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外邊早已經天亮,可是這房間裡卻還亮着一盞柔黃的燈光,如果不看時間就不會知道這都已經9點鐘了。
兩米寬的大牀上,潔白的被子裡依偎着一對男女的身體,都還沒醒,還在做夢呢。
女人像慵懶的花貓似的縮在男人的懷裡,他用兩隻手抱着,俊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滿足的微笑,恬靜的睡顏有着巨大的誘惑力,足以讓女人神魂顛倒了。
他懷裡的女人有着一張精緻而又純天然美的容顏,睡着的時候還時不時會往他身上蹭蹭,無意中流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和純美。奶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小巧的肩膀上還有一點粉紅的痕跡,是他昨晚留下的。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想必是昨晚被折騰得夠嗆。隨着她的一個翻身,男人微微動了動,卻還是沒有鬆開手,抱着這香軟的身子繼續睡。
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之後響起了鈴聲,在牀邊的櫃子上。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拿,眼睛都沒睜開,意識還是混沌的。
接起電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麼安靜的房間裡,他接電話,身邊的人也能聽到那端說的什麼。
“親愛的,你昨晚又去哪裡快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忘了昨晚是我生日,你答應要來陪我的……”這嬌滴滴的聲音充滿了撒嬌的意味,雖然是責備,但這麼酥的女聲,男人聽了也難以生氣。
倪霄本來還不太清醒,可是一聽這女人說話,頓時一個激靈,猛地睜眼一看……糟糕,這是哪裡?
一瞬間,昨晚的片段涌上腦海,倪霄轉過身就看見眼前一張美麗的素顏,是陶貝羽?
哎呀媽呀,他居然跟一個兇巴巴的母老虎滾牀單了?
倪霄來不及細想,趕緊從牀上下來,拿着手機就進了洗手間,一邊還在低聲對電話那頭的女人說:“我昨晚喝多了……”
後邊的話,他進去洗手間了,陶貝羽就聽不到。
其實,陶貝羽在倪霄接電話時就醒了,她故意裝睡的,結果真的聽到了令人心酸的內容。
陶貝羽睜開了眼睛,神情有點木然,昨晚的事,她已經回過神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都是些火辣辣的畫面。
可她此刻在意的是倪霄接的那個電話……那個女人叫他親愛的,是他的情人嗎?
陶貝羽知道倪霄是沒有女朋友的,可也知道他很受女人歡迎,大把的女人圍着他轉。在她的印象裡,他就是個花花公子。
那麼打電話的女人也是他的後宮之一了?
而她,陶貝羽,一直守身如玉,如今卻跟一個“花花公子”發生了關係,她該如何自處?
他的女人那麼多,想必也是不會在意她一個吧。再說了,昨晚的事,是兩個成年人之間自然發生的,並非他強迫,她總不能鬧着要他負責吧。
陶貝羽下牀穿衣服,兩腳有點發顫,身下還有些撕裂的辣痛,腰肢更是像要斷掉了。
陶貝羽咬咬牙,忍着痛,穿上衣服,回頭看了看洗手間的門。他還在打電話,是在跟那個女人解釋昨晚沒去陪她過生日吧,看來他很重視那個女人。
陶貝羽自嘲地笑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昨晚的事不過是個意外,她如果當真,如果動情,豈不是會被倪霄笑話?
剛走到房門口,卻聽身後有響動,是倪霄從洗手間出來了。
“你……走了?”倪霄一臉愕然,想不到接個電話的時間她就醒了,還已經穿好了衣服要走。
在轉身之際,陶貝羽已經掩去眼底的酸楚,換上一副很灑脫的表情,滿不在乎地說:“倪醫生,昨晚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我會記得吃避孕藥的。”
多懂事的女人,不會讓男人爲難,還體貼的說會吃避孕藥。男人應該感到高興的,快活過後還不會被糾纏,這不是男人最希望的麼?
但倪霄卻感到有點不是滋味,看着陶貝羽這麼灑脫,她所說的話,應該是男人說的纔對,如今卻從一個女人嘴裡冒出來了。
倪霄沉着臉,莫名地煩躁,酸溜溜地說:“你是我見過的最瀟灑的女人,看來你對這種事挺看得開的,遇到不止一次了吧,呵呵……我是不是該說謝謝?”
他的諷刺,讓陶貝羽越發感到心在抽痛,他將她看成什麼人了?
陶貝羽欲言欲止,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說了聲拜拜,離開了房間。
她走了,她的沉默,在倪霄看來就是默認。
倪霄暗罵自己怎麼不如一個女人灑脫了,她都無所謂,他又何必當回事?
話是怎麼說,但這貨又在腦補一些畫面……陶貝羽真是那種習慣一夜歡情的女人麼?如果不是經驗豐富養成習慣,她又怎麼可能做到若無其事的?
