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月……”陶貝羽小聲喚着她,將她的心神給拉回來。
桐一月的手死死捏着酒杯,兩隻明亮的眼睛卻是在噴火,一看就是快要爆發的樣子,這可愁壞了陶貝羽。
Tomi怎麼會在這裡?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兩人還一起唱情歌,這簡直是太氣人了!
桐一月心裡在狂吼,想起前天在電話裡還聽到Tomi那邊有夏綺雲的聲音,她已經是被刺激到,後來他打電話來解釋,她纔不予計較了,可此時此刻,他又跟一個陌生女人親親我我的,她如何受得了?
Tomi一身黑衣黑褲,衣服的鈕釦有三顆都沒扣,露出他拿一小片結實健美的胸膛,太誘人了,別說是女人見了會流口水,就連男人見了都要心動不已吧。
他深邃迷人的鳳眼是在放電嗎?他嘴角那勾魂攝魄的笑意是不是太魅惑了一點?他的冷冽桀驁呢,去哪兒了?他現在化身爲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難道就是因爲身邊的女子嗎?
那女人留着一頭棗紅色的短髮,不等式的,左邊略長一點,右邊略短,她的五官有點像混血兒般的棱角分明,天生一對媚眼,衝着Tomi頻送秋波,無視其他人的目光。
Tomi被她抓着手,兩人十指緊扣,大唱情歌,這畫面太養眼了,引來臺下陣陣掌聲口哨聲。
桐一月看不下去了,很想衝上去將他從那女人身邊拉開。
可惡,可惡!他說過,與她的關係要保密,還不是公開的時候,他是騙她吧?是因爲這個女人,所以他纔不公開嗎?
桐一月猛地將酒杯裡剩下的半杯酒喝光,藉此爲自己壯膽,她要去質問Tomi!
但就在桐一月起身時,Tomi和那女人唱歌已經結束了,兩人說笑着從臺子邊上下去,竟不是回到座位而是離開了。
桐一月趕緊地跟上去,陶貝羽嚇得不輕,急忙去追。
Tomi和那女人走得很快,沒人知道Tomi此刻正不悅地對她說:“你只是來跟我搭檔的,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像剛纔那麼做嗎?”
女人笑着說:“搭檔也是需要培養感情和默契的,合唱一首歌,多有趣啊,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Tomi正要答話,身後傳來他熟悉的女聲。
“你給我站住!”桐一月氣呼呼地衝上去,一下子擋在了Tomi跟前。
霎時,三人都同時愣住了,氣氛變得尷尬無比。這架勢,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妻子逮到丈夫在外偷食。
Tomi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訝然地看着桐一月,他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她。
Tomi身邊的女人見此情景,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探究的目光看看他,彷彿在問:“怎麼回事?”
Tomi暗暗咬牙,深感不妙。
桐一月憤懣地瞪着他:“你怎麼解釋?”
她是太氣憤了,以至於無法冷靜地思考。她那麼辛苦纔等到這個男人回來,怎能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更不能忍受欺騙。
Tomi眼底的異色褪去,恢復平靜,用他冷得凍人的聲音說:“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有什麼
好解釋的嗎?”
這話,配上他淡漠的表情,足以讓桐一月的心都粉碎。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是他會說出來的話?這男人還是那天在醫院裡與她纏綿的Tomi嗎?
“你……你什麼意思?你是我的男人,你怎麼就不該解釋?這個女人是誰,你必須說清楚!”桐一月怒了,小宇宙爆發起來可就不溫柔。
那女人像看戲似的,嘲諷的眼神裡還含着一絲異樣的疑問,她也想看Tomi會怎麼解釋。
Tomi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鼻間發出一聲嗤笑:“桐一月,你不會是把我當成你的老公吧?你這麼質問我,不覺得可笑嗎?”
桐一月聽他這麼說,心頭倏地一緊,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就是我老公,我爲什麼不能質問你?”
Tomi身邊的女人卻是冷着臉,像是有點生氣,而他也在桐一月那憤怒的目光中搖頭:“你想念你的老公,把我錯當成他,這我可以理解你。但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從沒承認過我是你的老公。”
桐一月呆若木雞,像被雷劈了,腦海裡轟轟作響,閃過無數片段……
太可怕了,桐一月背脊都在發寒,驚悚地盯着他:“不,你胡說,你明明……”
“那是你太主動,一廂情願地以爲我是你老公,可實際上我不是。我只是有一張跟你老公相似的臉,但我不是他。我的私生活你也無權過問,我和你只有生意上的來往,你懂了嗎?”
