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一月最近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雖然是懷孕了,但害喜不再那麼嚴重,只是有時會嗜睡,吃飯胃口不太好,對腥味的食物很敏感,其他沒有什麼大問題。
所以她去京城是可行的,她必須要跟翁析勻一起,否則她也不放心,夏綺雲那個女人比定時炸彈還可怕。
夏綺雲也不知道翁析勻是要去京城幹嘛的,總之她要跟着去就對了。
翁析勻只想低調行事,這次是乘坐的私人飛機,在京城下了飛機之後,直奔住處。
要辦大事,他就不住酒店了,而是住在故宮附近的一個精品住宅公寓裡,高樓望遠,更適合眺望故宮。
如果有人知道翁析勻這一趟是來幹什麼,就會感到奇怪了,他又不是職業盜賊,他怎麼能將《秋寒執獵圖》弄到手?
那可是要在重重防衛中進行的很危險的事,如果那麼容易得手的話,這兒的東西早就要被偷光了。
翁析勻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如何去盜畫?隻身犯險,那不是等於找死嗎?
翁析勻當然不會真的去找死,他腦子裡對這件事早有了計劃,只要一步步來,雖然冒險,卻還是很有把握能成功。
不過,他現在最要緊的反而不是立刻行動,而是他的身體。
生物毒劑變異的結果導致他昏睡了一段時間,身體變得很虛弱。別說是去故宮盜畫了,就是讓他按正常速度跑個一公里,他都無法完成。
身體纔是本錢,如果體質太虛了,是支撐不了的。因此翁析勻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竟是開始……健身。
爲什麼要來這裡健身,在家裡健身不就好了嗎?那是因爲,翁析勻需要熟悉故宮周圍的地理環境,包括周邊的每一條大路小路,這樣他才能在行動當天更有把握。
翁析勻手裡有不少資料和地圖,都是故宮的,十分詳盡。可是經過他的分析,盜畫並不是太難,難的是在到手之後怎麼離開。
如果不能在幾分鐘內離開,那就是死路一條,會被抓住的,到時候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鐵定要被判重刑。
逃跑路線纔是最重要,翁析勻還需要時間再研究,再斟酌。
薛常耀能提供的協助都是極爲隱蔽的,但卻不是每個細節都能包攬,更多的是要靠翁析勻自己去完成。
翁析勻虛弱的身體需要調養,需要健身,這件事,薛常耀也無可奈何,給出了最後期限,在農曆新年來臨之前,畫要到手。
算算日子,還有一個半月就是新年了,時間緊迫,翁析勻一來京城就啓動了他的健身計劃,一刻都不耽擱。
每天有夏綺雲提供的藥物,翁析勻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至少不會再突然昏睡,每天正常睡眠8小時候左右就足夠。
夏綺雲還提出個要求,不讓桐一月和翁析勻住在一個房間,如果不答應的話,她就拒絕提供解藥。
現在這女人還成大爺了,只能先依着她,各自睡一個房間。
但她想跟翁析勻睡一起的要求也被拒絕。別以爲在桐一月和翁析勻之間搞破壞就能每件事都如意,也有她無法達成的
。
就這樣,翁析勻兩口子,還有夏綺雲,分別睡在三個房間,雖然很讓人窩火,但至少也能每天見到。
夏綺雲現在就是想盡辦法給桐一月添堵,只要能讓桐一月不開心的,夏綺雲就覺得開心了。
比如吃飯的時候,夏綺雲會故意坐在翁析勻的身邊,給他夾菜,大獻殷勤。比如翁析勻去健身的時候夏綺雲也會在旁邊跟他一起做運動……除了睡覺和上廁所以及洗澡,夏綺雲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着翁析勻。
一屋子的人這奇葩的相處方式也是匪夷所思的,說出去都沒人信,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夏綺雲卻樂此不疲的,每天能陪着翁析勻,她就懶得去考慮別的,對她來說,願望實現了就好,至於以後怎麼走下去,她不想去多費神了。
來京城一個星期,桐一月的身體開始還沒什麼異常,但是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腹痛。雖然不是很強烈的疼痛,可還是會讓人感到不安。
第二天早上起牀上廁所,桐一月發覺自己的底褲上出現血跡,頓時就驚了……怎麼會這樣?
距離妊娠5個月的時間還有半月,還不到做引產的時候,可這一天天的煎熬已經讓桐一月心慌慌,現在又出血了,她如何能坐得住。
桐一月站在洗手間門口大喊:“老公……老公……老公……”
喊了幾聲她就沒了力氣,額頭還冒冷汗,扶着門,身子一軟……這時,翁析勻也急匆匆地衝出了臥室,一眼就看見了桐一月。
“月月你怎麼了?”