這麼一想,倪霄就越發煩躁,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頭揮之不去。
實際上先前跟倪霄打電話的女人只是他認識不久的一個名媛,連情人都算不上,更沒有發生過關係。只是那女人對倪霄猛追不捨,倪霄卻只是很平淡的感覺。
也不能怪陶貝羽誤會,倪霄花名在外,與她春風一度之後早上就接到其他女人質問的電話,說的內容又是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的。陶貝羽的黯然離去,心裡也從此有了一個結。
倪霄心不在焉地穿着衣服,忽然瞥見牀單上有一團殷紅的印記,這一秒,他整個人就僵住了,石化了,有種被雷劈的感覺。
不是吧?那紅色的是啥玩意兒?
倪霄的腦子在飛速轉動,他爲陶貝羽看病,曾問過陶貝羽的例假週期,算算今天這日子,她不該是來例假的時候啊。
難道會是……落紅?
倪霄瞬間汗毛都豎起來……該死的,他的原則是不會碰“原裝貨”的女人,因爲他不想惹麻煩,所以對於女人的第一次,他很小心地避開。
但萬萬沒想到,陶貝羽居然還是個“未開封”的?
最糟糕的是,他還誤以爲她是經驗豐富,說話諷刺她,傷她,而她一言不發就跑了,可想而知她當時多麼難過。
倪霄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這下可好了,他最不想傷害女人,卻偏偏傷了陶貝羽,今後還怎麼面對?還能正常的來往嗎?
倪霄雖然很愛面子,可他也會勇於面對自己的過失。
既然說話傷了陶貝羽,他就想打個電話去道歉。
但陶貝羽的手機不通。
發微信吧,讓倪霄氣惱的是,他居然被陶貝羽刪除了?發手機短信吧,沒回復。
倪霄明白了,這是陶貝羽想避開他,不想兩人再有聯繫。
這大男人昨晚跟一個美麗而又幹淨的女人嗨皮了整晚,完事之後女人還主動消失,避開,這是歡場中的人最喜歡的結果了,但倪霄卻笑不出來,總覺得這心情亂七八糟的。
如果換做昨晚是別的女人,他或許也就無所謂了,可陶貝羽不一樣,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短,雖說經常鬥嘴,但不吵架的時候也挺好的,總之就是歡喜冤家嘛。他做不到無所謂,他滿腦子都是牀單上那一抹紅。
倪霄覺得,歡喜就可能沒指望,今後也許只剩下冤家了……
遠在紐約的翁析勻,最近這幾天又開始了忙碌的工作,除了經常去公司,他還會親臨施工現場監督,比如龍庭集團在海外的第一間酒店,就是翁析勻在紐約的公司負責進行裝修的。
他在公事上是個很嚴苛的人,裝修已經到了尾聲,他還是親自對各項施工進行檢驗,每天都要去看看才放心。
對他來說,忙碌才能暫時讓他轉移注意力,讓他避免沉溺在離婚的傷痛中。
離婚不久,還需要時間來撫平傷口,翁析勻表面上看着很正常,可他內心的孤獨和痛楚,他只會埋得更深。
這段時間是翁析勻很難熬的,但對某些人來說,卻又是一個絕佳的好時機。
正在進行裝修的酒店,馬路對面停着一輛豪車,裡邊坐着兩個女人,一個是dina,一個是她的母親。
dina的母親年過半百但還風韻猶存,一看就是滿臉的美容針,這個貴婦的眼光極高,但是遠遠看着站在酒店門口的翁析勻,她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女兒,你這次的目標不錯,比前幾個好太多了。媽支持你。”
dina欣喜地挽着母親的手臂,撒嬌地說:“我就知道媽最疼我了……不過,媽,他離過婚……”
“離婚?那算什麼,這年頭,二婚三婚的多了去。只要他條件好,離過婚也不要緊。媽打聽過,翁析勻的家庭背景都跟我們家不相上下,況且他自己在紐約的公司也如火如荼,你如果真的能跟他結婚,對我們家族肯定是有利的。”
dina點點頭,心花怒放,有了母親的支持,她就更有底氣了。
“可是,媽,翁析勻的前妻,就是薛常耀的女兒,她現在也在紐約,我擔心她會是我的障礙。”
貴婦一聽,露出不屑的笑意:“前妻而已……你是我女兒,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放機靈點,就像我當初跟你爸那樣,要不是我聰明,怎麼能從那麼多的情敵手中把你老爸搶過來。女人啊,看準就要下手!”
dina若有所思,不由得也笑了……桐一月,你也就是個過去式,憑我的條件,我看上的男人,跑不掉!你如果想阻礙我,那就別怪我不給你們家面子了。
dina夠狠,自信滿滿的,已經將桐一月看成是一個潛在的情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