他的話,殘酷無情,如鋼針狠狠紮在桐一月的心上,痛得她難以呼吸。
是啊,仔細想想,他真的沒有親口承認過“我就是翁析勻”,是不是她真的搞錯了?可這樣的錯誤怎麼犯得起,她已經跟他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她怎能接受這個不是翁析勻的事實?
陶貝羽在桐一月身後扶着她,剛纔的一幕,陶貝羽全都聽到看到,已經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月月,我們走吧。”陶貝羽這話是在對桐一月說,但眼睛是盯着Tomi和那女人的,很凌厲的眼神,帶着憤慨。
桐一月呆呆望着Tomi,兩隻腳不聽使喚,像灌鉛似的挪不動,只因心痛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那女人似是很滿意,高傲地挽着Tomi的胳膊,衝着桐一月投去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Tomi露出很惋惜的神色看了桐一月一眼,轉身和那女人一起離開了。
兩人的背影對桐一月來說都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她就這樣像木偶似的站着,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只是望着Tomi消失的方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信這是真的,怎麼可以是真的,她因爲Tomi而走出了陰霾,重新嚐到戀愛的滋味,她還沒等待真正團聚的一天呢,這就被無情地粉碎了夢想。
桐一月在路邊蹲下來,無力地靠在旁邊的樹上,緊緊咬着下脣,眼神裡卻盡是一片茫然。
陶貝羽見她這麼樣子,心疼不已,破口大罵:“M的,那個Tomi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把你氣成這樣。月月,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話你。哭完又是一條好漢,沒什麼大不了的
。”
她在開解桐一月,但是,真的哭完就沒事了麼?
就在這時,Tomi和那個女人又從前邊倒轉回來了,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就是一對情侶。
陶貝羽趕緊將桐一月從路邊扶起來,小聲提醒她:“他們來了,別讓人看扁,暫時別哭!”
其實她就算不說,桐一月也已經止住了眼淚,直勾勾看着迎面走來的兩人。
Tomi和那女人是因爲前邊的路不通了,才倒回來的,在看到桐一月時,他眼底始終是含着一抹複雜的情緒。
“你們在這兒,害我好找。”一個溫潤的男聲傳來,是翁冕。
翁冕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桐一月怎麼傻傻的表情?再一看,前邊那男人不正是……Tomi?
翁冕也認識Tomi,見過一次的,當時他都驚訝不已,怎麼會有人跟翁析勻長得像,可他比較理智,看清楚了就覺得只是幾分像而已,不是翁析勻。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陶貝羽機靈地衝翁冕打眼色:“你來得正好,扶着月月,她有點不舒服。”
翁冕沒想那麼多,聽到桐一月不舒服,立刻就緊張了,伸手扶着她,關切地詢問。
而這時,Tomi和那女人也正好從桐一月身邊走過,他眼角的餘光瞄着這邊……瞄着翁冕那隻手。
天知道他多想衝上去把那隻手拍掉,可他不能,因爲他知道周圍有某些人的眼睛在盯着這一切。
桐一月就只盯着Tomi,看他神色平靜地走過,她心如刀割,感覺自己又當了一回傻子。
他不會聽到,在他身後那碎了一地的,是她的心在哭泣。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隱藏着的身影探出半個腦袋望着這邊,竟然是,夏綺雲。
夏綺雲出現在這裡,其實也不奇怪,她是跟蹤Tomi而來的,這兩天盯得特別緊,迫切地要搞清楚這是不是翁析勻。
夏綺雲喜歡看桐一月受傷的表情,但她也很失望很嫉妒,Tomi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夏綺雲剛纔看到桐一月和Tomi對話的一幕,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些。她在想,興許是她那位盟友多慮了,因爲她越來越覺得Tomi不是翁析勻,不然怎麼會捨得傷了桐一月?是桐一月想把他當成翁析勻,可他卻殘忍地打破桐一月的幻想。
Tomi帶着那女人朝酒店走去,就住在桐一月他們下榻酒店的隔壁。
這女人與他也沒有再挽着手,更沒了剛纔的親暱,有的只是一種嚴肅和木然。
“幸好你對桐一月也保密,否則,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你這個搭檔了。”她的聲音是沒有起伏的語調,機械式的平靜。
Tomi微微牽了牽嘴角,不願多說,走進酒店去了。可他心裡卻一點不淡定。沒人知道他剛纔面對桐一月的時候多艱難。他知道夏綺雲在跟蹤他,就藏在某一棵大樹後邊,不能讓夏綺雲知道他的身份。
還有他的搭檔,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和桐一月之間的真實的情況。
而這些,桐一月不知道啊,她會氣成什麼樣?只怕今夜她是難以入眠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