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唾罵一聲,程陽把那個窗簾拉上,煩躁地回到自己牀上。
躺了兩秒,他又起身,確認鞠如曼在這個房子裡能夠正常生活,才能夠睡着。
鞠如曼的事也只是插曲,程陽忙碌的生活依舊要照常進行,不同的是,第二天起牀,他起牀看到客廳的大門被一個什麼東西抵着,並沒有像昨天那樣正常關上。
腦海中思緒閃過,程陽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一瞬間是怎麼想的,但他下意識的就去鞠如曼房間裡尋找。
果然,整個房子空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人,連他昨天晚上放到書桌上重新拼起來的髮卡也不見了。
程陽沒有把門關上,而是去洗漱,然後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等着。
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提着幾袋菜的鞠如曼笑着走了進來。
這段出門的經歷似乎讓她很開心,她看到沙發上的程陽,一邊換鞋一邊道:“哎喲,我剛剛出去買菜的時候,在你們樓下碰到一個好有趣的小姑娘的,你們這附近的鄰居還是不錯的嘛。你之前和我說什麼,想換房子?這裡條件都那麼好,將就一下,能住的呀。”
程陽也不知道爲什麼,向來做事之前思考一下紳士禮儀的他此刻很想站起來摔東西,想朝着面前的女人嘶吼,跟她說“你知道個屁!”這樣的粗話。
但他只是沉默了幾分鐘,然後點點頭:“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我很多考慮都可能欠佳,還好你來了,以後這些大事我們都慢慢商量。”
鞠如曼聽到這話笑得更開心了,她一邊把菜往廚房,一邊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程陽不用聽都知道她現在有多開心。
再次沉默幾秒後,程陽看了一眼客廳牆壁上的掛鐘,然後站了起來:“媽,我待會兒把備用鑰匙拿來給你放茶几上,然後我這邊差不多要去工作了,你在家裡好好的別亂跑,知道嗎?”
“你這就要走啊?”鞠如曼聽到那句話,着急忙慌地揮着鍋鏟從廚房走了出來,她不擅長藏匿情緒,所有的表情都擺在臉上,“可是我已經在給你準備早餐了呀,不吃早餐怎麼行?”
程陽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他無奈地揉揉太陽穴:“我平常都是這樣的,上班路上隨便吃點什麼就好了。我的員工們還在等我去給他們拍攝,總不能讓他們乾等我吧?”
他是導演,是整個劇組標杆一般的人物,當然要起到領頭作用,要是連他都偷懶,整個劇組還不得散成一把沙。
鞠如曼反應更加激烈了,她強硬地把手一揮:“就是因爲你一直不吃早餐,二十歲的人了還只有一米八!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呀,你再等等,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她說完之後不給程陽辯解的機會,扭頭就走進了廚房,然後便是哐哐噹噹的聲音。
程陽更無奈了,這具身體在剛成年之際就衝破一米八,底子好得很多女生都羨慕,還得怎麼養?
“媽,真的不用這樣!”程陽從房間裡拿出外套,一邊找自己的公文包一邊道,“我得趕緊走了,不然要遲到了,你在家待着!”
程陽說完這句話就趕緊走了出去,一邊看手錶一邊快步走開。
鞠如曼在廚房大聲應道:“稍微等一下的呀!五分鐘能幹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太過激動,手上動作大了一些,幾滴冒着熱氣的油濺在手上,鞠如曼着急的把手往回一縮,想到這是程陽要吃的早餐,她又忍着痛伸手。
等到那五分鐘過去,鞠如曼一邊忍着燙端出餐盤,一邊喊道:“陽子!媽給你做了你以前最喜歡吃的菜,廚房裡還有一個小菜,媽這裡放不下了,你去幫……”
話只說到這裡,便在喉間梗住,迴應她的只有空蕩蕩的客廳。
她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茫然地看着這個冰冷的地方。明明是在熱鬧喧囂的大城市裡,她卻感覺不到一點人間的溫度,只有一種被拋棄的荒涼蔓延到心底。
程陽從車上下來,舒了口氣。
“陽哥!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都快趕上我了。”黑子和鉛筆依舊騎着他的拉風的大摩托,從街頭飆到巷尾,正好和程陽碰上。
“有事。”程陽臉上的輕鬆消失殆盡,他皺眉道,“每天都踩着點這麼晚來,你們還沾沾自喜是不是?嫌工資多的話,我可以扣掉一些。”
那兩人臉上的表情消失,一邊小聲嘟囔着什麼抱怨的話,一邊快步竄上了樓。
和程陽猜測中一樣,等他上樓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都在竊竊私語,說着他今天心情不好如何如何。
嘆了口氣,他卻拿這樣的現象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準備工作。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還能給人縫上不成?
在所有人都準備就位,程陽已經和演員對劇本的時候,片場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狗叫。
這個聲音像是預示着什麼東西,很快,那叫聲接二連三,似乎外面的狗子已經發狂。
“怎麼回事?”程陽擡頭看向旁邊的場務。
場務主任剛檢查完所有工作,正開開心心地準備偷懶,他聽到這話也是一頓,隨後才道:“是不是和全爲訓練館借的狗到了?”
話音剛落,像是爲了映證他的話,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牽着一條狗走了進來。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條狗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直都在對着門外狂吠,牽狗的人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拉住,一臉猙獰。
“這是怎麼回事?”程陽走過去幫他把狗繩綁在旁邊的重物上,低頭看着那條不安地刨着地面的狗。
太奇怪了,如果是經過訓練的導盲犬,就算是對周圍環境感到陌生,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直煩躁地磨爪子,發出恐嚇的低吼,這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
而且,長時間借狗出來,一般會有飼養員進行陪同和安撫,這小傢伙的飼養員呢?
疑問一個接着一個,那個牽狗進來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走進來的人就回答了程陽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