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勻怎麼可能會輕生會自殺呢,當警察跑到天橋中段,看見的是翁析勻站在一輛公車的頂上,正朝警察揮手……他在笑,勝利的微笑。
警察在這一刻真是要氣得吐血了,他們被翁析勻引到這裡,原以爲翁析勻就是走投無路要被抓到了,誰知道翁析勻竟是跳到了公車頂上!
“該死!”警察都忍不住被氣得頭暈的。
“混蛋,這小子肯定是警匪片看多了纔會想到這招!”
“他簡直是不要命了,敢從這裡跳下去,他是瘋子,瘋子!”
“……”
是的,翁析勻現在就是個爲了活命而不惜一切的瘋子。他剛纔那一跳,太危險了,如果公車的速度再快那麼一絲絲的,他就落不到頂上,他會落到公路上,被車流碾壓得粉身碎骨……
可有的時候,人唯有豁出去不要命了,纔可能保住命。
置之死地而後生,翁析勻算是又一次體會到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何嘗願意這麼做?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把尊嚴看得那麼重,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怎麼會選擇逃跑?他原本也是想等着能夠被放出去的,可事實太殘酷,警方都認定他殺人的證據確鑿,檢察院都批捕了,他就要被送去看守所了,還可能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就被人做掉了……
如此絕境,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尊嚴,當一個逃跑者,先把命保住再說。
假如連命都沒了,他還談什麼沉冤昭雪?還談什麼一家團聚?
儘管這麼做,所帶來的後果就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會認爲翁析勻是畏罪潛逃,更會認爲他是真的殺人了纔會害怕,纔會逃跑。
可現在翁析勻管不了那麼多了,唯有出此下策來自救一把,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警察追捕失敗,翁析勻徹底逃出了警察的視線,這件事,彙報到局子裡,陸局長勃然大怒,正在辦公室裡拍桌子大發雷霆。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人跑了,你們頂多是被撤職,可我卻要擔責!我真沒想到你們一個個都是草包!飯桶!嫌疑犯在警局裡都能跑出去,丟臉丟大發了,丟到外星球去了!”
“氣死我了,虧你們還是警隊的精英,你們遇到一個翁析勻就沒轍了,你們怎麼沒羞愧得死!”
“這下要怎麼跟上頭交代,你們來教我啊?啊……”
“……”
陸局長在咆哮,聲音好大,門外邊都能聽見了。警局就跟地震了似的,每個人都戰戰兢兢。這幾個警察站在局長面前,不敢吱聲。
陸局長指着那小夥子的鼻子怒罵:“陳小洲,你擅離職守,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滾回家去,沒我的允許,不準來上班!”
陳小洲就是那個負責看守翁析勻的警員,此刻是滿腔的委屈啊,快哭了……
“局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滾!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滾
啊!”局長氣得擡腳就踹了過去。
陳小洲嚇得後退一步,然後一扭頭,一溜煙兒就跑了。局長叫他滾啊,他不跑的話,等着捱揍麼。
另外還有幾個男警察是先前開車出去追捕翁析勻的,這時候也都是灰溜溜的表情,一個勁地罵翁析勻太狡猾。
陸局長怒不可遏地低吼:“我不想聽狡辯!你們能力太弱,這是事實,別盡找客觀原因,你們幾個抓不到一個,還好意思跟我叫苦?他狡猾,你們幾個人加起來還不如一個他,你們真該回警校再學兩年!滾!滾出去!”
“……”
這脾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很難想象局長會發火的時候這麼勁爆,就跟怒金剛似的。
那幾個男警察無言以對,被訓斥得啞口無言的,苦着臉離開了辦公室。
終於清靜一點了,辦公室裡只剩下陸局長和杜芹芹。
杜芹芹已經“醒”了……從“昏迷”中甦醒,然後就被叫到這裡。
杜芹芹見識了陸局長髮火的樣子,只覺得頭皮有點發麻,暗暗爲自己祈禱……
陸局長狠狠地瞪了杜芹芹一眼,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着杜芹芹。
局長沒罵人?杜芹芹不禁詫異,怎麼自己不會被罵嗎?她應該是被罵得最兇的一個啊,因爲翁析勻逃跑時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是她的“疏忽”。
杜芹芹被局長這種怪異的眼神盯得發毛,心裡七上八下的,好一會兒才聽局長慢吞吞地說:“杜芹芹,你說我該怎麼處分你?你故意把小洲支開,幾分鐘之後翁析勻就跑了,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別以爲你暈倒了就能撇清,你那點伎倆,在我眼裡根本就是渣!木棍怎麼來的,你怎麼跟我解釋!”
