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的腳……”
“你不是腳抽筋嗎?我這是在幫你。”
“我已經好了,你放開!”桐一月情急之擡起另一隻腳想要踢他,可這男人卻一把將那隻腳也抓在手裡,還突然把身體往前一湊……
這姿勢太撩人了,她的兩隻腿被他抓在肩頭,如果有人看到,必定會以爲兩人是在這裡親熱呢。
桐一月憤懣不已,死命地掙扎,她試圖擺脫這種讓人不安的危險感覺,可是,她卻忽然不動了,因爲鼻子裡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藥香?
下一秒,桐一月驚呼出聲:“是你,在瀾棲鎮的酒店裡,那個住在我對面院子的男人就是你!”
Tomi嘴角的笑容變得陰冷,喉嚨間發出桀桀的聲音,眸光透出幾分邪肆:“你記性不錯,想起來了。”
桐一月見他承認,一時間也是渾身寒氣直冒,她不是傻子,一下明白了,這男人是有預謀的,他絕不是爲了簽約那麼簡單!
“你到底是誰?”桐一月的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慌張,顫抖着,隱約中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麼答案。
Tomi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懶懶地說:“你認爲我是誰?你希望我是誰?或者說,我應該相信你說我跟你老公長得很像?”
他的話,每一句都是咄咄逼人的,而凡事與翁析勻有關的,那都是桐一月的軟肋啊,哪怕是一個長相氣質與翁析勻相似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她都難以平靜冷靜地思考。
她沉默,他卻擡眸瞄了她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將旁邊的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把她抱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可是他根本無視她的掙扎和抗議,面癱似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徑直往後邊的小門走去。
桐一月憤怒激動得臉都漲紅:“Tomi你放手!你別太過分,否則這合約也不用簽了!”
聞言,他只是淡淡了說:“別亂動,否則我會以爲你是在暗示我該在這裡要了你。”
這話,將桐一月氣得差點暈過去,這男人是腦子被踢了嗎?
“Tomi,你就是個混蛋!”
“……”
她的罵聲,完全不能影響到他,她被抱進電梯,上了他的房間……
一進去,她就被扔在浴缸裡,他將蓮蓬頭對着她身上衝水。
“你……”桐一月才一開口想大罵,卻又不得不閉嘴,因爲一張嘴,水就會衝進去。
此刻的桐一月,十分狼狽,被這個猶如神經質一般的男人給惡整了,而他還一副好心地說:“你背上不是有傷麼,給你好好洗洗。”
“……不需要你個王八蛋來洗!”這話,桐一月只能在心裡罵了,她一張嘴那蓮蓬頭就會對準她的臉,那衝力讓人受不了。
水的壓力很大,衝得桐一月有點頭昏了,他才停下,看着如落湯雞一樣的她。
桐一月甩甩頭,扶着牆壁試圖站起來,卻看見這男人快速轉身出去了。
桐一月呆住,回想了一下剛纔看到了他的褲子……該死的,他太無恥了!
“Tomi……我管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跟你沒完!”桐一月怒吼着衝出浴室,可外邊已經空無一人。
“你出來!”
“Tomi你不敢出來嗎?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王八蛋,你死去哪裡了?”
“……”
桐一月這是徹底被激怒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禮儀,忍無可忍了,就算真的得罪這個人,她也認。
但這個神經兮兮的Tomi確實不在房間了,不給桐一月扳回一局的機會,就那麼跑了。
可是等等……那桌子上是什麼?
桐一月猛地竄過去,抓起這份文件一看……竟然是,合約書?
是裝修合同,Tomi簽好字了,也就是說,只要桐一月再簽字,就生效。
桐一月再一次驚愕了,這個男人的行徑簡直就是……蛇精病。
戲弄她,羞辱她,最後不聲不響地跑了只留下一份簽好的合同書。
但這就是對桐一月的一種精神折磨,她不但笑不出來,還越發感到不安。Tomi太奇怪太神秘了,他竟然是那個在瀾棲鎮跟蹤偷窺她的人,那晚他說的話,她還記得,說明這男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居心叵測,目的不明。
他的公司接手龍庭集團在海外酒店的裝修,是巧合還是什麼預謀?
