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本不善言辭,被阿超激怒,臉色漲紅,脖子發粗,渾身燥熱,本來他來參加這次年度盛典就有些異樣的眼光了,等着看他笑話的人可不在少數。
“網文界的年度盛典,又不是起程的年度盛典,我怎麼就不能參加。”
憋了一會兒,夜郎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要是我是你,我就沒這個臉來,俗話說,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你夜郎可是幻刀書盟總編,文采高的很,不會沒聽過這句話吧。”阿超繼續陰陽怪氣地奚落,剛纔提起欠錢的事,不過是爲了挑起事端。
“狗尚且念舊呢,沒想到有些人還不如狗,不念舊情不說,另攀高枝之後,馬上反過來咬舊主人,畜生到底是畜生,狗都不如。”
“你說誰呢?”阿超聞言,頓時就羞怒地質問,待一轉過身來,才發現是孟希說的。
“誰搭腔我就說誰嘍。”
“你……!”阿超怒極反笑,回道:“好你個‘妄想’,果然是立牌坊的高手,說到底,夜郎能有今天,還都是拜你所賜吧,反而厚臉皮地做好人!”
“嘿,不要臉的見的多了,象你這麼不要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阿超陰陽怪氣補了一句。
“賤人眼裡誰都是賤人,不要臉的人看誰都不要臉,對於你這種瘋狗,辯駁起來簡直是拉低我的檔次。”孟希一本正經地說道。
江月寒繃着個小臉,一下子笑了出來,這種一本正經地調侃手段本就是她最擅長使用的,自然大樂。
阿超頓時很是惱怒,只是礙於江月寒的身份不敢發作,江大老闆的女兒,他可不敢得罪。
孟希不再理會阿超,極爲認真地說道:“夜郎大哥,對不住了,《橫掃世界》沒能在幻刀書盟簽約很遺憾,我們以後一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夜郎心裡並不怪孟希,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只是覺得有些失落,他也不覺得孟希欠了他什麼,當初看到《橫掃世界》,覺得質量很高,必定大火,就推薦一下,他覺得這是他作爲總編的責任,不讓每一本好書埋沒。
至於孟希選擇哪裡簽約,確實是他的自由。
雖然因爲他和《橫掃世界》,給起程中文網和幻刀書盟的競爭帶來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從而造成了一邊倒的局勢,他也依舊不覺得孟希有什麼錯。
只是覺得失落。
他是極爲感性的,雖未見面,心中仍是極爲敬佩孟希和《橫掃世界》,就會盡量理解朋友的難處,就好像蕭學強跳槽到點娘,他也沒有生氣。
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
“沒關係,‘妄想’兄弟,我能理解。”夜郎說着,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還真是兄弟情深呀!嘖嘖嘖,真讓人動容。”被忽視的阿超看到兩人竟然沒有仇怨,很是不滿,開口調侃道。
按他的理解,夜郎應該恨不得咬死妄想纔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纔是呀。
“你這張臭嘴,就跟一天到晚吃屎似的,就是糞坑裡的蛆蛆,你自己吃屎也就算了,還出來噁心別人。”沒想到孟希禿嚕出這麼噁心的一段比喻,鼕鼕、江月寒兩女正喝着咖啡呢,差點沒一口全吐出來。
“你……你纔是屎殼郎呢。”阿超也被這句話噁心壞了,憋了一會也沒想到比這更噁心人的話。
“諸位,茶歇的時間過了,請儘快回到座位上,下面開始頒獎環節了。”嚴慎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結束了這次矛盾衝突,阿超憤恨地望了孟希一眼,氣哼哼地回去了。
“夜郎大哥,盛典結束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孟希回去之前說道。
“使得,使得,一會聊。”孟希爲他出頭,夜郎心裡很是感激,臉上難得露出笑意回道,只是他一向表情比較刻板,笑的還是不太自然。
等到孟希等人離開之後,跟在夜郎一旁的一個留着長頭髮的年輕人說道:“總編,這個‘妄想’對我們網站還是很有好感的,沒準兒下本書能過來發表呢。”
夜郎看了一眼這年輕人,正是幻刀書盟今天的新人中表現最好的唐三,寫出的《光之子》很是驚豔,而且如果不是《橫掃世界》更新太快掩蓋了光芒,其實《光之子》更新也很快,只是篇幅太短了,勉勵道:“唐三,只要你努力,將來終有一日也能像‘妄想’一樣,成爲網文界的王者,我很看好你的潛力。”
