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辦?愛怎麼辦怎麼辦唄,臭狐狸精一天天淨事兒,煩死了都……”
身後不知何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那語氣裡對女生的輕蔑讓人聽了覺得噁心。
程陽下意識看向秦秋白,這姐姐今天剛因爲俞岐的事心情不好,張志航這個時候衝上來,不就正好撞在槍口上了嗎。
另一道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張志航的朋友,可能是臭味相投,他表現得也很豪邁:“那女的懂得怎麼伺候人,還願意給你花錢,已經不錯了,不就是愛鬧了點,你稍微哄兩句,她也不敢說別的。”
“那可不嗎,爺一說分手,她就跪在地上求我,她難道還敢違抗我的命令不成?”張志航笑的更狂了,這種絕對的掌控感,讓他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他喜歡拿這種事來彰顯自己。
那邊幾個人嘻哈笑着,酒杯碰撞的聲音混着起鬨的聲音,其中還有小女生嬌俏的驚呼,越聽越令人來氣。
“我有點想打人。”秦秋白深吸了一口氣,她第一次覺得,燒烤攤燥熱的氣氛會令人煩躁,“這人之前就見過,徹頭徹尾的渣男,這種東西就應該從世界上滅絕。 ”
“別衝動啊大校花。”李飛表情也不太好看,他陰着臉,加大了音量道,“早知道今天這地方有髒東西,我們說什麼也不能來這裡,多令人噁心。”
這句話無異於一個地圖炮,聽到這話的人們都下意識扭頭看過來,張志航和他的兄弟姘頭也一樣。
在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張志航站了起來,新仇舊恨疊在一起,他剛剛還喝了不少酒,現在就顯得分外衝動。“你說我們髒?臭小子,你知道你得罪了的是誰嗎?”
秦秋白毫不示弱地站起來,看着張志航醜惡的嘴臉,道:“是一個渣滓,一羣畜生,一羣這輩子也是吃不上四個菜,只能欺負自己的伴侶來在別人面前逞威風的孬種。”
張志航覺得自己被羞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秦秋白,把音量拉到最高,似乎這樣聽起來他就很有氣勢:“別以爲老子覺得你長得不錯,你就可以亂說話!得罪了老子,你信不信以後這一片地方,你都沒好日子過?”
“那我還真不信了。”程陽慢悠悠地站起來,悠然自若的模樣和對面暴怒的張志航等人形成劇烈的反差,他笑笑,“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沒數嗎?做都做出來了,還不讓人評價了?”
張志航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前的男人明明只是站在這裡,什麼都沒做,但他已經心生怯意,忍不住覺得害怕。他給自己灌了口酒,壯起膽子道:“老子做什麼,關你們什麼屁事?多管閒事的東西,就算老子放過你們,你們以後一樣會被人打死。”
“我們以後會不會被人打死,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知道現在你惹上事了。”程陽看了一眼旁邊滿臉慌張的老闆,給了後者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道,“老闆還要做生意,我們別在這裡鬧。”
別在這裡鬧?雙方都要打起來了,哪裡還有好聲好氣講道理的?張志航順便那羣人愣了愣,纔有人揚聲:“那你說!我們約個地方,今天這事不解決不行!”
“約,看你們想約在哪,想約在什麼時候,我都奉陪。”熟悉秦秋白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現在已經很生氣了,但她不僅沒有翻臉,反而露出了笑容。程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臭狐狸精,什麼背景啊,居然敢在我們面前這麼說話?”張志航盯着秦秋白的臉,半晌,忽然笑的前仰後合,“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要叫你乾爹了打我們吧?”
這是一個過於難聽的詞,在這個時代已經被披上骯髒的意思,直接對一個女生說這種話,很明顯是有意的侮辱。
“哪能啊,我哪來的什麼乾爹,我親爹手下倒是有一批軍隊,不少人退伍之後還留在我們家,你們要是非要惹事,我不介意讓他們跟你們碰一碰。”秦秋白笑的很輕巧,甚至帶上了一絲俏皮,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真的在閒聊什麼,只有被她盯着的張志航等人知道,他們已經冷汗都要出來了。
程陽差點都忘了,這姑娘看起來是個小公主,其實家裡還出過一個軍官,說着上是家族軍商雙修,她走到哪個領域都不能吃虧。
“軍隊?”對面那就是一羣屌絲,幾個混混湊在一起吹牛逼,幹過最兇狠的架也就是幾個人拿着板凳互毆,他們哪裡見過什麼軍隊?
人們對於軍人的印象總是十分刻板,過於發達的肌肉,寸拳斷木的力量,快的不像人的速度,能抓蒼蠅的反應能力……
一想到自己要跟那樣一羣人打架,這邊幾個人越想越害怕,張志航冷汗都流到嘴邊了,忽然傳來的鹹溼的味覺把他的理智煥回,他忽然擡手往前掄了一下,掩飾自己的手指正在顫抖:“那又怎樣?不過我們兄弟幾個大度,看在你是個女流之輩,我們都不給你計較!”
女流之輩,所以不計較?這些話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飛嗤笑了一聲:“幾個靠欺負女人,來讓自己看起來牛逼的傻逼東西,現在說什麼不計較?那來和我計較來,我陪你們玩。”
李飛是個舔狗,周圍的人都這麼說他,他也笑呵呵的應着,從來不會感到冒犯。女孩子嘛,追求女孩子的時候寵着哄着一點,能怎麼樣?對自己喜歡的人好是應該的。
他只是喜歡美女,但他戀愛觀其實並不歪,他有深愛的人,有自己想要堅守的道理,也有少年的血氣方剛,年少輕狂。
“你又是什麼東西?”張志航不安地嚥了口唾沫,他掃了一眼秦秋白,“哥幾個今天心情好,都不跟你們計較,你們最好是別撞上來,走!”
誰都沒有想到,在吵得最激烈,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剛剛還在拍着桌子侮辱人的那一方,現在會走的這麼匆忙狼狽,他們甚至不敢回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