桐一月軟弱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可是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都是被這個叫Tomi的男人給攪亂了她的理智。
“可惡……我不管你想幹什麼,總之,下次最好別遇到,否則我一定讓你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桐一月雖然是被折騰得夠嗆,但好歹也是搞定了合約,回公司也有所交代了。
桐一月拿着合同離開時,換好了衣服,背上也擦了藥,藤秘書陪着她,身邊還有陶貝羽。
陶貝羽不放心桐一月現在這個狀態,勸她要注意保重身體。
桐一月心裡也是有數的,提着包包,想着裡邊的合同,感覺像是有萬斤重。
“貝羽姐,今天的事,還要麻煩你保密,我實在是不想應付記者。”
陶貝羽當然知道這利害關係了,假如記者知道桐一月在酒店游泳池穿着比基尼下水,還爲了籤合同……那可以想象,記者們寫出來的報道必定會變味的。
“保密是肯定的,可是月月,我總覺得Tomi很奇怪,我看到他的時候,跟你一樣的都被嚇傻了……你說,他和翁析勻長得像,氣質也相似,會不會是親戚啊?”
桐一月愣了愣,眼裡的神采又暗淡下去:“如果是親戚也不該這麼惡整人啊,況且,沒有聽翁家的人提起有這麼一個親戚。”
“算了算了,別想了,你快回公司吧,早點做完事早點下班,改天有空來我家吃飯。”陶貝羽輕輕拍了拍桐一月的肩膀,真像是個大姐姐。
桐一月和藤秘書上車了,但今天在凱黛爾凡酒店所經歷的
事,卻是難以釋懷的。
藤秘書因爲以前跟着翁析勻做事,很忠心,現在是桐一月的秘書,自然也是盡力爲她着想。
想來想去吧,藤秘書覺得,這Tomi興許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副總,他會不會是您以前的什麼仇人?”
桐一月蹙起秀美,隨即搖搖頭:“不會。”
“那……怎麼解釋他的行爲呢?難道真的神經質?”
桐一月的目光投向車窗外,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有的人天生就那麼怪異,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既然合約簽了,我也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交集,以後公事上的接觸就由你去吧。”
“是。”
“……”
話雖如此,可桐一月現在一閉上眼睛就好像聞到Tomi身上的藥香味,還有他那張與翁析勻相似的臉,揮之不去。
真是鬼迷心竅了麼?桐一月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罵自己怎麼就被這樣一個男人被攪亂了心神。
能不亂麼,如果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她纔不會這麼大的反應,可偏偏他要長得像翁析勻,桐一月怎麼能淡定得了。
一種矛盾的心情油然而生,桐一月身體裡叫囂着兩個聲音……一是不想再見Tomi,而另一個聲音卻是在蠱惑着她去見。因爲,哪怕只是一張相似的臉,她都可以幻想着那是翁析勻的另一種面貌,幻想他平安地回來了。
但不管怎樣,簽約了,桐一月就鬆了一口氣,她也可以暫時休息兩天,養一養背上的傷。
說起這傷,不知道翁冕怎麼樣了?桐一月心裡對翁冕是有歉疚的,想去看看他,然而,卻聽說翁冕的母親時時刻刻都守着他,不允許有人隨意進出他們的小閣樓。
這就是明擺着在防桐一月,她就算去了也見不到翁冕。
桐一月的打算是不錯,合同交回公司之後就休息,可是剛回到家裡,等待她的卻是翁析勻的外公外婆。
兩位老人不是第一次見桐一月了,自從翁析勻出事之後,他們回來這座城市,期間見過桐一月幾次,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的,因爲他們也會怨恨桐一月,認爲翁析勻的死就是桐一月的錯。
今天他們來,當然也沒什麼好言好語可說。
“外公外婆……”
桐一月很禮貌,但對方卻顯然是來撒氣的,面色不善。
外公指着桐一月,痛心疾首地說:“析勻當初看上你,真是瞎眼了!他纔出事沒多久,你就跟翁冕鬧出這麼大的醜聞,現在外邊都在議論你們的事!”
又來了,指責,質問,總是無數次落在桐一月的身上,她承受了太多。
桐一月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面對兩位老人,她多希望他們能聽聽她的解釋。
“沒有那回事,是記者們亂寫的。”桐一月語氣溫和,但卻是很篤定的。
外婆一聽這話也更火大了,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你還狡辯?網上的照片我們都看到了!真是……世風日下,太不像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