局長的威嚴,常年在位養成的,動真格了,那是相當瘮人,一個眼神就能讓你心驚膽戰!
更何況杜芹芹確實是在這件事上充當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杜芹芹心裡是慌,但表面上還得裝作鎮定,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陸局,我真是冤枉啊,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木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啊。對了,那個鄧律師不是給翁析勻送過吃的嗎,那些零食裡邊可能就藏着木棍呢,您看啊,監控器裡能看到翁析勻逃跑所使用的木棍其實很短嘛,要藏起來也很容易,對吧……嘿嘿……”
杜芹芹這笑得有點心虛,她推給鄧律師,其實並不是想害人,因爲她所說的只是一種可能,而鄧律師肯定有辦法爲自己辯解的。
陸局長愣了愣,面色微微緩和了一點,卻是長嘆一聲:“杜芹芹啊杜芹芹,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你這番說辭,你覺得有說服力嗎?”
“我……”杜芹芹語塞,她當然知道沒說服力,可還能怎樣呢,總不能直接承認吧。反正她就是咬死了不認,局裡頂多也是處分她,不會將她入罪。
“杜芹芹,你父親曾經對我
有提攜之恩,所以我或多或少對你會比對別人更上心一點,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的能力我知道,你的脾氣我更知道。我給你的忠告是,腦子清醒一點,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被關在拘留室裡,你懂嗎?”
陸局長這番話到是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了,少了幾分怒火,多了幾分關懷。
杜芹芹愕然地看着局長,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錯覺了,局長的意思是在警告她,但也是在告訴她,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嗎?她竟然會沒事了?
事實上,她纔是最大的漏洞,只要追究下去,她就會現原形,但局長竟然暗示不會追責?這太出人意料了。
杜芹芹還在發呆,局長已經揮揮手:“下去吧,我想靜靜。”
杜芹芹似乎明白了什麼,恭敬地衝着局長深深地鞠躬,這才轉身……
走到門口時,杜芹芹又不死心地回過頭,眼神變得很複雜:“陸局,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說。”
“您……爲什麼會派小洲去守着翁析勻?小洲來警局的時間那麼短,還是個新人,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您是怎麼想的呢?”杜芹芹說話的時候竟然還調皮地眨眨眼。
陸局一臉尷尬,卻還要佯裝嚴肅地說:“這個問題,我就當你沒問,你走出這個文,最好也忘記你曾經這麼問過我。有些話,必須爛在肚子裡。”
杜芹芹的眼睛亮了,雖然她沒有得到局長正面的回答,可是,聰明之間有時不需要說太清楚,一個暗示或默認便已經足夠。
杜芹芹忽然覺得心情輕鬆了很多,美麗的臉蛋浮現出久違的笑意:“局長,謝謝您!”
這一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因爲杜芹芹從陸局的反應就能斷定,她沒猜錯,陸局之所以會派小洲看守翁析勻,其實就是在“放水”。
派一個經驗不足的警員去接手如此重要的任務,不是局長失策,而是故意製造這麼一個弱點的。至於翁析勻能不能利用上,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要看翁析勻的本事了。
這僅僅是一線防守弱勢而已,並且也有可能小洲根本就不會出錯,另外,假如翁析勻沒那個頭腦,就算派個掃地的去看守,或許他都出不來。
所以,一切的過程,何嘗不是一場特殊的賭博呢?陸局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派去的小洲,是有人示意還是他的意思?這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警局裡發生的鉅變,桐一月和薛龍他們都知道了,此刻正躲在車裡歡呼着,狂喜着……逃跑,並不是那麼可恥的事,審時度勢,有時是必要的求生手段。
只不過有點遺憾的是翁析勻脫困的路線是經過警局的後門,如果走前門的話,能看見桐一月的。但走前門,他也出不去,所以杜芹芹是選擇將警局的後門留給他逃生。
翁析勻跑了,現在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是生是死。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冥冥中自有註定,翁析勻的存在就是爲了向那些陽光下的灰暗宣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