翁析勻緊張地摟着她,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桐一月的臉色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神色飽含悲傷,聲音略顯哽咽:“老公,我感覺肚子裡的胎兒等不及5個月的時間做引產了,可能已經出問題了……快送我去醫院。”
翁析勻心頭一顫,眼底掠過一抹痛苦之色,但卻溫柔地看着桐一月,將她打橫抱起:“別怕,現在就去醫院……別怕啊。”
桐一月咬着下脣,深深地凝望着他,點點頭……有他在,她的心就沒那麼恐懼,她縮在這寬厚的胸膛裡,靜靜靠着他,聽着他的心跳,感覺很暖。
夏綺雲睡得很死,她醒來之後看見偌大的屋子一個人都沒有,包括薛龍和程鬆,都出去了嗎?
夏綺雲立刻撥打翁析勻的電話,但是,當然他是不會接的。
夏綺雲心裡窩火,嘴上罵罵咧咧的,一邊去廚房找吃的,一邊想着……翁析勻既然這麼不在意她,那一會兒等他回來之後,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翁析勻在醫院呢,心思都在桐一月身上,哪有閒工夫打理夏綺雲的來電。
醫院檢查的結果,很出人意料……桐一月肚子裡的胎兒已經死了,妊娠終止,因此也不用等引產,現在就要立即處理。
胎兒的死因主要還是翁析勻身上的毒素遺傳所致,那種毒太霸道,胎兒在母體裡都熬不了幾個月便死亡。
桐一月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才醒來的,睜開眼睛都很吃力,有種魂遊體外的
感覺,彷彿這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她是全麻做的手術,這剛醒來的時候是會感覺渾渾噩噩。
但是,有一雙溫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厚實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傳遞給她無聲的溫情。
桐一月一扭頭,看見翁析勻坐在她牀邊,深情的目光那麼溫柔。
她下意識地摸摸肚皮,鼻頭一酸:“老公……”
翁析勻何嘗不難過呢,那個成形的胎兒,跟這個家,始終是沒有緣份的,而最讓他心疼的是桐一月的身體。
“你現在得好好調養着,起碼30天不能出門,要坐個小月子才行。”
“30天……哎。”桐一月嘆氣,卻也無可奈何,女人在這種事上不能馬虎,爲了能儘快恢復,這30天還得乖乖的,該吃就吃,多補補。
翁析勻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禁莞爾一笑:“是不是會覺得很悶?我都替你想好了,坐小月子嘛,首先眼睛不能受刺激,電視和手機都最好別看,電腦也別玩兒,那怎麼打發時間呢,我找了幾部廣播劇,你可以每天聽,都是古代言情故事,是你喜歡的類型。”
“廣播劇?”桐一月不由得眼睛一亮,被勾起了興趣。
翁析勻掏出手機,輕觸了幾下,然後,放到牀頭,很快就有聲音了。
正是一部很火爆的廣播劇,入耳的男聲很是溫潤悅耳,配上古典唯美的背景音樂,更是堪稱絕配,不一會兒就把桐一月給帶進去了。
見她聽得聚精會神的樣子,暫時忘記了不開心的事,翁析勻感到很欣慰,在一旁也不說話,不打擾她。
廣播劇的魅力,只有真正接觸過的人才能體會到。桐一月以前沒聽過,但現在一聽就停不下來了,着迷了。
在她身後,翁析勻的視線忽地落到門口,原來是夏綺雲將臥室門推開了,她居然不敲門就進來,而剛纔翁析勻忘記把門鎖好。
翁析勻豎起手指在脣上,眸光卻是很凌厲的,衝着夏綺雲做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站起來,輕聲對桐一月說:“我去廚房看看湯燉好了沒有。”
“嗯……”
翁析勻疾步走出臥室,先前那柔情似水的神色已經變得冷冰冰的,他能預料到夏綺雲要說什麼。
夏綺雲指指樓梯,示意翁析勻上陽臺去說。
這多層複式結構的房子,陽臺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只不過翁析勻沒心情欣賞。
夏綺雲很不客氣地叉着腰說:“你們今天早上出去也沒叫醒我,我准許你們出去了嗎?”
人家兩口子一起出門還要你允許?真是腦抽風了吧。
但是夏綺雲掌握着翁析勻的藥呢,該她拽翻天。
翁析勻淡淡地說:“適可而止吧,夏綺雲,你現在每天跟我住在一個屋檐下,怎麼還不知足?你要搞清楚,我和桐一月是合法夫妻,而咱們國家是一夫一妻制。”
“你……”夏綺雲一時間無言以對,氣得夠嗆。
翁析勻那鋒利的目光越發狠厲:“夏綺雲,如果你做得太過分,那我寧願不要你手裡的解藥,你就有多遠滾多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