唐三看着孟希的方向,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嗯,我會繼續努力的。”
接下來就是網絡原創文學的頒獎環節,嚴慎自己得到了網絡文學年度貢獻獎,江大橋親自頒獎,鼕鼕得到了最佳主編獎,孟希得到年度新人獎、年度最具人氣獎以及年度最佳作品。
有了剛纔出版權拍賣的預熱,一人獨得三項,就是衆望所歸了,沒人敢放半個屁,說半句質疑的話。
最意外的是,夜郎得到了年度奉獻獎,大概是嚴慎想要調侃一下這個老對手,夜郎也不氣惱,淡然地領取了這個獎項,甚至發表了一段感言,大意就是很欣喜看到網絡文學繁榮的景象,諸君共勉,再創輝煌。
第一屆網絡文學年度盛典就此結束,由於《橫掃世界》出版競拍的延誤,時間已經拖到晚上六點半了。
接下來的活動就比較休閒了,包了一艘遊船,夜遊浦江,準備好的自助餐就在船上吃。
華燈初上,夜晚的黃浦江更具魅力,這時候的天氣也不似那般酷暑,江風徐徐,很有意境,衆多寫手們一堵浦江兩岸的夜景。
黃浦江畔一座座摩天大樓閃爍着絢麗多彩的燈光秀,華光奪目,美不勝收。
孟希迎着江風在最上面的觀景臺上眺望着兩邊的景色,一個個世界超級公司的logo出現在浦江兩側,竟大多都是國外巨無霸公司的廣告,不由得一聲嘆息,娛樂入侵無處不在啊。
“難怪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一個人躲到這兒來了。”鼕鼕不知何時出現在孟希身後。
孟希沒說話,靜靜地看着江兩岸的風景,吹着江風,思緒陷入到沉思之中,飄來蕩去。
“你在想什麼?我都感覺一點也看不透你的心思,也分辨不出你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鼕鼕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你何必要猜測我的心思呢?”孟希沒有回頭,說道。
“當然需要,萬一莫名其妙失去你……主編的位子都還不知道原因呢,豈不是很冤枉?江月寒,你今天也見到了,自從進入起程之後,就一直跟我競爭,我也明白,其實我們之間並無怨仇,只是都不自覺把對方當成了潛在的敵人。”
鼕鼕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呵呵,這就象貓和老鼠,生來就是一對天敵,兩個同樣優秀、才華的女人天生就是敵人。”孟希嬉笑着說道,“就像三毛和張愛玲一樣。”
“要不要這麼有哲理呀,你現在可是小富翁了,有什麼打算嘛?據說這次出版競拍的效率超高,第一筆款的50%明天就能進你的賬戶,那可是兩百多萬的鉅款,真讓人羨慕,多少人兩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你才小小年紀就做到了。”
“如果不是瞭解你,我還真以爲你是羨慕、嫉妒我呢。”孟希轉過頭來,嬉笑着說道。
鼕鼕突然看到孟希的眼睛,不覺得震動,眼神堅定,散發着異樣的光彩,在這昏暗的江面上,很是耀眼。
遊船靠岸,孟希很快就下去了。
晚上的活動,夜郎並沒有參加,年度盛典結束之後,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夜郎說是有急事就離開了,給孟希發送了一條信息,讓他遊浦江結束之後去找他,兩人談談。
孟希現在就是按照地址去找夜郎呢,夜郎所住的地方距離浦江國際飯店倒不是很遠,在江都書城附近,這一片,孟希還是比較熟悉的。
結尾愣子找了半個小時仍沒找到夜郎所說的地方,無奈之下,打了電話給夜郎這才碰面,夜郎笑着指着一個很不起眼還沒燈光的小牌子,“這賓館不就在這兒了,從這裡上去,拐兩個彎,就能找到了。”
“夜郎大哥,你怎麼找了一個如此隱蔽的地方,真懷疑你是不是搞情報工作的。”孟希隨口笑道。
“嘿,這不是便宜嘛,到浦江國際飯店走着就能過去,還能省下打車的錢。”夜郎淡然地說道,他是典型的傳統讀書人,沒有因爲窮困而覺得羞於出口。
孟希對於夜郎這種心胸和氣魄很是折服,這是一個內心很強大,具有堅強世界觀、人生觀的強者,心靈的強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找個地方喝杯茶坐坐吧。”孟希說道,他喜歡茶,而不喜歡咖啡。
茶,是一種先從精神上興奮的飲品;而咖啡是一種直接作用在神經上、從身體上興奮的飲品。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我這兩天在江海沒事都去那裡。”夜郎頗爲興奮地拉着孟希。