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秦秋白聽到這句話忽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感覺暖乎乎的，她還是要嚴肅道:“你現在還不是葉家的對手，一次性把葉家兄弟都得罪了，現在送上門去，你不會好果子吃的。”
她當然相信程陽有朝一日必定會站在頂峰，但是這得慢慢來，現在的程陽還在發展時期，要是太過魯莽，容易讓夢想和前途夭折。
程陽爲了這幾部電影努力成什麼樣，她看在眼裡，更是疼在心裡。要是那些心血付諸東流，秦秋白都得先難受一陣。
“這我當然知道。”程陽聲音變得低沉，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道，“他們在我實力薄弱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得寸進尺，有朝一日……我必替你報仇。”
秦秋白並不覺得這是一塊沒有未來的大餅，她知道，這件事遲早會實現的。她甜蜜地笑着，點了點頭:“我會站在你身邊，等那一天的到來。”
這話有些太過曖昧，程陽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咬了一下舌頭，讓那種刺痛感把自己逼回清醒，才道:“我還要去照顧醉成狗的李飛，他洗個澡都差點把自己淹死，這會兒不知道又在作什麼，我得看看去，你也趕緊休息吧。”
李飛已經睡地鼾聲四伏，和打地道戰差不多的熱鬧，當然用不着程陽再去操心。程陽只是想找個理由結束這次通話。
他們的聊天內容有些曖昧地過分了，程陽差點就把那些話聽成了告白，正是因爲自己現在還不夠強，要是看着女朋友被欺負他都沒有辦法，那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秦秋白身邊？
談戀愛應該是兩個人互相鼓勵，共同進步，程陽不想去拖後腿，不想當那個壞了人家好事的壞人。
掛斷電話，程陽揉揉鼻子，之前明明洗澡都恨不得席地而睡，這會兒情緒上來了，反倒一點睏意都沒有，他覺得自己現在能去圍着哪個中學操場跑十圈。
殘缺的劇本還在電腦裡，他明天要早些起來把要處理的事情做完，他不能胡鬧，只能去客房，規規矩矩地躺下，規規矩矩地盯着天花板失眠。
明明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幾乎沒多想就下定決心，所有的路都鋪在他的心裡。現在這條路卻出現了分岔，他好像慢慢的走偏，已經回不來了。
程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鳥兒嘰喳的聲音，樓下傳來的攤販喧鬧的聲音，混在一起，充滿了人間煙火味，也終於讓程陽意識到自己確實還活着。
……活着。
他已經死過一次，準確的來說，在他現在的記憶裡，他已經死過兩次了，他知道死亡有多可悲。此時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可能放棄，他必須要振作起來。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之後，程陽三兩步衝到浴室，洗漱完之後才走到客廳，輕車熟路地搶走李飛的解酒湯。
一邊喝，他還不忘記一邊點頭:“不錯啊李老闆，手藝一次比一次精進了，我下次還來你家！”
“說的跟你給錢似的。”李飛翻了他一個白眼，起身自己去另外盛湯。
他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李少爺，能讓他低頭的只有美女姐姐們，程陽能夠喝到他親手做的醒酒湯，就偷着樂吧！
李飛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大度的人，他才懶得跟那人計較。
宿醉過後，程陽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還是坐在了電腦面前。
之前的劇本細節他還沒扣完，根據一些細節的調度，人設也會出現相應的改變，而且是改一動三的那種，他光是扣這些細節都要花不少心思。
等程陽再次醒神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他是被飢餓刺激了，揉揉肚子，程陽走到了客廳。
李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他一個人做飯也麻煩，程陽索性直接點了個外賣。二十分鐘後，外賣送達，程陽繼續蹲坐在電腦面前，一邊碎碎念，一邊扣着那些細節。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難搞了，他畢竟專業不對口，上輩子不是幹這個的，現在學起來格外艱難，程陽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這身上，等他意識到時間睡的時候，是幾天之後，秦秋白主動打了電話過來。
“喂？”程陽用側臉和肩膀頂住手機，雙手還在不停地敲打鍵盤。他剛剛好不容易想到一個絕讚的點子，他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了。
“我說程導，你就算再忙也看個信息啊，劇組那邊問了我幾次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機了， 他們都等着要劇本呢。”秦秋白語氣有些不耐煩，但其中更多的是心疼。
她用膝蓋都能猜到，這幾天程陽沒了音訊，肯定是又宅在家裡忙工作。
“不好意思啊，這個我是真沒注意。”程陽胡亂應了一句，“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他現在很着急，別說去判斷電話那頭是誰，他壓根就不聽不見電話裡的信息了，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剛剛構思出來的點子。
秦秋白差點被他這一句話氣的哽住，連做幾個深呼吸才咬牙切齒般地道:“也沒什麼其他事情，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都在吃些什麼。”
吃什麼？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程陽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名字，隨時放心地按下免提鍵，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嘆道:“能吃什麼啊，我自己忙着工作，公寓裡又沒有其他人，什麼時候出去採購了就買個泡麪，不然就點外賣唄。”
“爲什麼不吃點健康的東西？”秦秋白語氣帶着責怪，她緊鎖眉頭，“你拍戲的時候，都知道要給演員定最好的盒飯，才能保持身體健康。你自己忙成這樣還隨便敷衍，你垮下了怎麼辦？”
這倒是程陽沒想過的問題，他下意識錘了錘自己胸口，聽到熟悉的悶頓聲，他笑了一聲:“行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幹嘛爲我操心這麼多？”
他一個有着幾段記憶的人，難道還會不注重自己的身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