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桐一月都在試圖打探薛常耀到底是要去幹什麼,但這老狐狸的回答總是那麼巧妙,模糊一片,讓人捉摸不透。
車子從市區開到郊區,中途換了三次車,最後竟又繞了一大圈回到了市區。
薛常耀這是在擺脫跟蹤者,最終他如願以償,確定沒人跟蹤之後,他才帶着桐一月出現在了一棟商廈裡。
他們來到一個小公司的辦公樓,讓桐一月吃驚的是,薛常耀居然暢通無阻地直接進了總裁辦公室。
不過後來桐一月想想也明白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公司,想必也是屬於MT公司旗下的吧,老闆正是薛常耀,所以他才能自由進出。
雖然是個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但在進去時,桐一月還遇到了嚴格的檢查。薛常耀到是直接過去了,可桐一月就是通過安檢門才進去的。
這種做法真讓人心生寒意,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像防賊似的防着。
桐一月卻沒有多說什麼,一直都很平靜。過後薛常耀還解釋了幾句,說這是公司的規定,除了他,任何人進來都要經過安檢門。
這小插曲,桐一月也不去計較了,跟着薛常耀上樓去,她心裡就不停在猜測,他是要去見什麼人嗎?密碼箱裡的東西有何用?
桐一月坐在這辦公室裡,望着這充滿科幻元素的佈置,忍不住咋舌,想不到薛常耀還是個科技迷,裝修都這麼濃郁的科幻味兒。
尤其是這辦公桌,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型顯示屏,可以支持手觸操作,還能看電影聽音樂看實時新聞,甚至可以登陸國內的某些網站。
薛常耀讓桐一月在這裡等他,他去了隔壁,也沒說去做什麼,只是叫她別亂跑,午餐會有人送來,當然她如果覺得無聊就可以離開。
桐一月沒有離開,她在這裡玩遊戲看電影,直到10點鐘,她才站起來走動,在這辦公室裡轉悠,看看書。
一個小巧的書櫃上擺放着許多雜誌和書籍,大都是關於財經和醫藥類的,桐一月每本都翻出來看一下,沒什麼發現,不由得也有點泄氣。
薛常耀來這裡是做什麼的,要耽擱一晚上都不回?桐一月很想知道,但薛常耀不說,她就不能追問,除非他願意開口了。
桐一月很清楚,薛常耀到底還是因爲對她的信任度不高,所以纔會對她隱瞞很多秘密。
但人就是這樣,別人越隱瞞的,就越想去窺探。
桐一月把這辦公室裡都觀察仔細了,所有的抽屜櫃子都翻遍,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至於電腦上,能看到的都是普通文件資料,而加密的文件她又破解不了,進不去。
桐一月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靠着軟軟的抱枕,一會兒又趴下來……有點喪氣了,跟着來幹嘛,真的太無聊。
桐一月的手,不經意地碰到沙發的底座,驀地,她看見對面牆壁上那一幅3D牆紙壁畫上的窗戶居然……動了?
什麼情況?桐一月驚悚地竄了起來,一下子衝到牆紙前。
原本這一面牆上的3D牆紙壁畫圖案是一個窗戶推開面前是海灘,看上去十分逼真,像身臨其境,這就是3D畫的魅力。
但桐一月不知道碰到什麼機關,畫上那窗戶的地方居然自動打開了。這就說明,3D畫只是一種掩飾,這窗戶不是假的,而是一道暗門。
桐一月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似的暗門了,可現在她還是狠狠地被驚了一把。
要不要進去?
這念頭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桐一月就毅然閃身而進。
但進去之後桐一月卻傻眼了,這只是一個狹小的封閉空間,除了頭頂上的一盞燈,啥都沒有,四面都是牆壁。
耍我吧?
桐一月有點惱怒,擡腳往牆上踢,心裡那個鬱悶啊……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可就在桐一月氣惱之際,對面牆壁上竟又出現了一個兩尺見方的屏幕,上邊出現的,赫然是薛常耀的臉。
“你終於還是找到了。”薛常耀冷冰冰的語氣,卻是讓桐一月嚇了一跳。
他什麼意思?
桐一月驚愕,他早就料到了?
