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一月直到上了飛機都還在悶悶地思考一個問題……爲什麼這麼巧,在她進了一次實驗所之後,蘇成剛他們就銷聲匿跡了,將裡面全部搬空不留一絲痕跡。
想來想去,桐一月越發覺得薛常耀之所以帶她來,也許因爲蘇成剛他們早就決定要離開這裡了,早就做好一切準備要走的,她來不來,都會是這樣的結果。
薛常耀太奸詐了,帶桐一月來實驗所,表面上是對她的信任,可實際上她知道了這個被廢棄的基地又能怎樣呢,她就算現在把消息傳遞出去也沒用,這裡連一片紙屑都沒留下來……
也就是說,關於實驗所的存在,桐一月親眼看見了,但卻只能悶在心裡。
桐一月在沉思,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薛常耀的頭腦,以後還得加倍小心才行。
薛常耀何等精明,見桐一月沉默着不說話,他察言觀色,似乎能猜到幾分,冷冷地說:“你這副樣子,好像很失望?”
桐一月驀地心頭一凜,應着薛常耀的目光,平靜地說:“我是很失望,本來還想着等蘇成剛將那套給我定製的防菌服做好之後穿上試試,嚐嚐鮮,但現在不行了,他搬走了。”
桐一月明知道薛常耀所指的“失望”並非這件事,而是實驗所消失,可她必須裝作毫無所覺。
薛常耀深深地凝視着自己的女兒,像是要將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但她眼神坦蕩,毫不畏懼,薛常耀片刻之後也低聲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女兒,心理素質不錯。”
桐一月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只覺得薛常耀話裡有話,但她又不得不裝糊塗。
從邁阿密回到紐約,桐一月猶如經歷了一場怪異的夢境,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暫時還走不了,蘇成剛還沒抓住,實驗所轉移了……
讓桐一月與乾昊結婚,這是薛常耀勢在必行的,他已經通知了乾昊,哪天是吉日,就在那天去登記註冊。
算算日子,很快了,就在三天後。
三天……聽起來像神話,可這就是真實發生在桐一月身上的。但她真的甘心被薛常耀擺佈嗎?
她不管跟誰結婚,都應該是自主選擇而不是被逼得,即使乾昊多麼的優秀,但這個婚姻的本身就是不健康的。
桐一月很少在薛常耀面前表現自己異常的情緒,可她也需要傾訴,需要情緒的發泄。
還好陶貝羽在,她剛去周邊城市玩了一天回來,桐一月就找到了她,兩個女人都是一肚子的話想吐槽,一拍即合。
保鏢還是跟着桐一月,寸步不離地監視着,她和陶貝羽在酒吧裡看錶演,一邊看一邊喝酒,這二樓的包廂裡只有她們倆,透明的落地窗佔據了整面牆,從這裡能看見舞臺上的表演,角度很清楚。
這裡可不是國內的酒吧,這裡的人玩得很開,開放程度令人咋舌。桐一月就貼在那玻璃上直勾勾看着舞臺,被一個個表演都驚得目瞪口呆,有時候還會因爲羞澀而不敢看,但又捂着眼睛從指縫
裡偷瞄。
陶貝羽笑她太純情,可她自己也是有時不敢看。
全都是限制級的節目,看得讓人臉紅心跳熱血沸騰的,就算是女的也忍不住吞口水啊,那些個性感猛男,在舞臺上的魅力一點不比女人差,甚至更能製造轟動和現場氣氛。
桐一月第一次觀看這樣尺度的表演,實在有點不適應,但當多喝了幾杯酒之後,她也沒那麼緊張,腦子裡緊繃的弦也鬆了,沒了開始的拘謹,漸漸的會跟陶貝羽一起對舞臺上的節目評頭論足的,比如哪個身材超好,哪個女的像是整容過度……
“哇,貝羽姐,你看那個瘦瘦高高的金色頭髮的男人,他的眼睛真漂亮啊……”
“嗯,那個是不錯,不過他旁邊的蓄着一點小鬍渣的也很有型,一眼望去都是大長腿啊。”
“快看那個穿蕾絲底褲的……天啊,男人怎麼可以那麼性感,那腹肌真是……八塊,古銅色皮膚,太陽曬出來的……”
“……”
拋開顧忌,只是純欣賞,這樣也挺好玩,起碼不會太拘束,出來散心就是要想辦法讓自己暫時忘記煩惱的。
舞臺上表演的那些人,每個都很養眼,玩魔術的兩個雖然顏值略低,但他們的魔術卻爲全場帶來的最激烈的掌聲,桐一月在二樓都忍不住使勁鼓掌喝彩。
放鬆心情之後人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這感覺真舒坦,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不去想那些揹負在肩頭的責任。今夜,就讓她自私一回,怎樣能讓自己高興就怎麼來,其他的什麼都不管。
陶貝羽也像是滿腹心事的樣子,剛來的時候還悶悶不樂的,現在漸漸的好些了,注意力被轉移,集中在舞臺上,果然是感覺輕鬆了許多。
