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長期以來被潛移默化的灌輸了許多觀念,就如同操着外地口音的人都素質低,紋身的是黑社會,富二代只會飈車炫富玩女人,年輕貌美開着豪車的女人都是被別人保養的小三狐狸精。
爲什麼蘇落現在這麼受歡迎,是因爲他總是能做出許多尋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打破人們這種潛意識的觀念。
乞丐肯定是社會裡的廢人,不是廢人怎麼可能淪落到去要飯嘛,突然發現有個流浪街頭的乞丐居然是個音樂天才,怎麼能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感到震驚!
孰不知人家本身就是個天才,都只看到表面現象,沒看清楚本質。自己也犯了這個錯誤,纔會無限看輕蘇落,一次次的吃虧,等到發現時,已經對他有點束手無策了。
老爺子的一席話讓司徒文華豁然開朗,是自己走進了死衚衕裡,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
現在都在吹捧讚賞蘇落,確實他所作所爲值得一讚,這個時候還想着如何打壓他就天真了,沒人願意說他一句壞話。
既然已經這樣,那自己就順勢而爲,引導輿論推波助瀾,捧他上神壇,讓公衆對他的期許無限放大,日中則昃,月盈則虧,物極必反!
過分的低估讓你覺得他不可思議,如果過分的估高呢?
一旦他做得稍微有點不盡人意,隨之而來的就是粉絲們深深的失望,怕是到時候,蘇落什麼都沒做,都會被人罵,已經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卡農》那種曲子了。
眼下,不就有個好機會麼?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看着急匆匆就出了門的司徒文華,司徒老爺子搖了搖頭,失望的嘆了口氣。
......
於是,原本就過火的蘇落,在大批水軍涌入後,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
“蘇落最厲害!”
“蘇落強無敵!”
“中國最天才的音樂家,中國音樂的希望。”
“不對,這一條是一小時前的了,現在已經是世界最天才了!怎麼樣,我親愛的大落神,你有什麼感想沒?”
夢工廠裡,小刀子躺沙發上,舉着手機懶洋洋的給蘇落念着網絡上的評價。
“切,這不是應該的麼,哥之前天天被人罵,現在誇我一下又怎麼了,你對本大天才有什麼疑議?”蘇落翻了個白眼說道。
“這些都還好,你聽聽這條。”
小刀子清了下嗓子,接着念道,
“鬧得沸沸揚揚的失落的旋律,古典音樂界之謎,全世界知名學者音樂家聚首探討研究,吊足了我們這些樂迷的胃口,結果都三天了,除了給公衆展示了一下破破爛爛什麼都看不清的手稿,一點成果都沒有,什麼狗屁專家學者,都是廢物,我覺得全因爲蘇落還沒參與,如果蘇落參與研究,早就解決了。
嗯,吹得不錯,但是口氣太絕對有點高端黑的意思,這條我只能給他四毛錢。樓下回復也不算太多,百萬而已,你現在有點什麼感想沒?”
“我也發現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炮哥也在不斷的翻看網絡上的言論。
小刀子嘿嘿笑道,“類似的微博帖子現在都已經氾濫成災了,都把你當成了最後的救世主,看來有人不甘寂寞了啊。”
“你是說有人在故意這麼做的?”炮哥問道。
“廢話,這種現象正常麼?除了司徒文華我想不到第二個了,這手段長進了啊,雖然一點都不高深,但很直接有效。
恰巧是你大發神威之後,大家對你評價很高,充滿期待。又恰巧全世界的牛人們都被難住了,這個時候引導輿論讓你出馬,你猜會發生什麼?”
“我懶得猜,什麼結果對我都不會好。一個人真要計較這個,還怎麼活,該吃我就吃,該喝我就喝,隨便黑。”
蘇落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回答道,
“哈哈,也是,司徒小狗怕是又要失望嘍!”
小刀子哈哈大笑,這計謀操持起來其實很容易,想要達成目標未必那麼簡單,尤其是這樣的小陰謀對上蘇落,簡直就是個笑話,根本就沒作用,司徒文華對蘇落的瞭解還是不夠。
蘇落的世界太簡單了,沒有小事也沒有大事,評判的唯一標準只有自己的內心快樂與否。
他比所有人都自由,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也不會擔心別人的看法或者畏懼未知的事情,而被動接受別人給他的選擇。
“不過講道理,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去了,別的不說,本來就一堆世界名家對你不怎麼服氣,這輿論下仇恨拉得夠到位的,我估計你一進去,全場都是敵意的目光。”
蘇落聳了聳肩,“我想象得到。”
“喂,你們還在聊什麼呢,死蘇落你準備好沒?墨跡死了,要遲到啦!”
宮羽在門外焦急的催促,她纔是對這個最上心的。
“來啦!”
......
去到國家大劇院的時候,阿德萊德已經在等着蘇落了。
“師父早!”
“早啊,你怎麼那麼清閒,還有空在這等着我。”
“本來就很清閒,樂譜手稿基本上無法修復,什麼科學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是字跡模糊的話,用上技術還是可以看出來曾經寫的是什麼的,只要紙張完整,哪怕表面看不到字跡,只要墨水曾經在上面留下過痕跡,終歸有辦法。
問題就是這部的手稿太爛了,鼠齧蟲蛀的嚴重,每張殘頁能提取到的信息是在太少,還不連貫。
沒有辦法了纔出此下策,把世界一流的音樂家教授專家召集再一起就是想用上這些天才們的瘋狂幻想,看能否把空缺填補上讓樂譜完整。”二德子呵呵傻笑,邊走邊跟蘇落宮羽兩人說着,
“就樂譜版的完形填空唄,這題你給我出過了啊,不可能的,這可不是哆和咪中間填個來,就可以了的,有那功夫還不如直接重新譜一曲。”蘇落捏了一下宮羽的俏臉蛋說道。
二德子嘿嘿笑道,“尤其是一堆天才扎堆,一人一個想法,吵吵嚷嚷的更討論不出什麼結果,我自己都是去混時間的。”
“那一會是什麼流程。”蘇落問道。
“噢,一會開始照例是先講下作品的時代背景,來歷和風格,介紹下作者,找到了幾個曾經聽過這部鉅作的,戰爭中倖存下來的老人家,講述下自己當時聽到這曲子的感覺,讓這羣天才們多一點代入感,接着開始遁入幻想。”
“啊?還有這種信息,那讓這些偉大的老人家們直接回憶起旋律不就好了?”宮羽說道。
“都多少年了,當時這些人才幾歲,還是炮火中的倖存者,現在最年輕那個都八十好幾了,回憶不起來的。只是一直在強調那種心頭的震撼感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只要是成功修復原著,他們就能辨別出來,那種感覺是獨一無二的,哎,可惜了,多偉大的作品啊,這失落的旋律怕是找不回了。”
“有點意思啊,一羣天才靠幻想做不可能完成的填空題,還有幾個自己都迷迷糊糊考官批卷,說的我都想試試了,怪不得你那麼入迷。”
蘇落笑着說道,又擡起手想捏一下宮羽的臉,被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研究會場裡面已經坐得滿滿當當的了,音樂家學者教授們交頭接耳的在交流,有點吵雜。
當三人說着笑着推門而入時,霎時間就全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全回過頭來看着蘇落,
蘇落摸摸鼻子,然後咧嘴一笑,
“果然全是敵意的目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