在薛常耀這樣防備心強而又精明的人面前,有時不如直接承認更好。
“是……我對這裡感到很好奇。”桐一月有種被人看穿的無奈,但她必須硬着頭皮。
她的解釋,薛常耀不置可否,只是淡漠地說:“既然你發現了,那就進來吧。原本我不想你參與,因爲你還沒有得到我更多的信任,但你這麼迫不及待,我就讓你看看我在幹什麼。”
這話音一完,裝有顯示屏幕的牆壁就往後退去了,露出一個可供一人進入的小門。
“不用太驚訝,這個時代,科技無處不在,我們的公司也是生物科技類,你要習慣在生活中隨時享受科技帶來的驚喜。”
薛常耀面無表情,但眼裡卻透着一抹得意。
桐一月確實是被震撼到了,這小地方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呢。
收攝心神,桐一月走進那道小門,心頭砰砰直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門後邊果然是另有乾坤,有錢人都熱衷於佈置機關密室麼,這裡顯然是一個隱秘之處,如果不是薛常耀允許,桐一月不可能進得來。
這裡並不華麗,但很乾淨,大約三十平米的樣子,擺放着一張長方形的木桌。
當桐一月看到木桌上的那幅畫,她再也沒能控制住驚駭,倒抽一口涼氣,杏眸圓瞪,一時間懵了。
“這是……這是……《萬里江山圖》?怎麼會在這裡,它不是已經被找回了麼?”桐一月感覺自己腦子不好使了,太震撼,比做夢還不真實。
薛常耀戴着帽子,戴着手套,見桐一月這副表情,他也倨傲地說:“不是真跡,真跡當然在國內,這一幅是我找人畫的贗品。”
贗品……
桐一月這才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剛纔太壓抑太驚悚,現在緩過勁,她才能恢復思考的能力。
能
讓薛常耀如此得意的贗品,可見這水平是登峰造極的。
桐一月似乎明白了薛常耀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將子母畫合併在一起嗎?
天啊……光想想就感覺熱血沸騰,但這麼重要的事,薛常耀爲何會讓她進來?
薛常耀察言觀色,能猜到桐一月在想什麼,他也難得乾脆,指了指密碼箱說:“那裡邊就是《秋寒執獵圖》的真跡,我會把兩幅畫合併,這是我謀劃多年才得以實現的,只是……”
說到這,薛常耀的神色裡隱隱透出一點落寞,沒有了先前的陰騖冰冷,只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遺憾和無奈。
“能跟我一起分享這個重要時刻的人,現在也只有你了。沈澤寬……不,應該叫他王澤寬,他曾是與我一樣執着於此事的人,可惜他沒這福份。”
薛常耀邊說邊將密碼箱裡的東西拿出來,果真是被分割成幾條的《秋寒執獵圖》。
薛常耀會先把這幅畫還原,因爲之前爲了過安檢,畫被分割了。
桐一月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晶亮的眼眸死死盯着薛常耀的手,不放過每個細節。
緊張,手心都在冒汗……這可是個歷史性的時刻,兩幅子母畫合併就會讓畫作者隱藏在其中的秘密曝光,到底是個怎樣驚天的秘密,能讓薛常耀不惜付出一生的代價來做這件事呢。
答案就要揭曉了,桐一月能不緊張麼。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棟商廈樓下,對面馬路,停着一輛商務車,裡邊坐的人,竟是翁析勻和薛龍。
薛龍一肚子的疑問憋着,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大少爺,您是怎麼能確定大少奶奶就在這裡的啊?”
雖然離婚,可薛龍對桐一月的稱呼還是沒變的。
翁析勻幽深的鳳眸閃爍着睿智的光芒,沉聲說:“那天在薛常耀家裡去參加派對,我在她的臥室裡待了一會兒,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她手上的戒指換掉了。”
薛龍恍然大悟:“哦……您把裝有定位系統的戒指跟大少奶奶原來那枚戒指對換了……高,這招太高了!”
翁析勻的頭腦太精了,他做很多事情都是看似突兀實際上早有準備的。
桐一月手上還戴着結婚戒指,這件事,翁析勻一直沒提過,但他看在心裡,並且又暗中再做一枚外觀一模一樣的戒指,但內部裝上微型定位。
不光是薛常耀會監視翁析勻,薛常耀自己也時刻處於被人監視的狀態,他今天有動靜,翁析勻怎會不知。
但當他發現薛常耀是帶着桐一月出去的,他就覺得必然有事發生,追蹤了一大圈,薛常耀繞來繞去,以爲甩開了跟蹤的,卻沒想到翁析勻利用桐一月戒指來定位,找到了這裡。如果薛常耀知道,只怕要氣得吐血。
“大少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衝上去嗎?”薛龍摩拳擦掌的,就等翁析勻吩咐呢。
翁析勻神色凝重,諱莫如深的眸子忽明忽暗,他也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該是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