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道德經》的作者?”
善德驚詫。
寧遠笑笑:“是我。”
“神人!”
善德豎起大拇指,“您的《道德經》,讓我受益頗多!這段時間,我每日都在潛心研究,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裡面蘊含的道義,卻是無窮無盡的!”
“過獎。”
寧遠一如既往的謙遜。
“如果我沒記錯,您之前說《道德經》還有後續內容?”
善德追問。
寧遠點頭:“是有。”
“洗耳恭聽!”
善德肅然起敬。
寧遠吸口氣:“明日論道再說吧。”
“好。”
善德直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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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剛擦亮,青城山上,人聲鼎沸,成百上千個道士,匯聚在廣場上。
寧遠和妙算子齊肩,朝着廣場緩步而去。
“寧先生,待會你來當這個主持人,可否?”
妙算子笑着問。
寧遠虎軀一震:“不好。”
“爲何?”
妙算子詫異。
寧遠苦笑:“我不懂。道教規矩衆多,這要是亂了分寸,豈不是要成爲衆人的笑柄?”
丟人的事情,咱可不幹。
妙算子笑笑:“寧先生言重,以你的《道德經》,就足以讓天下所有道教教徒,對你卑躬屈膝。”
這話,還真不是誇大其詞。
在前世,《道德經》對道教的影響,堪稱空前。
無數道徒,都從中悟到大量道理。
七點許,旭日東昇,一抹陽光照射在青城山上,論道大會,正式開始。
臺上。
妙算子的目光,掃視一圈臺下密密麻麻的道友:“感謝諸位,蒞臨本道觀,我妙算子,心中盡是感激。各位不遠千里,能來參加本次論道大會,一起共襄盛舉,實屬不易。今日,咱們只論道,個人恩怨,一概不提。”
華國的道觀,數不勝數。
很多道觀,私底下都有或多或少的恩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妙算子直接引用《道德經》的第一句話作爲開場語。
“今日,將由我身邊的寧遠寧先生,全程爲大家解答諸位修行路上的困惑,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可以提出來,寧先生是《道德經》的作者,對道義的認知,遠在我之上。”
妙算子鏗鏘有力。
寧遠腦殼發矇。
你妹喔。
妙算子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裡面推啊。
看來……
這老傢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各位道長,千萬別聽妙算子道長的話,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對道教的道義,根本沒有任何研究!”
寧遠連忙辯解。
妙算子一本正經:“寧先生,您這也太謙虛了吧?不要怕,有我在。放心大膽的去幹。”
寧遠:……
老子怕是信了你的邪啊。
臺下,一個手持拂塵的道長上前兩步看着寧遠。
“寧先生,我是晉省紫雲觀青雲子,您的《道德經》非常精彩,年紀輕輕對道義有如此高深的理解,實屬不易。我想向您請教一下,什麼叫道。”
青雲子上來就拋出犀利的問題。
這是困擾所有道教人數百年的難題。
沒有人能夠說出完美的答案。
即便是那位張天師,在臨死前,都沒有真正搞懂到底什麼是道。
所以,青雲子這是刁難自己。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不愧是青雲子道長,上來就如此犀利。”
“寧遠能回答出這個問題?我不相信!”
衆人嘰嘰喳喳。
妙算子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這貨,是在搞事情啊。
不過也好,他也想聽聽寧遠對道的認識究竟有多深厚。
“青雲子道長,你這個問題,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啊!”
寧遠苦笑。
青雲子淡淡笑:“寧先生客氣,您能夠創作出《道德經》這種道教經典,想必心中對道的認知,異於常人。”
寧遠:……
這逼,是個笑面虎啊。
表面上客客氣氣,心裡估計想要自己死啊!
寧遠吸口氣:“那我說說?”
“洗耳恭聽!”
青雲子臉上露出一抹邪笑。
“每個人對道的理解,都不相同。在有些人看來,道是萬法根本,也有些人覺得,道虛無縹緲,讓人琢磨不透。
實際上,道本身就是虛構的。
沒有人能做到用一副本就不存在的框架,束縛對道的認知。
一萬個人裡,對道的認知,就有一萬種看法。
諸位道長,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琢磨道這個字上面。”
寧遠的聲音,鏗鏘有力。
全場譁然。
“寧遠這是在質疑我們所有人嗎?”
“這也太狂妄了一點吧!”
“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放肆!口出狂言!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一些脾氣暴躁的道士,開始叫囂。
寧遠灑然一笑:“我說的,或許你們不愛聽,但絕對沒有侮辱你們的意思。與其糾結什麼是道,倒不如想想自己爲什麼會成爲一個道士。
張天師在創建道教時的初衷是什麼?
是爲了讓那些被俗世所擾的人,能夠有一個棲身之所,是爲感化世人。可你們現在呢?
非但沒有清心寡慾,反而還天天鑽牛角尖,試問一下,你們又怎麼能在道這個字上有所突破?”
寧遠沒有任何畏懼,相反聲音更大幾分,洪亮無比。
妙算子虎軀一震。
兩隻眼睛開始放光。
聽完寧遠的話,他內心那層肉眼看不見的桎梏,似乎出現鬆動。
是啊。
自己當初之所以會選擇成爲一個道士,就是因爲看破紅塵,可現在呢?自己依舊每天在苦思冥想什麼叫道,這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臺下,
也有一些和妙算子感觸相同之人,都在不住點着頭。
青雲子的臉色,很是難看。
寧遠的話,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根本無法反駁。
“青雲子道長,我奉勸你一句,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得道道長,就應該清心寡慾,而不是譁衆取寵,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寧遠凝視着青雲子。
後者臉色變三變,很是尷尬。
“謹遵寧先生教誨,青雲子受教。”
青雲子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可還有什麼問題?”
寧遠目光環視一圈臺下衆人,緩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