記得某天翁析勻曾闖進她的臥室,難道她的戒指是在那個時候被換過了?他的目的是什麼?
桐一月心裡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很模糊,需要印證……假如這東西真是個追蹤器,那就太好了!
但是問題來了,她要怎樣與翁析勻取得聯繫呢?她必須要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個追蹤器,否則如何能讓追蹤器重新開始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