人這一高興就愛喝點什麼,酒是個好東西,但桐一月也沒有酗酒的習慣,她喝得很少。
話說這不是冤家不聚頭,當桐一月和陶貝羽在這個包廂裡盡情玩樂的時候,對面包廂的……不是門對門,是玻璃對着玻璃,大家都能看到對方,雖然隔得遠,但有的人會認出來的。
桐一月現在可不是籍籍無名的人,在這紐約,MT公司的名氣不小,尤其是在公佈了公司在抗癌藥物方面所取得的進展之後,知名度和業界地位有了很大提升。
而桐一月是MT公司的副總,是薛常耀的女兒,加上薛常耀最近也經常舉辦派對,給桐一月擴展人際人脈,所以她被人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另一個包廂的人,透過玻璃罩,能看到桐一月那邊的情況,她們只有兩個女人,而這邊包廂卻是一大堆人。
其中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女人一邊喝酒一邊站在玻璃罩前面露出不屑的笑容:“看,對面那個是薛常耀的女兒,MT公司信任的副總,呵呵……”
她旁邊有個手臂上滿是紋身的金髮小夥子,立刻湊過去貼在玻璃罩上看……
“還真是啊,可她竟然只跟一個女人來這種地方喝酒,哈哈,連個男人都沒有,不知
道是不是缺貨呢。”
“切,你少色迷迷的,說不定人家喜歡的不是男人呢,難道你還想去湊熱鬧?”
金髮小夥子笑得很猥瑣:“只要薛常耀的女兒招呼一聲,我過去也沒什麼不可以,我還能順便叫上我一幫兄弟,保證把她和她的朋友也伺候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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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小心你馬子揍你!”
“……”
這羣人裡有兩三個是認識桐一月的,就在這邊指手畫腳,像是看到什麼新鮮事物一樣。
他們都只是說說,但他們並非真的要做什麼,只不過,有個例外是……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從包廂溜出去,竟然不聲不響地到了桐一月那邊。
桐一月和陶貝羽在看錶演,渾然未覺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高挑性感的混血兒美女,正冷着臉站在她們身後。
陶貝羽一轉身就看到了dina,頓時差點驚叫出聲,緊接着是憤怒:“你是誰,出去!”
桐一月被陶貝羽的吼聲驚動,驀地回過頭來,見到了dina,而這女人還紋絲不動地站着。
“喂,何黛娜,你進來幹什麼,這是我們的包廂,滾出去!”
桐一月這一吼,陶貝羽立刻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竟是那個叫何黛娜的,有一次被花瓶砸到,結果污衊是桐一月推她。
“呵呵,原來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這裡不歡迎你,滾吧。”陶貝羽絲毫不客氣,站在桐一月身邊,兩姐妹就是戰線聯盟。
Dina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大刺刺地說:“你們別激動,我只是來說一個事,說完就走……聽說你要跟乾昊結婚了,你老爸的請柬都送到我家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去你們的婚禮,但是,你前夫會是我的男伴,希望到時候你可別失態。”
這女人,成心來挑釁的。
桐一月臉色微變,心裡在咒罵,沒事幹嘛請何家的人來,薛常耀真是事多。
陶貝羽走到dina面前,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瞅着她:“你是不是有病?你如果有本事搞定翁析勻,你何必還來這裡示威?炫耀什麼,沒聽過一句話嗎,愛炫耀什麼就表示你缺什麼,我沒猜錯的話,翁析勻根本就不理你吧,哈哈……”
“你……”dina氣得臉紅耳漲,只因爲被人戳中的心窩子。
雖然翁析勻也不至於不理她,但確實兩人還沒到交往階段,只是朋友而已,可她卻偏要急着讓桐一月誤以爲她和翁析勻已經在交往了。
結果就是惹得陶貝羽一陣搶白,戳她,讓她臉上掛不住。
“何黛娜,你的臉色好難看,該不會是真的被我們說中了?嘖嘖,真可憐,也真沒用,我提醒過你翁析勻是慢熱型,你居然都還搞不定,你的情商和智商真是堪憂,該去充值了。”
桐一月也不急不慢地說這麼幾句,可把dina給氣得夠嗆。
“你們到時候就知道,我和他一起去你的婚禮,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